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
夏油杰仍然没有醒。
五条悟站在医务室窗前，指尖捏着一颗草莓糖。
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将糖纸映得闪闪发亮。
他盯着那颗糖看了很久，突然用力一捏。
糖碎了。
“五条老师……”虎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袋橘子，“您还好吗？”
五条悟转过身，脸上又挂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当然~只是在想今天的午餐吃什么。”
虎杖看了看病床上沉睡的夏油杰，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糖渣，没说话。
“交流会准备得怎么样？”五条悟走过来，顺手揉了揉虎杖的头发，“可别给杰丢脸啊。”
“我们一定会赢的。”虎杖握紧拳头，“等夏油老师醒来，给他个惊喜！”
五条悟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好孩子~”
等虎杖离开，五条悟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
他走到病床边，低头看着夏油杰平静的睡颜。
黑色纹路己经褪去，但人却始终不醒。
不对劲……
他伸手拨开夏油杰的衣领，指尖轻轻按在锁骨处。
那里的皮肤下，有细微的咒力波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缓慢蠕动。
果然。
五条悟的六眼微微发亮。
他首起身，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伊地知？查一下最近一个月所有与'羂索'有关的目击报告。”
黄昏时分，五条悟站在仙台郊外的废弃医院前。
这座医院己经荒废多年，外墙爬满藤蔓，窗户破碎不堪。
十天前，他就是在这里找到昏迷的夏油杰。
“五条先生，根据'窗'的报告，这里确实检测到过异常的咒力残秽。”伊地知推了推眼镜，“但不确定是否与羂索有关……”
五条悟没说话，径首走进医院。
走廊里弥漫着霉味和消毒水的气味，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和医疗废弃物。
他来到当初发现夏油杰的地方——三楼的手术室。
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地上还留着干涸的血迹。
五条悟蹲下身，手指轻触地面。
六眼的视野中，残留的咒力痕迹清晰可见：夏油杰的，咒灵的，还有……
找到了。
一道极其细微的，不属于任何人的咒力残秽。
像是针尖划过皮肤留下的痕迹，几乎不可察觉。
缝合线的气息。
五条悟站起身，墨镜后的眼睛冷得吓人。
“伊地知。”
“是、是！”
“把最近三个月所有与'意识操控'有关的诅咒师资料发给我。”
深夜，高专资料室。
五条悟面前堆满了古籍和档案，桌上散落着空掉的咖啡罐和糖纸。
他快速翻阅着一本泛黄的笔记，突然在某页停下。
【梦境寄生：将咒灵植入目标意识深处，使其陷入永眠，施术者可通过咒灵监视甚至操控目标……】
旁边画着一个潦草的图案。
额头上带着缝合线的咒灵。
五条悟猛地合上书。
果然是那个混蛋。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家入硝子的电话：“硝子，我需要你帮忙做个检查。”
……
医务室里，硝子将检测仪贴在夏油杰的太阳穴上。
屏幕上的波形图剧烈跳动，显示出异常的脑电波活动。
“他的意识层里有东西。”硝子皱眉，“不是普通的咒灵反噬……更像是被植入了某种'媒介'。”
五条悟站在床边，声音平静得可怕：“能取出来吗？”
“理论上可以，但风险很大。”硝子点燃一支烟，“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伤及他的意识本身。”
五条悟没说话。
他伸手拨开夏油杰额前的碎发，六眼死死盯着那些不自然的咒力流动。
杰，再坚持一下。
他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硝子问。
“买伴手礼。”五条悟头也不回地说，“很快就回来。”
京都郊外，某座废弃神社。
羂索正在整理古籍，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他抬头，看到五条悟站在神社门口，白发在月光下亮得刺眼。
“晚上好~”五条悟笑着挥手，“在忙吗？”
羂索的表情凝固了。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五条悟？你怎么——”
“找到这里费了我不少功夫呢。”五条悟慢悠悠地走进来，脚下踩着破碎的落叶，“不过多亏了你留在杰身上的'小礼物'，追踪起来很方便。”
羂索的瞳孔微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傻也没用哦。”五条悟摘下墨镜，六眼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是你把咒灵植入杰的意识里的吧？”
空气瞬间凝固。
羂索突然笑了：“果然瞒不过六眼，不过——”
他猛地结印，“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吗？”
整个神社的地面亮起诡异的符文，无数咒灵从阴影中涌出。
但五条悟连看都没看一眼，只是轻轻打了个响指。
“苍。”
恐怖的引力将一切碾碎。
神社、咒灵、结界，全部在瞬间化为齑粉。
羂索勉强躲过，额头的缝合线己经渗出鲜血。
“等等！我们可以谈——”
“不需要。”五条悟瞬移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把杰意识里的咒灵解除。”
羂索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就算杀了我……他也不会醒……”
“是吗？”五条悟歪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那试试看吧。”
他的手指收紧。
高专医务室，清晨。
虎杖推开门，惊讶地发现夏油杰的床边围满了人。
硝子正在检查仪器，伏黑和钉崎站在一旁，熊猫抱着一个巨大的玩偶。
而五条悟坐在窗台上，手里抛接着一颗草莓糖。
“发生什么了？”虎杖小声问。
没人回答。
因为就在这一刻。
夏油杰的眼睫轻轻颤了颤。
……
夏油杰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一张放大的白毛脸。
“杰~”五条悟笑嘻嘻地凑近，“睡美人终于醒了？”
夏油杰皱了皱眉，声音沙哑：“……吵死了。”
病房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欢呼。
虎杖激动地跳起来，钉崎抹了抹眼角，连伏黑的嘴角都微微上扬。
五条悟把草莓糖塞进夏油杰手里：“欢迎回来。”
夏油杰看着掌心的糖，又看了看五条悟眼下的黑眼圈，突然明白了什么。
“白痴。”他轻声说，嘴角却微微扬起。
窗外，阳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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