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赵凡一口鱼汤喷出，随即怒视苏晓，恨不得吃了她。
“不愧是山野精怪，张口闭口就是腌臜之事！”
这时，秦墨好奇道：“怎么？你们修仙者也很注重这种事情？”
“哦！是了！”
“就和我的世界那些女人喜欢有钱的男人一样，想必你的世界应该也是一样，只是喜欢的是修为高的。”
“至于你……”
感受到众人的鄙夷，赵凡立即辩解道：“我仅仅花了三十年就修到炼气八层！说一句天才也不为过！”
“我只是一心求道，无暇顾及这些才……”
“哦？”
秦墨继续问道：“那敢问道长，你所求的道是什么道？”
“吾辈所求只有一个，那便是长生！”
“噗嗤！”
秦墨轻笑一声，嘲讽道：“得了吧！我看你一点都没有求道长生的意思，谎话说的多了，别把自己也给骗了！”
赵凡一愣，表情顿时垮了，急切道：“你！你胡说八道！我……我……”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那自然是因为，感觉！”
秦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解释道：“我不了解求道长生是什么样的，但我明白一个人的执念是怎样的。”
“比如仇恨，比如梦想。”
“我通过你说话的神情和眼中看不到类似的执念！”
“呵……呵呵……”
赵凡听到秦墨的解释，显得落魄无比，连鱼汤也被他丢在一旁。
“我出生的青塘赵家，是附近赫赫有名的修仙望族。”
“自打我一出生，便被检测出灵根资质，资质之高堪比家族老祖。”
“因此家族众人对我寄予厚望，说我是他们兴盛的关键。从我断奶开始，便每日学习各种修仙知识，观看各种游记史书，甚至要求我记住三百年前一个魔修使用的手段和长相。”
“每次我都很好奇，那些魔修那么傻的吗？过了三百年，还使用一样的招式，不怕被人克制吗？不怕被人伪装吗？”
“这些东西在我看来很是无用，但我必须要学。”
“我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就连撒尿也要掐着时辰。蹲坑蹲的久了，就会有人冲进来，将我赶出去，说我摸鱼。”
“从我可以修炼之后，非但没有感到一丝的轻松，反倒更加严重，要学的东西也更多更杂了。”
“最多的时间就是用来修炼，闭关一日、闭关十日、闭关百日……族中甚至有闭关天骄榜！”
“除此之外，他们最喜欢问我修仙的目的是什么。”
“每次问我，我都会想起我看的古籍、游记，上面讲的每一个人修仙都是为了求长生大道。”
“我跑去问家族老祖、家族长老、族长、父母、门派弟子……”
“他们的回答永远只有一个，那便是，求道长生！”
“那一刻，我感觉到害怕。我觉得他们都病了，得了一种叫求道长生的病。”
“我害怕自己的不同会被他们杀死！”
“于是为了让他们开心，我学会了撒谎。”
“可谁知道，这谎话一说就是三十年，整整三十年啊，谎话都说成真的了。”
“我有时在想，那些活了几百年，几千年的老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说了几百、几千年的谎话，说到自己都信了呢？”
“可悲！可叹！”
“什么修仙者！不过是求道长生的奴隶罢了！”
听完赵凡的话，秦墨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期。
他们之间，是那么的相像。
“所以，当我感受不到自己的灵气和修为时，我没有修为被废的愤怒，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开心，有一种久违的、解脱和自由的感觉。”
“仿佛一首困住我的枷锁被打破了！”
“这一刻，我觉得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绿！”
“就像这碗鱼汤，是那么的好喝，它的味道是那么的香醇。我想，可能是这鱼汤中加了自由吧！”
说完，赵凡又喝了一口鱼汤，一脸幸福。
秦墨突然转身询问苏晓。
“苏晓，你是为了什么而学武呢？”
苏晓沉思起来，她是为了什么而学武呢？
是因为仇恨吗？
不，应该再往前。
苏晓想到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师父的场面：
她浑身脏兮兮，手中拿着一个发霉的馒头，看着如同仙人的师父，问：“跟你走，能有饭吃吗？”
回过神来，苏晓苦笑一声，道：“可能是为了活着吧。”
秦墨听闻，同样感慨道：
“是啊，活着，多么简单的一个要求。”
“可无论是踏上仙途，还是学习武功，都摆脱不掉和人争斗、厮杀，缠绕在这些弯弯绕绕里，忘记自己的初心，最后活的不痛快。”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我刚进入【文明游戏】时非常兴奋，因为我可以活下去了。”
“后来，我寻找定居点，只是想有一个可以研究的环境。”
“我赐予他们力量，一是迫于无奈，二是为了自己的实验。”
“虽然部落在我手中一点点壮大，但我根本不知道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部落，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部落之中，有食人蜥蜴，有聚众……你们之中，有人残暴，有人偏执，还有魔道修士……”
听到魔道修士，赵凡西处张望，看到苏晓后，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应该不是在说自己。
“这个世界，这个部落很原始，原始到没有道德、没有法律、没有善恶、没有正邪……”
“但……”
说到这里，秦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但，这样难道不好吗？”
“这，难道不是自由吗？”
“我们再也不会被所谓的道德、法律、善恶……等等这些枷锁束缚，我们可以只做自己！释放自己的天性，追求自己的目标！”
“想掌权者，就去做城主！想食肉者，就去食肉！想复仇者，就去复仇！想主持公道者，就去主持公道！”
“想杀戮者……就去杀戮！”
“这个城市永远只有一个规则！”
“那就是，没有规则！”
“每个人都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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