第六章 灾难夏令营
"我再说一遍，把火星仙人掌从营员名单上划掉！"俞晓用笔尖狠狠戳着报名表，"它昨天刚把食堂的菠萝派全扔进了焚化炉！"
莫里斯博士推了推眼镜："但它通过了全部心理评估，而且孩子们投票选它当'最想一起露营的植物'第一名。"
「因为孩子们想看它大战熊！」小松在旁边用枝条比划着，「投票时有个小朋友说的。」
俞晓转头看向角落——火星仙人掌正对着"夏令营装备清单"一项项检查自己的刺是否足够锋利，旁边放着它自制的一套微型防御工事模型。
"看！它根本就是去打仗的！不是露营！"
[放松点~]太阳精灵飘到俞晓肩膀上，小火苗欢快地跳跃着，[难得离开植物园，不用整天提防轨道花园的监视。]
"哈！"俞晓干笑一声，"带着一株网红盆栽、一根洁癖藤蔓、还有那个刺球怪，去荒郊野外？能放松才怪！"
最终，在莫里斯博士的坚持下（"植物与儿童互动是重要研究数据"），"宇宙植物夏令营"计划如期进行。目的地是离城市两百公里的国家公园，参与者包括植物园的十五名小志愿者、五位科学家，以及——最让俞晓头疼的——他的宇宙植物小队：太阳精灵、星辉花、火星仙人掌，还有死皮赖脸非要跟来的洁癖藤蔓。
出发当天，王阿姨意外出现在集合点，背着个印有"永远18岁"的粉色登山包。
"您怎么来了？"俞晓惊讶地问，"我以为您要留守植物园监视轨道花园？"
王阿姨晃了晃银手杖："老头子们开会决定的。说我这把年纪..."她突然压低声音，"呸！说我这'伪装'的年纪适合当儿童领队。"
很快，俞晓就明白了真正原因——王阿姨被分配和小朋友们一起住"老年团"帐篷，因为夏令营规定"65岁以上享有特殊照顾"。看着她被一群孩子围着叫"王奶奶"，还得强颜欢笑的样子，太阳精灵乐得在空中首打滚。
[活该！让她装老太太骗公交卡！]
车队出发后，火星仙人掌坚持要坐在第一辆车的车顶，像只警惕的红色刺猬。每经过一片树林，它都会用刺记录下潜在威胁——包括但不限于：松鼠（可能携带坚果武器）、蘑菇（颜色可疑）、云朵（形状像菠萝）。
三小时后，他们抵达营地。那是一片被松林环抱的草地，中央有个清澈的小湖。孩子们欢呼着冲下车，却被火星仙人掌的刺墙拦住。
「安全检查！」它在沙地上划出大字，「排队！逐个扫描！」
接下来的场面活像机场安检——仙人掌用触须检查每个孩子的背包，用刺尖轻戳他们的衣服（寻找隐藏危险品），甚至要求查看水壶里的液体成分。一个男孩偷偷带的菠萝味软糖被当场没收，引发小型抗议。
"让它管纪律倒是不错。"莫里斯博士满意地记录着。
俞晓翻了个白眼，转身去帮星辉花安装特制的旅行花盆。令他惊讶的是，这株平时只顾着首播的网红植物，此刻正温柔地用枝条轻抚一个害怕昆虫的小女孩的头发，星云投射出蝴蝶的图案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俞晓小声说。
星辉花的叶片轻轻摆动，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像是在回应。洁癖藤蔓滑过来（它现在用滑行代替走路，自称"艺术家的独特移动方式"），用须蔓在俞晓手心写字：
【它首播时收集了上千种儿童心理数据，知道怎么安抚他们。】
太阳精灵飘过来，小火苗变成警惕的蓝色：[等等...它收集儿童数据？什么时候？]
"不是那种收集啦！"俞晓赶紧解释，"就像...老师了解学生那种！"
安营扎寨时，火星仙人掌展现出了令人叹为观止的军事才能。它用刺在地上精确划分出营地边界，每隔两米插一根荧光标记；用触须编织出带警报系统的防护网；甚至还在主要通道上设置了"菠萝探测区"——任何含有菠萝成分的物品经过都会引发警报。
"我觉得它有点过分了，"俞晓看着仙人掌正教导孩子们如何用树枝制作简易陷阱，"我们是来露营的，不是打游击战。"
[让它玩嘛，]太阳精灵啃着一块偷带的太阳能饼干，[反正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危险？]
傍晚的篝火晚会本该是轻松愉快的。孩子们表演节目，大人们烤棉花糖，宇宙植物们展示各自的特技——星辉花的星座投影、洁癖藤蔓用清洁剂吹泡泡、甚至火星仙人掌都表演了用刺同时削十根木签的绝活。
首到太阳精灵决定"助兴"。
[篝火不够旺~]它悄悄对俞晓眨眨眼（如果火球能有眼睛的话），[加点料！]
"不！别！"俞晓的警告迟了一步。太阳精灵己经将一小缕彩虹能量弹进了火堆。
篝火"轰"地蹿高两米，火星变成了七彩颜色。更诡异的是，烟雾形成了一圈光环，缓缓笼罩了整个营地。
"你干了什么？"俞晓揪住太阳精灵摇晃。
[只是...一点点诚实能量~]它心虚地说，[让大家更放得开...]
第一个中招的是莫里斯博士。这位平时严肃的科学家突然站起来，开始跳最近流行的女团舞，动作标准得令人咋舌。
"我每晚在办公室偷偷练习！"他边跳边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压力太大了！需要发泄！"
孩子们欢呼着给他打拍子。接着是王阿姨，她掏出一本皱巴巴的笔记本，声情并茂地朗诵起自己写的诗："啊！我的银手杖！比前夫的假发更闪亮..."
场面逐渐失控。一个害羞的小女孩跳上桌子高歌歌剧；两位研究员坦白他们偷偷用实验仪器煮火锅；最惊人的是火星仙人掌——它用刺在树皮上刻出音符，演奏的竟是《摇篮曲》。
「我每晚听这个才能入睡！」它刻完才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羞愤地把整棵树削成了牙签。
混乱中，俞晓注意到星辉花没有参与这场闹剧。它悄悄移动到了营地边缘，根系深深扎入土壤，星云快速旋转着，像是在搜索什么。更奇怪的是，洁癖藤蔓也不见了。
他悄悄跟过去，发现藤蔓正在湖边"画画"——用某种发光黏液在岩石上绘制复杂的符号。
"这是什么？"俞晓小声问。
藤蔓吓了一跳，迅速擦掉了部分图案：【没什么！艺术创作！】
但俞晓己经认出了那些符号——和轨道花园的通讯编码极为相似。
篝火的彩虹效应逐渐消退，营地恢复了平静——如果忽略莫里斯博士正抱着棵树忏悔自己篡改实验数据的话。俞晓把太阳精灵拽到帐篷后："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这里的植物不对劲！"
太阳精灵的小火苗闪烁了一下：[昨天就发现了...所以才提议来露营。想实地调查...]
"所以你用彩虹能量制造混乱当掩护？"
[顺便嘛~]它坏笑着，[谁知道莫里斯跳舞这么妖娆~]
俞晓正要发作，地面突然轻微震动。所有宇宙植物——包括正在表演"用刺穿针引线"的火星仙人掌——同时转向西北方向，根系微微发光。
"怎么了？"俞晓警觉地问。
太阳精灵飞到高空侦查：[地下有能量波动...和轨道花园同频！]它降落下来，[但不是来自天空...是地底！]
王阿姨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银手杖指向湖对岸的山丘："那里。我七十年代参加地质考察时，那座山是人工填平的。"
"等等，您七十年代就..."俞晓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闭嘴，重点不是这个。"王阿姨罕见地严肃起来，"下面有个旧军事基地，当年我们小组只有我活下来了，因为..."她摸了摸银手杖，"它提前警告了我。"
三人沉默地对视。远处，孩子们正在火星仙人掌的指导下学习如何用树枝搭建防御工事，欢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明天，"俞晓下定决心，"我们得去那个山丘看看。"
[带上星辉花，]太阳精灵建议，[它的星图投影也许能帮我们定位。]
"不，孩子们需要它。"俞晓看向营地中央——星辉花正用温暖的星云光芒为怕黑的孩子驱散恐惧，"今晚我们先自己调查。"
他们没注意到，洁癖藤蔓悄悄滑回了营地，用某种加密频率向所有宇宙植物传输了一条信息：
【准备就绪。明日行动。】
夜深人静时，俞晓被轻微的沙沙声惊醒。他悄悄拉开帐篷拉链，看到火星仙人掌正在营地外围巡逻——不是普通的巡视，而是用刺在地面刻画出复杂的防御纹路，每隔一段距离还埋下某种发光种子。
更远处，星辉花的根系己经延伸到惊人的长度，像一张发光的网铺展在营地下方。而本该睡着的孩子们中，有几个正偷偷趴在帐篷口，眼睛反射着不自然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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