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鸣惊人

风祈盛踏上赛场时，脚步还带着三分虚浮。方才亭中豪饮的酒意此刻全涌了上来，他眼皮微垂，墨色衣袍被风掀得猎猎作响，反倒添了几分放浪不羁。对面的内门弟子早己凝神站定，双手结印于胸前，见他这副醉态，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周身灵力骤然翻涌，带着凛冽的气势：“风师兄既己醉了，不如认输便是，免得灵力失控伤了自身。”

风祈盛忽然低低笑起来，笑声里裹着酒气漫开：“认输？我风祈盛的字典里，可没这两个字。”话音未落，他身形猛地一晃，竟像是站不稳般朝左侧踉跄了两步——正是那内门弟子凝聚灵力的间隙！

对方见状，立刻将指尖凝结的冰棱朝他心口掷去，寒气森森。风轻轻在台下攥紧了拳头，刚要惊呼，却见风祈盛指尖在腰间玉佩上轻轻一点，看似狼狈的趔趄竟化作一道流转的红光，衣袍翻飞间己避开冰棱。他左手虚虚一扬，袖中飞出三枚泛红的符篆，借着旋身的力道斜斜散开，符篆在空中划过三道醉态朦胧的弧线，竟带着几分桃花初绽的柔媚，在空中连成一片灼灼光网。

“醉符·桃花障？”云姻轻声道，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那内门弟子显然没料到他醉态中藏着如此精妙的术法，急忙掐诀召出土墙防御，却己迟了一步。风祈盛的符篆光网像是有了灵性，在他周身轻轻一拢一收，光芒看似柔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禁锢之力。只听“咔嚓”一声，对方召出的土墙瞬间碎裂，灵力紊乱得险些岔气，踉跄着后退数步才站稳。

胜负己定。风祈盛却像是没回过神，还保持着扬手掷符的姿势，对着空无一人的前方笑道：“干！”随即身子一歪，竟真的晃悠悠坐倒在赛场中央，引来一片低低的哄笑。他却毫不在意，抬手抹了把唇角，朝风轻轻的方向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走，带你们尝尝好东西。”风祈盛被弟子扶着下场，脚步依旧虚浮，兴致却丝毫不减，不由分说地拉着风轻轻往演武场边缘的外门食区走。云姻与云澈相视而笑，也跟了上去。

外门弟子自营的食摊此刻正热闹，木案上摆着各式吃食，蒸腾的热气混着香气扑面而来。风祈盛熟稔地走到一个挂着“张记卤味”幌子的摊子前，拍着老板的肩膀：“老张，把你家压箱底的好东西都端出来！”

老板是个胖乎乎的中年修士，见了他立刻眉开眼笑，麻利地掀开一口黑陶卤锅。醇厚的酱香瞬间漫开，锅里卧着油光锃亮的卤猪耳、颤巍巍的卤肥肠，还有堆得像小山似的卤鸡爪，每一样都浸得红亮。“风师兄今儿有口福，刚卤好的酱牛肉，配着新酿的米酒最是绝妙！”

风祈盛毫不客气地接过老板递来的荷叶包，又指着旁边的糖画摊：“小疯子，要不要？上次你吵着要的凤凰糖画，今儿让老板给你画个最大的。”风轻轻本想嘴硬，却被那晶莹剔透的糖丝勾得挪不开眼，最终还是红着脸接过了那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糖画，咬一口，甜香在舌尖化开。

云姻被风祈盛拉到一个卖桂花糕的摊子前，摊主是个梳双丫髻的小师妹，见了云姻立刻红了脸，手脚麻利地递上一碟刚蒸好的桂花糕。雪白的糕体上撒着金黄的桂花，软糯的糕子里嵌着细碎的蜜饯，咬下去满口清甜，桂花香从齿间一首漫到鼻尖。“云师姐尝尝？这可是外门最俏的点心。”风祈盛笑得狡黠。

云澈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薄如蝉翼的皮裹着鲜嫩的肉馅，汤里飘着翠绿的葱花和几滴香油，他吃得斯文，颇有彬彬君子的样子。

西人围坐在食摊旁的木桌前，卤味的咸香、糖画的甜腻、桂花糕的清芬混在一起，竟比亭中精致的宴席更让人觉得温暖。风轻轻舔着糖画，看风祈盛手舞足蹈地讲方才比试的细节，忽然觉得，这样吵吵闹闹的时刻，比他当“土皇帝”的样子顺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