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女人——”
“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冰冷、低沉、带着绝对掌控和彻骨寒意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揽月轩小院！
每一个字都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瘫跪在地的紫鹃心上，也砸碎了院中凝固的空气！
紫鹃浑身剧震，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剩下的话全被堵死在喉咙里，只剩下牙齿咯咯打颤的声响！
巨大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她像一滩烂泥般在地，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茉更是如同被九天惊雷劈中，大脑一片空白，杏眼圆睁，难以置信地僵在原地！
朕…朕的女人？！
碎肉机他…他刚才说什么？！
是我幻听了吗？！还是…还是他气疯了？！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破膛而出！
脸颊不受控制地滚烫起来，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恐惧和荒谬感！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当着柔妃心腹的面说这个？！柔妃还不得生撕了我？！
他…他到底想干嘛？！嫌我死得不够快不够花样翻新吗？！
玉树和临风如同两尊冰冷的杀神，侍立在萧夜凌身后。
临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神扫过苏茉那副被雷劈了的呆滞模样。
玉树则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话只是微风拂过。
萧夜凌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未看紫鹃一眼，也未落在苏茉身上。
他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天经地义、不容置疑的事实。
他迈着沉稳的步伐，玄黑的衣袍下摆拂过院中青石，径首走向正厅。
玉树和临风无声跟上。
经过如泥的紫鹃身边时，萧夜凌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有冰冷的声音如同宣判般落下：
“拖出去。”
“杖毙。”
两个字，轻描淡写，却带着生杀予夺的冷酷无情！
“不——！陛下饶命！饶命啊！奴婢是奉娘娘之命…娘娘救我——！”紫鹃发出凄厉绝望的哭嚎，如同濒死的野兽。
临风上前一步，动作快如闪电，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紫鹃后颈！
哭嚎声戛然而止！紫鹃如同破麻袋般软倒在地。
临风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提起，对那两个早己吓傻的柔妃宫女冷冷道：“滚！再敢踏进揽月轩半步，同罪！”
那两个宫女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修罗场。
临风拎着昏迷的紫鹃也消失在院门外。
玉树则如同门神般守在了正厅门口。
小小的揽月轩正厅内，只剩下萧夜凌和苏茉两人。
空气仿佛再次凝固，比之前更加沉重压抑。
案几上，那只锦盒静静地躺着，里面的羊脂玉观音像仿佛也在无声地见证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苏茉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大脑依旧处于宕机状态。
那句“朕的女人”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中疯狂回荡，震得她头晕目眩，心乱如麻。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那道近在咫尺的玄黑身影。
萧夜凌走到案几前，目光终于落在了那只锦盒上。
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锦盒的盖子上，却没有立刻打开。
他的指尖在光滑的锦缎上轻轻敲击着，发出细微的“笃笃”声，每一下都像敲在苏茉紧绷的神经上。
“过来。”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苏茉一个激灵，如同提线木偶般，僵硬地、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案几旁，距离萧夜凌三步之遥停下。
她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萧夜凌并未看她，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锦盒上，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又像是在审视着什么。
他指尖微微用力，“咔哒”一声轻响，锦盒的盖子被他缓缓掀开。
莹白温润的羊脂玉送子观音像静静地躺在明黄色的锦缎中，慈眉善目，宝相庄严。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棂洒在玉像上，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萧夜凌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拈起那尊玉像。
玉像不大，在他骨节分明的手中更显小巧玲珑。
他举到眼前，对着光线，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地端详着。
苏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出。
她完全不明白暴君对这尊玉像的兴趣从何而来。
难道真如柔妃所说，是什么稀世珍宝？还是…这玉像本身藏着什么秘密？
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
萧夜凌的目光从观音的面容，移到衣袂的褶皱，再到莲台的底座…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神情专注而冰冷。
就在苏茉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声的压力逼疯时，萧夜凌的目光定格在了观音像莲台底部一个极其细微的、仿佛天然纹理的凹陷处。
他深邃的黑眸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
他放下玉像，并未将其放回锦盒，而是随意地放在了案几上。
然后，他终于转过身，目光第一次清晰地、带着审视的意味，落在了近在咫尺、低垂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的苏茉身上。
那股冷冽的龙涎香气混合着强烈的帝王威压，再次将苏茉完全笼罩。
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
“抬起头。”
冰冷的命令，不容抗拒。
苏茉浑身一颤，极其缓慢地、带着万般不情愿地抬起头。
杏眼因为之前的震惊和恐惧而微微泛红，带着水光，此刻却盛满了茫然、无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她被迫迎上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灵魂的黑眸。
西目相对。
萧夜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
从她惊惶的眼睛，到挺翘却失了血色的鼻尖，再到那微微颤抖的、失去了血色的唇瓣。
那目光带着探究，带着审视，带着一种苏茉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意味。
苏茉感觉自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观察的标本，无所遁形。
她强忍着想要移开视线的冲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苏茉感觉自己快要支撑不住时，萧夜凌忽然伸出了手。
不是打她，也不是拿玉像。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带着冰冷的温度，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抚上了苏茉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滚烫的脸颊！
轰——！
苏茉如同被电流击中！浑身猛地一颤！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在这一刻彻底罢工！
他…他干什么？！
摸…摸我的脸？！
巨大的震惊和羞耻感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了她的心理防线！
她下意识地就想后退躲开，却被那冰冷指尖传来的、如同铁钳般的力道定住！
那指尖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了一下，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专注。
“陛…陛下…”苏茉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哭腔，杏眼里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是惊惧，是羞愤，更是极致的茫然无措！
萧夜凌似乎对她的反应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依旧锁在她脸上，指尖的力道并未放松。
他微微俯身，靠近了一些。
冷冽的龙涎香气更加清晰地钻入苏茉的鼻息，让她头晕目眩。
他那张俊美得惊心动魄却冰冷如霜的脸近在咫尺，薄唇轻启，低沉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磁性，清晰地传入苏茉耳中，如同魔咒：
“朕说过的话…”
“你记不住？”
苏茉彻底懵了！他说过的话？哪一句？是“朕的女人”？还是…别的？
巨大的混乱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就在这时——
“陛下——！！！”
一声凄厉尖锐、带着无尽悲愤和不敢置信的女声，如同裂帛般，猛地从揽月轩的院门口炸响！
柔妃！
她竟真的亲自赶来了！显然是接到了心腹被拖走的消息！
只见柔妃一身嫣红宫装，发髻微乱，精心描画的妆容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惊怒交加和一丝扭曲的疯狂！
她不顾一切地推开守在门口的玉树，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猛地冲进了正厅！
她的目光瞬间锁定了厅内的情景——
她心心念念的观音像被随意丢在案几上！
而那个该死的贱婢苏茉，正被陛下…被陛下亲手抚着脸颊！
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贴在一起！
眼前这如同尖刀般刺入她心窝的一幕，彻底点燃了柔妃心中积压的所有嫉妒、怨恨和恐惧！
“陛下！您不能——！！！”柔妃的尖叫声撕裂了空气，充满了绝望的控诉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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