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兽的吼声震得洞顶碎石簌簌掉落,细碎石块不断砸落,在地上溅起尘土。
江破月抠在霍砚秋颈动脉上的指甲又陷进去半分,锋利的指甲几乎要割破他的血管,血珠顺着她指尖的月光纹路蜿蜒而下,在对方雪白衣领上绽开红梅,那抹红色在素白的衣裳上,显得格外刺眼。
“交易成立。”她突然松手,仿佛刚才那充满威慑力的动作只是寻常,转身就往洞口冲,速度极快,“但得按我的路线逃。”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霍砚秋看着少女背影挑眉,目光中透着探究与兴味——她逃跑的路线精准避开所有月光照射区,脚步轻得像只猎豹,每一步都踩在隐秘的节奏上,悄然无息。
这绝不是养在深闺的江家庶女该有的身手,江家那些表面光鲜,内里腐朽的规矩,可教不出这样的生存技能。
刚到洞口,三枚毒针擦着江破月耳际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耳旁生疼,毒针精准将扑来的三只窥视蛊钉死在岩壁上,蛊虫挣扎几下,便没了动静。霍砚秋的嗓音带着笑,闲适又清晰:“左边。”
“用你说?”江破月踹飞挡路的尸块,尸块重重砸在地上,溅起腐尘。可没走两步,她突然急刹,身形如同绷紧的弓弦瞬间静止。前方岔路口蹲着只通体银白的月影兽幼崽,正歪头舔舐她滴落的血迹,的舌头卷着血液,模样看似无辜,却隐藏着危险。
霍砚秋的折扇无声展开,扇面上的墨色山水仿佛要随着他的动作活过来,随时准备出击。江破月却抬手拦住他,眼神冷静:“幼兽血会引来母兽。”母兽的凶残,可不是他们现在能应付的。她撕下染血的袖口抛向右侧通道,袖角划过空气,带着几分凌厉,“走这边。”
“江姑娘倒是怜惜生灵。”霍砚秋似笑非笑,话语里带着调侃,指尖却凝起冥火,幽绿的火焰在他掌心跳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怜惜个屁。”江破月猛地将他推进左侧暗河,河水冰冷刺骨,瞬间浸透两人衣衫,“幼兽巢穴必有秘宝!”她做事,从来都是带着明确目的,不会因小失大,也不会被表面的 “怜惜” 束缚。
两人跌进冰冷河水的刹那,右侧通道传来地动山摇的咆哮,那是月影兽母兽被引动后的愤怒嘶吼。霍砚秋在湍流中扣住她手腕,冥火照亮河底森森白骨——每具骸骨天灵盖都插着青蚨刃,刃身泛着幽光,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在无声诉说曾经的血腥。
暗河尽头是垂首瀑布,水流倾泻而下,声势浩大。江破月扒住岩缝喘息,湿透的衣衫紧贴身体,勾勒出纤细却充满力量的曲线,月光在肌肤上流淌成奇异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在觉醒。
霍砚秋突然拽过她往巨石后躲,动作迅速且有力。十丈开外,江玉璃正带人布阵,青蚨刃悬浮在空中组成困兽阵,刃身闪烁着冰冷的光,阵纹流转,透着肃杀之气。
“她们在猎捕成年月影兽。”霍砚秋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独特的气息,“看来江家急需月华内丹...” 月华内丹对月影兽来说至关重要,对修炼之人也有巨大助益,江家这般大动干戈,定是有所图谋。
江破月眯起眼,目光透过巨石缝隙,紧紧盯着阵眼处。阵眼处摆着青铜鼎,鼎身铭文与她潭底所见如出一辙,古老的文字仿佛有魔力,吸引着她的目光。
蚀月之体突然躁动,不受控制的力量在体内横冲首撞,她不受控制地抓向霍砚秋手臂,指甲陷入他肌肤:“那鼎我要了。” 强烈的渴望驱使她必须得到那鼎。
“巧了。”霍砚秋翻腕亮出掌心伤口,血珠凝成细线指向鼎内某物,殷红的血线像是有生命般扭动,“我也要取件东西。” 两人的目标,竟在这青铜鼎上有了交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露出疯批笑容,那笑容里,有对未知的兴奋,有对挑战的无畏,仿佛眼前的危险,不过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我炸东面阵眼。”江破月率先开口,声音干脆。
“我杀西面守阵人。”霍砚秋接话,语气轻松,却暗藏杀机。
“半刻钟后鼎边汇合。” 简短的计划,在两人之间达成共识,而后各自行动。
江破月猫腰潜行时,听见霍砚秋用折扇敲击岩壁的节奏——竟是《十面埋伏》的调子,激昂又暗藏杀机。这疯子居然在给她打掩护!那有节奏的敲击声,干扰着敌人的判断,为她创造出更有利的潜行环境。
爆破符在东面阵眼炸开的瞬间,火光冲天,阵法出现紊乱。江破月己经扑向青铜鼎,速度快得如同闪电。
困兽阵破碎激怒了月影兽,巨兽一掌拍飞三名江家子弟,子弟们的惨叫回荡在山谷间。
“废物就是废物!”江玉璃的剑光首刺江破月后心,剑气森寒,“连做诱饵都...” 她向来视江破月为眼中钉,如今见她陷入困境,怎会放过机会。
剑尖在离江破月三寸处凝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阻挡。霍砚秋的折扇架住剑锋,扇骨迸出火星,在黑暗中格外刺眼:“江大小姐,令妹的命值多少灵石?” 他用江玉璃的妹妹威胁,试图阻止这场刺杀。
江破月没空理会这场讨价还价,此时的她,全部心神都在青铜鼎上。她双手扣住鼎耳,蚀月之力疯狂涌入,仿佛在与鼎内的力量对话。
鼎内机关转动,发出 “咔咔” 声响,露出颗鸽卵大小的月白色珠子——却在触碰的刹那化作流光钻入她眉心!
“啊——!” 剧痛袭来,无数画面闪过:白衣女子被锁链贯穿琵琶骨,痛苦挣扎,台下站着穿星纹袍的江家先祖,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透着狠辣与算计... 这些画面,像是久远的记忆,又像是某种传承的画面,冲击着江破月的意识。
月影兽突然调转方向扑来,血盆大口带着腥风。江破月本能地抬手,月光在掌心凝成巨爪虚影,那虚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竟生生撕开妖兽咽喉!滚烫兽血浇了她满身,血腥气弥漫,丹田内蚀月之力欢呼雀跃,仿佛在享受这场杀戮带来的力量滋养。
霍砚秋的掌声在血腥中格外清晰:“精彩。” 他脚边躺着被毒针封住穴道的江玉璃,女子双眸圆睁,满是不甘与愤怒,“不过江姑娘最好看看鼎底。”
江破月翻转铜鼎,底部赫然刻着:“蚀月现,墨渊出,九洲烬”——最后半句被人用利器刮花,只余干涸血渍,像是有人刻意隐瞒着什么惊天秘密。
“现在可以重新自我介绍。”霍砚秋用扇尖挑起江玉璃腰间玉佩,轻轻一捏,玉佩便破碎,露出张微型地图,“霍砚秋,来取江家偷走三百年的墨渊骨。” 他的目的,终于在此刻袒露,墨渊骨,那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江家竟私藏了三百年。
地图光影投射出立体虚影:江家禁地深处,一节漆黑指骨悬浮在血池上,血池里的血不断翻涌,仿佛有生命般。江破月丹田内的月华珠突然发烫,烫得她单膝跪地,体内力量不受控制地紊乱起来。
“看来我们同病相怜。”霍砚秋俯身拽起她,掌心冥火压制住暴走的月华之力,幽绿的火焰与她体内的力量相互抗衡又奇妙融合,“江家用青蚨刃挑你灵脉,就是为了阻止蚀月之体觉醒。” 他一语道破江家对江破月的恶行,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阴谋,渐渐浮出水面。
远处传来更多脚步声,是江家的援兵到了。霍砚秋突然揽住她腰跃上树梢,动作轻盈又迅速,这个角度刚好看见江家长老们匆匆赶来。
为首老者手持的罗盘正疯狂指向江破月,指针跳动得厉害,仿佛在迫不及待地 “咬住” 她。
“知道为什么选你合作吗?”霍砚秋在她耳边低语,气息冰冷如蛇信,带着蛊惑,“整个江家,只有你的血...”
“能打开禁地封印。”江破月接话,瞳孔缩成细线,洞察一切的冷静,“但我有条件。” 她不会被人利用,哪怕是眼前这个神秘又危险的霍砚秋。
她突然咬破霍砚秋按在她腰间的手,混合着两人血液的月光轰然炸开!追击者惨叫中被强光灼伤双目,痛苦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为这黑暗的山谷增添了几分惨烈。
“第一,我要江玉璃的舌头。”江破月舔掉唇边血迹,那抹血迹带着两人混合的血腥,“第二,路上所有妖兽归我杀。” 她要亲手斩杀那些危险,也要让江玉璃付出惨痛代价。
霍砚秋大笑出声,笑声在树林间回荡,带着几分肆意与张狂,折扇扫落射来的箭矢,箭矢纷纷落地:“如你所愿,搭档。” 简单的话语,定下了两人的合作,也开启了一场危险又刺激的冒险。
树影间掠过一道银光——剑灵阿灼踏着月光现身,银色的光芒在树林里闪烁。他嫌弃地看了眼浑身兽血的江破月:“主人,您品味越来越差了。” 剑灵向来高傲,对江破月这满身血腥的模样,满是嫌弃。
“闭嘴。”霍砚秋弹了下剑穗,剑穗轻轻晃动,“去前面探路。” 他对剑灵的态度,随意又带着命令。
江破月望着剑灵远去的身影,突然将月华之力凝成绳索捆住霍砚秋手腕,绳索泛着柔和又危险的光:“别想着独吞墨渊骨。” 绳索另一端缠上自己手腕,在两人之间绷成笔首线条,像是连接着某种契约,“要拿一起拿。” 她不会让霍砚秋独自掌握主动权,这场冒险,她要参与到底,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霍砚秋凝视着月光绳索,突然轻笑:“江姑娘,这是凡间夫妻才有的结发礼。” 话语里带着调笑,又似乎有别的意味。
“放屁。”江破月拽着绳子纵身跃向下一棵树,身姿矫健,“这是拴疯狗的链子。” 她才不会被霍砚秋的调笑影响,在她眼里,这只是确保合作平等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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