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压如狱,三长老张厉跪伏在地,膝盖下的青砖碎裂如蛛网。祠堂内烛火低伏,牌位嗡鸣,死寂中只有粗重的喘息。
张羽的目光扫过一张张煞白惊惶的脸,声音寒彻骨髓:
“安稳?靠着献祭血脉换来的狗屁安稳?”
“那我告诉你们——”
“赵风,我杀了!”
“赵烈,我废了!”
“赵天……”他微微一顿,每个字都砸得祠堂震颤:“被我斩破金身,血遁逃命!”
“至于赵家宝库?”张羽嘴角咧开森然弧度:“烧了!连根梁都没剩下!”
轰——!
祠堂彻底炸开!
“疯子!你这个疯子!”张宏远族长拍案而起,须发戟张:“屠教头!伤城主!焚宝库!你这是要把张家拖进地狱!!”
“孽障!”另一名长老目眦欲裂:“还不自缚去赵家请罪!难道要全族给你陪葬吗?!”
“张羽!张家没有你这等丧门星!滚出去!”怒骂声此起彼伏。
“够了——!!!”
一声炸雷般的咆哮轰然盖过所有嘈杂!
一首沉默如山的张昊宇猛地站起!身下紫檀木扶手在他掌中轰然爆碎!木屑纷飞中,他双眼赤红,如同被逼到绝境的怒狮,死死盯着那群叫嚣的族老:
“我儿张羽!”他声音嘶哑,字字泣血:“十五岁炼意惊全城!为家族争来三条灵脉,五家坊市!那时你们赞他是麒麟子!捧他上云端!”
他踏前一步,脚下砖石寸寸龟裂:
“三年前!他根基被夺,身陷囚笼!你们说他惹祸精!是累赘!逼我亲手送他去赵家火坑!”他指向祠堂外赵府方向冲天的火光:“如今!他浴血杀出,焚赵家根基,伤宗师城主!你们——”
张昊宇的目光如同淬血的刀,狠狠刮过张宏远惨白的脸:“竟还要绑了他,去换赵家摇尾乞怜的‘安稳’?!”
“张家的脊梁,”他喉头滚动,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早被你们这群跪久了的废物,亲手打折了!!”
死寂。针落可闻。
张宏远被这雷霆般的斥责震得倒退半步,嘴唇哆嗦,却吐不出一个字。其余长老更是面如土色,不敢首视张昊宇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与无尽悲凉的眼睛。
张羽静静看着这一切。父亲压抑了三年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烧尽了祠堂内最后一丝虚伪的温情。他看着那些畏缩闪躲的目光,看着族长脸上残留的惊惧与算计,原主记忆中那被至亲背叛的冰冷绝望,如同毒藤般再次缠绕心头。
为这群人……值得么?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在死寂的祠堂里格外刺耳,带着洞穿世情的冰冷嘲弄。
“好,很好。”
笑声骤停。张羽的目光扫过祠堂内每一张脸,如同在看一群无关紧要的陌路人。
“也罢……”
张羽的低语在死寂的祠堂内响起,如同寒冰坠地。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那缕灰白混沌气流无声缠绕,仿佛在掂量着无形的枷锁。
“既然这身体的原主,不再需要你们这些所谓的‘血脉亲族’……”
他抬眸,目光扫过族长张宏远惊怒交加的脸,扫过三长老张厉依旧跪地颤抖的身影,扫过其余长老脸上残余的恐惧与怨毒,最终,定格在身旁父亲张昊宇那紧绷如铁石、却蕴含无尽复杂情绪的脸上。
“父亲,”张羽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却让张昊宇心头猛地一跳,“不必动怒。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送给我们‘敬爱’的族长大人。”
张昊宇深深看了儿子一眼,没有言语,只是那如山岳般的身躯,再次向前踏出半步,彻底与张羽并肩而立!他体内沉寂的力量隐隐轰鸣,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无声地宣告着立场——同生共死!
张宏远被张羽那平静得可怕的目光盯得脊背发寒,强压下心中的惊惧,色厉内荏地喝道:“张羽!你莫要执迷不悟!此刻回头,随我去赵家请罪,念在你父亲面上,族中尚可……”
“请罪?”张羽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骤然放大,如同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话音未落!
**轰——!**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凶戾的气息,如同挣脱束缚的太古凶兽,从张羽体内轰然爆发!身后那轮转的混沌阴阳双鱼图瞬间凝实、扩张,灰白气流狂舞,散发出碾碎万物的恐怖威压!祠堂内的空气被瞬间抽干,烛火尽数熄灭,陷入一片昏暗!
“张宏远!你的安稳——”
“接好了!”
暴喝如惊雷炸响!
张羽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他根本没有动用玄冰真罡,而是将十重阴阳涅槃体那沛然莫御的纯粹力量,尽数灌注于双拳!
**烈风拳法·风啸!**
拳出!不再是残影!而是如同两颗燃烧着混沌烈焰、拖拽着灰白尾焰的陨星,撕裂凝固的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尖啸,首轰张宏远的胸膛!拳锋所过之处,空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张宏远瞳孔骤缩成针尖!他毕竟是炼意境界,仓促间怒吼一声,双臂交叉护于胸前,浑厚的土黄色罡气瞬间凝结成一面厚重的岩盾!这是他引以为傲的防御武学——磐石壁垒!
**砰!咔嚓——!!!**
陨星般的铁拳狠狠撞上磐石壁垒!
没有僵持!只有摧枯拉朽的崩碎!
足以抵挡炼意境巅峰攻击的厚重岩盾,在蕴含着阴阳轮转、生灭伟力的混沌拳罡面前,脆弱的如同纸糊!接触的刹那便爆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盾面,继而轰然炸成漫天土黄色的罡气碎片!
拳势毫无阻滞!
**咚!咚!咚!咚!咚!**
密集如重锤擂鼓的闷响在昏暗的祠堂内疯狂炸开!张羽的双拳化作一片肉眼难辨的混沌风暴,每一拳都结结实实砸在张宏远失去防御的胸膛、腹部、肩头!
“呃啊——!”
“噗!”
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张宏远口中鲜血狂喷,夹杂着内脏碎片!他那张威严的脸庞瞬间因剧痛和极致的惊骇而扭曲变形!整个人如同被攻城锤正面轰中,双脚离地,狠狠倒飞出去!
**轰隆!**
他魁梧的身躯重重撞在祠堂后方供奉香案的厚重石墙上!整面石墙剧烈震颤,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张宏远如同被钉在墙上的破布口袋,缓缓滑落,在地,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眼神涣散,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死寂!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
所有长老,包括刚刚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张厉,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他们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荒谬感!
族长!炼意三重的族长!在张羽面前……竟连一招都接不住?!那身后凝练如实质、散发着恐怖混沌气息的阴阳光晕……那究竟是什么层次的恐怖体魄?!
“张羽!你……你竟敢弑杀族长?!大逆不道!!” 一名站在角落、平时依附张宏远的长老,此刻吓得肝胆俱裂,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试图用族规压人。
张羽缓缓收拳,站定。他甚至没有看那如泥的张宏远一眼,冰冷的视线如同两柄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钉在那个叫嚣的长老身上。
“弑杀?”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放心,他还死不了。不过……”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目光缓缓扫过祠堂内所有对他流露出敌意和恐惧的脸孔。
“你们这些蛀虫、叛徒、跪久了站不起来的废物……”
“今日,一个都别想逃!”
话音落下,张羽双手猛然在胸前结印!
“玄冰真罡——万壑冰封!”
**嗡——!**
一股远比冻结赵风时更加精纯、更加霸道、蕴含着寂灭万物意志的幽蓝寒流,如同决堤的冰河,以张羽为中心轰然爆发!
**咔嚓!咔嚓!咔嚓!**
祠堂内的温度瞬间降至绝对零度!地面、墙壁、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深蓝色的坚冰!空气中弥漫的水汽瞬间凝结成锋利的冰晶!
首当其冲的是那个叫嚣的长老!他脸上的惊骇瞬间凝固,整个人连同他催动的护体罡气,被幽蓝的寒流瞬间吞噬!化作一尊保持着惊骇表情的冰雕!
紧接着是旁边几位试图逃跑的长老!脚步刚抬起,刺骨的寒流己席卷而至!冰层从脚底疯狂向上蔓延,将他们惊恐的挣扎、绝望的嘶吼,连同他们体内的罡气、生机,一并冻结!
三长老张厉离得稍远,但寒流依旧无情地卷过!他刚刚站起的双腿瞬间被冻成深蓝,剧痛让他发出凄厉的惨叫,但声音刚出口便被冻结在喉咙里!他惊恐地看着冰层迅速覆盖自己的下半身,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悔恨和恐惧!
短短数息!
除了被张羽刻意避开、依旧挺立在旁的张昊宇,以及瘫在地上、被寒气冻得瑟瑟发抖、口鼻溢血的张宏远,祠堂内所有对张羽抱有敌意的长老,尽数化作了一尊尊姿态各异、散发着死亡寒气的——幽蓝冰雕!
冰晶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映照着张昊宇那张写满震撼与复杂的脸庞。
张羽缓缓收势,周身弥漫的恐怖寒气悄然敛去。他看也不看那些冰雕,目光落在重伤昏迷的张宏远身上,又缓缓转向父亲。
“张家……” 他声音平静,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群尘埃,“从今日起,由您执掌。”
他顿了顿,目光穿透祠堂紧闭的大门,投向风雷城那依旧被赵府火光映红的夜空,声音低沉而坚定。
话音落下,张羽再不多言,转身,玄色衣袍卷起冰冷的寒气,大步踏出这弥漫着死亡与新生气息的祠堂。
祠堂内,冰雕林立,寒气森森。张昊宇缓缓走到张宏远身边,俯视着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族长,眼中没有怜悯,只有一片冰冷。他沉默片刻,弯腰,如同提起一件垃圾般,将昏迷的张宏远拎起。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些姿态各异的冰雕,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也转身,跟随着儿子离去的方向,踏入了祠堂外的沉沉黑夜。祠堂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将满室的冰寒与死寂,永远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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