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重子站在寒冰池畔,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的龙鳞。池水幽深,映着他冷峻的面容,却不见那条本该在此嬉戏的小青龙。
“青漓?”他低声唤道,声音在空荡的雪宫中回荡,无人应答。
雪公子从回廊走来,眉间罕见地染上一丝焦虑:“还没找到她?”
雪重子眸色沉冷:“前山。”
雪公子指尖一颤:“她不会真的……”
“她会的。”雪重子闭了闭眼,想起青漓这几日总缠着他问前山的事,说想看看人间的糖人、风车,还有那些热闹的集市。
——是他疏忽了。
雪公子轻叹一声:“若她去了前山,被徵宫或角宫的人发现……”
雪重子握紧了手中的刀,声音冷得像冰:“我去带她回来。”
雪公子一把拉住他:“不行!前山与后山禁令森严,你若擅闯,长老绝不会轻饶。”
雪重子沉默片刻,最终只能放弃去前山的想法。
徵宫内,青漓正踮着脚,试图从药柜最高层摸下一罐蜜饯。
“你在做什么?”宫远徵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
青漓吓得一哆嗦,龙角“砰”地撞上柜门,疼得她“嗷”了一声,眼泪汪汪地捂住脑袋:“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呀!”
宫远徵抱臂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偷东西还理首气壮?”
“我才没偷!”青漓气鼓鼓地瞪他,“我就是……看看!”
宫远徵挑眉,伸手从她头顶的柜子里取下那罐蜜饯,在她眼前晃了晃:“想要?”
青漓眼睛一亮,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
宫远徵将蜜饯举高,恶劣地勾唇:“叫哥哥就给你。”
青漓:“……小毒娃!”
宫远徵笑容一僵:“你叫我什么?”
“小、毒、娃!”青漓一字一顿,得意地扬起下巴,“雪公子说,徵宫的人最擅长用毒,你不是小毒娃是什么?”
宫远徵眯起眼,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条通体碧绿的小蛇,在她眼前晃了晃:“再说一遍?”
青漓盯着那条蛇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捏住蛇的七寸,拎到眼前晃了晃:“咦?假的?”
宫远徵:“……”
青漓戳了戳蛇脑袋,发现果然是木头雕的,只是涂了层逼真的颜料。她噗嗤一笑,龙角因开心微微发亮:“小毒娃,你吓唬人的本事好差呀!”
宫远徵一把夺回木蛇,耳根微红:“……闭嘴。”
角宫正厅,宫尚角将一卷密信递给宫远徵:“看看吧。”
宫远徵展开信纸,眉头渐渐皱起:“执刃要替少主选新娘?”
宫尚角颔首:“三日后,江湖各派会送适龄女子入宫门,由少主挑选。”
宫远徵轻嗤一声:“又是那些无锋的探子混进来的好机会。”
宫尚角眸光微冷:“所以这次,所有新娘入宫门前,需先过徵宫的毒障。”
宫远徵勾唇:“明白。”
一旁偷听的青漓突然从屏风后探出脑袋:“新娘是什么呀?”
宫远徵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青漓眨眨眼:“我一首在这儿呀。”
宫尚角淡淡扫了她一眼,竟也没计较她的偷听,只道:“新娘,便是要与宫门之人成婚的女子。”
青漓歪头:“成婚?像戏文里那样,穿红衣服拜堂吗?”
宫尚角:“……差不多。”
青漓眼睛一亮:“那我能去看吗?”
宫远徵一把拽住她后衣领:“你想都别想!”
青漓挣扎两下,没挣开,索性耍赖般往地上一坐:“我不管!我就要看热闹!”
宫尚角看着两人闹腾,忽然道:“你若真想看,也不是不行。”
宫远徵愕然:“哥?”
宫尚角看向青漓,眸色深沉:“但有一个条件。”
青漓立刻爬起来:“什么条件?”
“告诉我——”宫尚角缓缓道,“雪宫为何养着你?”
青漓很自然就说出来了“因为我知道你们后山的秘密呀,而且我还知道你们的毒障为什么越来越强了,所以雪重子打算让我留下来帮你们改改阵法呀。”
宫尚角与宫远徵对视一眼,兄弟二人心照不宣。
——这条小青龙,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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