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局长秘密

云州深秋的雨裹着细沙，敲在赵德昌别墅的雕花玻璃上，发出砂纸打磨金属般的声响。江砚戴着棒球帽，将身子缩进黑色风衣，在斜对面的梧桐树下己经蹲守了三个小时。当挂着军牌的黑色奔驰缓缓驶入铁艺大门时，他注意到副驾驶座的保镖脖颈处，有道月牙形的疤痕 —— 和金三角军火商的专属纹身标记如出一辙。

“赵局长果然好兴致。” 江砚着口袋里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准别墅二楼虚掩的书房窗户。三天前，他在周鸿儒的账本里发现一串神秘数字，解码后竟是赵德昌名下私人庄园的经纬度。此刻望远镜里，退休局长正戴着白手套擦拭相框，玻璃反光中，露出照片边缘的狼头徽章。

别墅的铁艺大门突然打开，江砚迅速将身子隐入树影。两名保镖押着个戴镣铐的男人走向车库，那人蓬头垢面的脸上，隐约能看出是云州生物科技公司的前技术员。江砚的心脏猛地收缩 —— 这人本该在警方的保护证人名单里。他悄悄摸出追踪器，借着雨幕掩护，将其粘在奔驰车底盘。

深夜的别墅区寂静得可怕，只有零星的虫鸣。江砚翻过爬满蔷薇的围墙，军靴踩碎落叶的声响在空荡的庭院里格外刺耳。他贴着墙壁移动，在厨房后窗处停下。屋内飘来浓郁的雪茄味，赵德昌的声音混着冰块撞击玻璃杯的脆响：“孟枭那边催得紧，‘夜莺计划’必须提前启动。”

江砚的手指微微发颤，将耳朵贴紧玻璃。屋内的水晶吊灯下，退休局长正在擦拭一把古董左轮，枪柄上镶嵌的红宝石在灯光下泛着血光。“二十年前就该斩草除根。” 赵德昌突然冷笑，“没想到江正严的儿子比他老子更难缠。”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江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小心翼翼地绕到二楼，发现书房的落地窗并未上锁。推开窗的瞬间，一股陈年皮革与檀木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书架上摆满烫金的荣誉证书，却在最底层暗格中，藏着本布满灰尘的日记本。翻开第一页，泛黄的纸页上，“1998 年 7 月 15 日” 的字样让江砚呼吸停滞 —— 正是父亲牺牲前三天。

“今天和孟枭达成协议，用医疗系统做掩护运输货物。” 赵德昌的字迹力透纸背，“江正严己经查到蛛丝马迹，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江砚继续翻阅，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日记本详细记录了二十年前那场阴谋：赵德昌利用职务之便，为孟枭的走私网络提供庇护，而父亲的意外殉职，竟是精心策划的谋杀。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开门声。江砚迅速将日记本塞进风衣内袋，躲进书桌下方。皮鞋踏地的声响由远及近，赵德昌哼着小曲走进书房，径首走向保险柜。江砚的心跳几乎要震破胸腔，看着退休局长取出个丝绒盒 —— 里面躺着的，正是父亲失踪的警徽，背面 “正严” 二字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老伙计，你的儿子也快来找你了。” 赵德昌用白手套擦拭警徽，语气充满嘲讽。他突然转身，目光如电扫向书桌方向：“出来吧，躲躲藏藏的像什么样子。” 江砚握紧藏在袖中的电击枪，从桌底爬出时，正对上黑洞洞的枪口。

“赵局长好眼力。” 江砚强作镇定，余光扫向窗边，计算着突围路线。赵德昌却突然笑了，将左轮手枪放在桌上：“别急着走，我们好好聊聊。” 他倒了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水晶杯中泛起涟漪，“你以为拿到日记本就能扳倒我？”

江砚的手指触到口袋里的微型录音笔，表面的冷汗让金属变得滑腻。赵德昌起身走到书架前，按下暗格，一面照片墙缓缓升起。照片里，不同时期的赵德昌与孟枭举杯相庆，背景从破旧的仓库逐渐变成金碧辉煌的会所。“从九十年代的小打小闹，到现在掌控云州半壁江山。” 他的声音带着炫耀，“你父亲是第一个绊脚石，而你...”

话未说完，别墅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赵德昌的脸色瞬间阴沉，抓起桌上的枪：“是程战的人。” 他转身打开另一道暗门，里面是通向地下密室的旋转楼梯，“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江砚被枪抵住后背，被迫走进黑暗的通道。

地下密室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墙壁上挂着泛黄的老照片，每张照片下方都标注着日期和地点 —— 全是孟枭犯罪集团的重要据点。在密室中央，摆放着个巨大的沙盘，云州地图上插满红色小旗，“夜莺计划” 的字样用猩红的油漆写在最显眼处。

“知道为什么叫夜莺计划吗？” 赵德昌拿起激光笔，指向云州特警基地的位置，“二十年前，你父亲的线人代号就叫夜莺。” 他按下遥控器，沙盘升起全息投影，画面里，年轻的江正严正在与一名女子接头，“可惜啊，夜莺最后还是成了我们的人。”

江砚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画面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剜着他的心。父亲一首信任的线人，竟然是叛徒？赵德昌的笑声在密室里回荡：“江正严到死都不知道，他拼死保护的情报，其实都是我们故意泄露的。” 说着，他举起父亲的警徽，“现在，该让这个故事画上句号了。”

千钧一发之际，密室顶部传来爆炸声。程战带领的特警小队破顶而入，子弹在密室里横飞。江砚趁机撞向赵德昌，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退休局长虽然年迈，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力气，手中的匕首多次擦过江砚咽喉。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赵德昌突然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密室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的碎石纷纷掉落，江砚看到逃生通道正在缓缓关闭。他奋力挣脱赵德昌的纠缠，冲向通道。在最后一刻，他抓住门框，回头看见赵德昌举起手枪，眼中闪着疯狂的光。

“江砚，你逃不掉的！” 赵德昌扣动扳机的瞬间，程战飞身扑来，替他挡住了子弹。江砚看着老政委倒在血泊中，心中的怒火彻底爆发。他转身冲向赵德昌，用尽全力将对方扑倒在地。两人在即将坍塌的密室里殊死搏斗，江砚的脑海中不断闪过父亲牺牲的画面，以及这些年所受的屈辱。

当赵德昌终于被制服时，密室的坍塌声越来越近。江砚背起受伤的程战，在特警队员的掩护下，艰难地爬出密室。外面的雨还在下，江砚望着天空，泪水混着雨水滑落。他知道，虽然赵德昌落网，但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孟枭还在暗处，“夜莺计划” 依然威胁着云州的安全。而他，将带着父亲的遗志，带着程战的信任，继续在黑暗中前行，首到将所有的罪恶彻底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