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云层,万籁俱静。
退烧药的药性一过,姜时鸢的意识逐渐回笼,缓缓睁开了双眸。
耳边传来书页的沙沙声,她下意识侧头,入目的是一道坐着的身影,熏暖的光朦胧了他的轮廓,柔和了他的五官。
他正翻阅着剧本,窗纱在他身后摇曳,如丝缕薄雾浸染,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像是一尊温柔的神祇。
姜时鸢还注意到,他面前的小茶几上,多了一个保温食桶。
她愣怔地看了半晌,神思终于变得清明起来。
微愕的同时,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薄枭寒?”
闻声,薄枭寒抬眸看她,随即一道冷倦又透着几分促狭的声音响起,“生着病胆子都变大了,连薄导都不叫了。”
姜时鸢坐起身,与他西目相对,下意识改了口,“薄导怎么会在我家?”
她脑子里一片混沌,所有事情都变得不清晰。
薄枭寒眼中的促狭更甚,勾起的薄唇染着几分撩拨感,他说得漫不经心。
“你自己给我开的门,你忘了?”
姜时鸢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好几秒,后知后觉才记起了一些事情来,好像确实是她亲自开的门。
只是这夜深人静,薄枭寒突然登门,到底想做什么?
她觑着他,嗓音有着病后的沙哑,“薄导深夜登门,是想跟我谈拍摄上的事情吗?”
薄枭寒对上她的视线,失笑一声,“我可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想着要剥削的资本家。”
“那是?”姜时鸢好奇。
薄枭寒没说话,而是拎起面前的保温食桶,走到她身前。
保温食桶打开,里面是煮得浓稠的鸡丝粥,还汩汩冒着热气,味儿闻着也格外鲜香。
他盛了一碗,递到她手里,“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话一会儿再说。”
姜时鸢也的确有些饿,晚饭没吃多少,现在高热褪去,体力有所恢复,正是最饿的时候。
她没有矫情,从容地接过粥碗,大口吃了起来。
温热的鸡丝粥入肚,瞬间就暖了她虚弱的脾胃,而且这碗粥真的很好喝,粥米煮得恰到好处,软糯可口,味道更不是饭馆里工业的鲜香,反而带着几分家常味。
很朴实,却很符合她的口味。
姜时鸢抬眸,随口问了一句,“这粥,薄导煮的?”
“合胃口吗?”薄枭寒没有明着回答,算是默认。
姜时鸢真心在夸,“想不到薄导会有这样的手艺,很好吃。”
薄枭寒听后,眸里似晃过了一道极淡的笑意,“国外三年,总是吃不惯西餐,想吃家常的味道就只能自己动手做。”
姜时鸢笑了一声,顺势道:“我就没有这样的耐心,学不会。”
说着,她又垂头喝粥,没剩下多少,三两口就吃了个精光。
薄枭寒没开口,目光沉静地看着她。
房间的灯只落了一缕在她半边脸颊上,退了烧面色红润,肤白唇红,像是天然孕育出来的妖冶玫瑰,旖旎又夺目。
一双桃花眸潋滟明媚,似染流光。
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了。
可薄枭寒细致,又拿起温度计给她量温度。
姜时鸢咬住温度计的瞬间,睫羽轻动,唇瓣勾起弧度,“薄导深夜来访,不会就是单纯想照顾生病的我吧?”
说着,她伸手轻捻住薄枭寒的衣角,眸中的促狭毫不掩饰。
似有种他不回答,就不放他走的意思。
薄枭寒垂眸,看着她的手,手背和手腕皆如玉一般莹白,指甲泛粉,哪哪都美得恰到好处。
他没否认,冷调里似染着笑音,“你可以这样认为。”
姜时鸢听后,笑意不落,适时松开了他的衣角。
薄枭寒也顺势取下她口中的温度计,低头看了一眼,温度退了不少,趋于正常。
姜时鸢视线上移,一瞬便撞入他漆黑的瞳孔里。
像是冬日深潭,冷寒尽藏,又窥探不清。
她指尖一曲,打趣般的又问:“薄导对其他演员,也是这样关照爱护的吗?”
“我可没有这样博爱。”薄枭寒俯身,坐在她床铺一侧,黑眸定定地勾着她,“是什么给了你这样一种错觉?”
西装笔挺的男人在此时压迫感十足,黑眸如狼如虎摄着人的神经,又在逼视着,似如深渊。
亦如烈酒一般灼人。
有那么一瞬间,姜时鸢有点不敢和他灼烫的目光交汇。
定了定神后,她才对上他的目光,笑意如常,又有戏谑点缀,“这样看来,薄导的关爱似乎只用在我身上了,可又是为什么呢?”
姜时鸢说着倾过身,柔软的腰肢弯出了好看的曲线,似如扶柳盈盈可折,眸似烟笼秋水,缠着几分惑人之态。
薄枭寒半眯着黑眸,神色很淡,似无波无澜。
姜时鸢好整以暇地又凑近几分,待到更近时,她又很好的把控住了距离,停住不动了。
唇角上扬,她又说:“还是我这张脸,不偏不倚长在了薄导审美上?”
暧昧到极致的拉扯,却又像是一种争锋。
谁也不让,谁也不想输。
就差说他是馋自己美色了。
薄枭寒用幽邃的视线盯了她半晌,后又轻启薄唇,说得朦胧不明,“我很喜欢你的《凛冬骄阳》。”
最后的咬字平稳疏淡,却又暗藏着不易察觉的撩感,像是一卷朦胧的纱。
姜时鸢凝视了他几秒,笑意更浓,“原来是我的粉丝啊,那要我的签名吗?”
还没等他开口,她首接拿起床头的马克笔,“签在你的手上,可以吗?”
在薄枭寒幽沉的视线下,她大胆地拉过他的手,在他手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锋触过掌心的肌肤,水墨的冰冷伴随着写字时的痒意,轻易勾挑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随着一笔一捺的完成,他的眸光越深越沉,一瞬就如火般烫人。
“你对其他粉丝也是这样的?”
手掌上的水墨还未完全干透,薄枭寒猛地掌上她的细腰,眸如鹰,流露着深入骨髓的危险,像是在看掌中的猎物。
姜时鸢来不及抽身,只能被他箍着。
她话音缠绵,揣着几分深意,“我也没有那样博爱。”
“只是今天突然觉得,薄导这人很有意思——”
权势滔天,又满身冷木香的正人君子,确实极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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