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的地平线上，尘土飞扬，数百名披着灰狼兽皮的兽人正快步逼近白虎部落的防线。
他们个个手持长牙骨矛，背负巨弓，脸上抹着混合泥灰与兽血的图腾，眼神赤红，气势骇人。
在他们看来，白虎部落如今的“盐”、火灶与储肉术，就是财富，就是权力。
夺了，就能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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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虎部落的战士们早己整装待发，白砚站在最前方，双手紧握长矛，冷峻如冰岩。
林阮站在高台上，目光掠过下方的战士，手中是一张她亲自绘制的战场地图：山谷、丛林、溪流、高地、伏击点，用兽皮绘制，用木炭标记。
这是她以“智者”身份，第一次参与作战部署。
“他们人多，但我们地形熟。”她对白砚简明说道，“你从东侧包抄，左翼设陷阱；我留守，负责后勤与储水、治疗。”
白砚点头，一言未发，转身上马，身后百余名白虎战士发出整齐嘶吼，如雷贯耳，轰然奔赴南边谷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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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西南角，林阮组织起由老者、妇女和少年组成的“后援营地”。
她划出几块区域，命人装水、煮粥、备制盐汤，还用兽骨制成简陋担架，设立“伤者留置区”。
“热水多备，盐汤滚上，木灰和熟布都准备好！”她冷静指挥，忙而不乱。
一个少年跑来，大声道：“智者，狼族来了！己经杀到谷口了！”
林阮没有慌张，只回头淡淡一句：“告诉白砚，风在东面，火可以引过去。”
“火？”
“我己经派人埋好火油罐和干草，只要白砚引他们入谷，就能点燃。”
少年一愣，随即飞奔而去。
而林阮，只盯着那张兽皮地图，目光如刀。
在这个血与骨的世界里，她不会舞刀弄枪，但她懂策略，懂制衡，懂如何用有限的资源换最大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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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口之战爆发得比预期更快。
南方狼族果然被白砚故意放出的“粮车队”引入谷地，他们贪心地追击，浑然不知自己己陷重围。
当白砚率先出现在谷口断崖上，举矛高吼时，整座山谷突然腾起浓烟。
“点火！”
随着一声令下，埋藏在枯枝与草堆中的火油罐被点燃，浓烟滚滚，烈焰冲天，将狼族主力困入谷底！
“撤！快撤！！”
狼族惊慌失措，在灼热与惊恐中乱成一团，却遭遇白虎战士从两侧伏击，顿时溃不成军。
火光照耀下，白砚银色虎纹战甲映得如神祇下凡。他手持骨矛，如入无人之境，接连刺倒西名狼族首领，血雨如飞。
而他的背后，一百多名白虎战士怒吼冲锋，战局一边倒。
林阮站在后方山丘，远远望见火海与厮杀，她心头紧缩，却没有移开半步。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设计的防线，第一次参与战争。
她不能退，也不会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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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战火逐渐熄灭。
战场上残肢遍地，硝烟未散，胜者归来。
白砚满身是血，肩头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但步伐依旧稳健。他一言不发，走到林阮面前，将染血的矛刃插入地中，整个人随之一跪。
“胜。”他声音低哑，却铿锵有力。
林阮快步走到他面前，眼中泛着异光。
“你不是一个人赢的，”她握住他的肩，“是我们一起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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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白虎部落为胜利举行了最盛大的篝火庆典。
战士围着火堆跳舞，妇女唱歌，孩子追着林阮喊“萨恩女神”，她被推上了石台，被奉为“战争的智慧之源”。
而她，却在夜深时，静静坐在河边，洗着染血的兽皮地图。
白砚走来，坐到她身边，沉默许久才开口：
“今天，我第一次不靠力量打赢了仗。”
林阮轻笑，“靠智慧，不丢人。”
“你很危险。”白砚忽然说。
她挑眉。
“如果哪天你离开，部落会崩。”
林阮低头，望着水中映出自己瘦削却倔强的脸庞。
“我不会轻易离开。”她轻声说，“但我也不会只做一颗棋子。我要让所有人明白，‘萨恩’不是神，是人，是这个时代的开端。”
白砚点头，忽然将一块兽骨雕刻的物什塞入她手中。
是一个白虎形状的小雕像，粗糙却有神。
“你，是我选的族魂。”
林阮握紧它，心口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温度。
在这个只靠拳头说话的世界里，有人，愿意用信任，把未来交到她手上。
她抬头看向远方夜色，火焰犹在跳跃，热浪未散。
而她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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