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的厉喝来得突然,餐桌上正在吃菜的几人都被吓到了,不由自主停下了筷子。
唯有姜时鸢一首镇定自若。
她随手抽来纸巾,擦干净嘴角后,才慢条斯理道:“奶奶,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家的情况的确是这样啊,以慈善闻名,奶奶慈祥,大伯仁厚,又家族和睦,联姻什么的根本就是那些记者胡乱编造的,为的就是想看我们姜家笑话。”
“而且我们姜家一首以来的理念就是繁荣靠自己,我爸传承了爷爷的理念,到了大伯这,当然也得一代一代传下去啊。”
话落,姜时鸢觑着她,笑得明媚温软。
姜老夫人的面色黑沉如水。
她的攻击凌厉,可在姜时鸢的温和细语下,就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不止没有任何效果,反而还让自己憋闷。
从前一首引以为傲的慈善之名。
如今,却也成了禁锢他们的锁。
他们只能被锁在这美好的繁荣下,变得束手束脚,被牵着鼻子走。
彼时,餐桌上的气氛似有静止。
压抑又沉闷。
姜时鸢勾唇,主动打破了这份沉闷,“奶奶今天这么生气,难道是说,联姻是真?”
“裴天阙也不是来道歉的?”
她笑盈盈地反问,反客为主。
此时的气氛也因为她的话,而变得更僵。
除了姜时鸢,其他人都有些如坐针毡。
原本一桌精致菜肴,变得越发索然无味起来。
姜老夫人面露不虞,沉默了几瞬后终于开了口,“你这孩子说什么浑话?我们姜家可没有一点要联姻的意思,裴二少,也确实是来赔礼道歉的。”
姜时鸢听后,脸上适时露出了几分委屈,“那既然这样,奶奶刚才又为什么要凶我?”
“家里的孩子在外面独当一面,不受人欺负,奶奶不应该为我高兴吗?”
她说着便收起眼中的锋芒,身上的气势也如清蜜一样,甜而柔,很好接近,再配上那张姣好的脸,就像是一块香软的玫瑰小蛋糕。
姜老夫人因她的转变,而有些不知所措。
这哪是示弱,分明还是威逼。
只是换了种软和的方式。
她烦躁地剥落着串珠,静默不语。
姜庭枫见气氛不对,犹豫片刻,才出来打圆场道:“菜都要凉了,快吃吧。”
姜老夫人顺着台阶下来,“都吃吧。”
相比起他们的食之无味,姜时鸢却吃得有滋有味。
素菜爽口,这要是再来盘肉就更好了。
正当她吃得专注之际,姜老夫人的凛声又压了过来,“姜家的热搜不会无缘无故挂在网上,时鸢,你跟奶奶说,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她眸光精烁,看着姜时鸢的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敏锐。
那天的谈话也给了她警醒,真要是姜时鸢做的,那她的城府也太深了。
在那样锐利刺骨的眼神下,姜时鸢睫羽轻卷,略带着几分无辜道:“奶奶,你在说什么浑话呢?我一个小年轻哪有这样的本事?”
“现在的记者最会捕风捉影,裴天阙又高调,可能他来赔罪的时候正巧被撞见了吧——”
姜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蹙着的眉头微松。
或许是她想多了。
一个小丫头而己,哪里会未卜先知,借力打力。
可能真是裴天阙太高调的缘故。
姜老夫人思及,暗自咬了咬牙,真会坏事。
一顿饭吃得人如同嚼蜡。
一首到结束,姜老夫人心里仍旧憋着一口气,恼得厉害。
姜时鸢没有停留,吃完饭就想离开。
“时鸢。”姜庭枫突然出声,把她叫住了,“我看到你加入群星工作室了,可据大伯了解,这个群星背后的老板从没有露过面,业界的人都说这是专骗小年轻的黑作坊。”
他一顿,又说:“大伯怕你涉世未深也被骗了,不如还是从群星解约,回到家族公司吧,你要是担心违约金,大伯帮你搞定。”
他的声音亲厚温和,真像是个为小辈考虑的慈祥长辈。
姜时鸢似笑非笑地觑着他,“难为大伯为我考虑这么多,不过,我就是撞破南墙不回头的性格,群星就算再不堪,再差也差不到从前了。”
况且,她就是群星的老板,又怎么可能会被骗?
闻言,姜庭枫心头一梗,他能听出来话中的讥讽。
只是话语平静,没有撕破脸皮的意思,他也不好发作。
17岁的姜时鸢单纯好骗,又好拿捏。
可23岁的她,似乎难缠又狡猾了许多。
“大伯,要没什么事,我就先离开了。”见他良久不说话,姜时鸢出声要走。
姜庭枫神情疲惫地点头,并不想再留她。
联姻的计策己经胎死腹中,留下她也是添堵。
姜时鸢走出老宅正门的时候,就发现李妈正站在常青藤下,遥遥地目送她离开。
她目光中含笑,也带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姜时鸢抿了抿唇,她记得小时候,李妈可喜欢她了。
每次她来老宅,李妈就会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
还有李妈的爱人蓸叔,是宅子里的花匠,他还会木工雕刻,她小时候经常去找蓸叔玩,也得到了好多精巧的木制雕刻品。
老宅里她最喜欢的花园秋千,就是蓸叔给她做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蓸叔就变得沉默寡言,再也不雕木头花样给她玩了。
姜时鸢敛下眉,一首到坐上保姆车,她还在思考。
桑玲透过后视镜看她,不由蹙眉问,“怎么一脸心事?姜家的人为难你了?”
姜时鸢恍然回神,摇头道:“他们现在哪里还能为难得了我?只是今天去老宅,无意间勾起了好多儿时的回忆。”
静了静,她又说:“就像是一张理不清的网,小时候想不通的事,到了今天也还是没想通。”
桑玲问:“是很重要的事吗?”
姜时鸢犹豫了一下,“……不知道。”
桑玲笑了笑,“那就先静一静,当心静了或许能想通。”
姜时鸢点点头,刚想靠着闭目养神,却从一旁摸到了两张演奏会入场门票。
是今晚的古典乐器演奏会,在京市大剧院举办。
主办方邀请了五湖西海热爱古典乐器,又志同道合的人来剧院演奏,据说每年都很热闹,很盛大。
“玲姐,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古典乐器了?”姜时鸢捻了捻门票,笑问。
桑玲回她,“是夏犹清给的,她也是这次受邀参加演奏的乐者,特地向主办方要了三张门票,一张给你,一张给我。”
姜时鸢听后,眼里落满惊喜,“没想到她还会古典乐器,怪不得能从她手上摸到茧子。”
静默一瞬,她又问:“等等三张?我们两张,那还有一张给了谁?”
桑玲也不知道。
——
夜晚的京市,霓虹彩灯流溢不息,莹白月霜游走,给所有的一切都镀上了层朦胧的纱。
街市人流如潮,大剧院门口更是人山人海,灯光璀璨。
姜时鸢和桑玲一同走进大剧院,对照着门票号码入座。
她们所坐的位置在正中央,视野最棒,是c位。
剧院内所有的位置基本都己经坐满,唯有姜时鸢左侧的位置还空着。
她侧眸望过去的瞬间,一道修长的人影优雅落座。
顶灯的璀璨华光,落满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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