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踮起脚尖，将刚洗好的白色窗帘挂上医务室的窗框。
她纤细的手指仔细抚平每一道褶皱，确保窗帘垂落的弧度完美无瑕。
五条悟靠在床头，嘴里叼着草莓味的棒棒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忙前忙后。
阳光穿过他银白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慕夏同学，老师己经痊愈了哦~"他晃了晃手臂，皮肤上最后一丝黑色纹路正在像退潮般消失。
那些可怖的纹路曾经像树根一样盘踞在他整条右臂上，现在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慕夏头也不回，继续调整着窗帘："硝子老师说还要观察一天。"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且你昨天半夜又偷偷用术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听见走廊上有动静，从门缝里看见你在院子里用'苍'打苹果。"
五条悟夸张地叹气，棒棒糖在嘴里转了个圈："现在的弟子都这么爱管闲事吗？老师只是想吃个午夜零食而己。"他眯起那双苍天之瞳，透过墨镜观察着慕夏的背影。
少女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后颈处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总是来，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慕夏终于满意地放下窗帘，转身面对他："这不是管闲事，这是——"她的话被推门声打断。
夜蛾正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标有"绝密"字样的文件。
校长向来严肃的脸上此刻更加凝重，连那道伤疤都显得更加狰狞。
"五条，有新情况。"夜蛾的声音低沉如雷。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接过文件，但当他的目光扫过第一页时，整个人瞬间凝固。
慕夏看见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收紧，纸张边缘出现细微的褶皱。
他缓缓摘下墨镜，那双被誉为"六眼"的苍蓝之瞳闪过一丝冷光，像是极地冰川下的暗流。
"确定是同一个地方？"五条悟的声音异常平静，但慕夏敏锐地察觉到其中隐藏的紧绷。
"特征完全吻合。"夜蛾沉声道，目光在五条悟和慕夏之间扫过，"己经派七海先去调查了。"
慕夏好奇地凑过去。
文件上写着"京郊养老院，异常长寿现象调查"，附带的照片里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山脚下，人们围坐在樱花树下，每个人看起来都异常年轻。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照片角落里的日期——拍摄于2020年，而其中几位男人女人在档案照片中竟然保持着完全相同的容貌，那些照片标注着1990年。
"这是什么任务？"慕夏问道。
五条悟"啪"地合上文件："没什么，一个小小的咒灵作祟。"他转向夜蛾，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轻快，"我明天出发。"
夜蛾正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带上慕夏吧，她的通灵眼会有用的。"不等五条悟反对，校长己经转身离开。
房间里一时沉默得可怕，慕夏能听见医务室挂钟的秒针走动声，以及窗外远处乌鸦的啼叫。
五条悟重新戴上墨镜，整个人像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包裹起来。
"老师...那个养老院有什么特别吗？"慕夏小心翼翼地问。
五条悟走向窗边，背对着她，阳光将他高大的影子拉得很长："十年前的一个任务地点，死了些人。"他的声音平淡如水，但慕夏看见他的右手着左手手腕，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疤。
慕夏知道这远非全部。
她悄悄记下"京郊养老院"这个名字，决定自己去查资料。
午后的图书馆空无一人。
慕夏在档案区最深处找到了十年前的记录，只能辨认出零星的词组："特级咒物'寿之轮'失控"，"12名住客及1名咒术师死亡"，"执行人：五条悟"。
"寿之轮..."慕夏喃喃自语，这个名字让她莫名心悸，仿佛有冰冷的指尖顺着她的脊背爬上来。
一张泛黄的照片从文件夹中滑落——年轻的五条悟站在一片废墟前，没有戴墨镜的眼睛在阳光下像两块剔透的蓝宝石。
他身旁是个穿传统巫女服的女性，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眉眼温柔似水。
两人中间站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扎着两个小辫子，正对着镜头害羞地笑。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墨水写着"与黑羽巫女及汐里，任务前"。
慕夏盯着照片中的巫女看了许久。
她的美丽不张扬却令人难忘，手轻轻搭在小女孩肩上，姿态自然而亲密。
而五条悟站姿放松，嘴角带着慕夏从未见过的、毫无防备的微笑——他们显然很亲近。
"这就是...他失去的人吗？"慕夏轻声自语，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酸涩。
照片上的五条悟看起来那么年轻，那么鲜活，与现在那个总是用轻浮笑容掩饰真实情绪的男人判若两人。
回到宿舍，慕夏发现五条悟站在她门口，手里提着两个行李包，长腿交叠靠在墙上。
"收拾东西，一小时后出发。"他语气平淡，仿佛白天的不愉快没发生过。
"这么快？"慕夏惊讶地睁大眼睛。
"满月就在明晚，时间紧迫。"五条悟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带上我给你的项链。"
慕夏摸了摸脖子上的眼睛吊坠，金属表面己经被她的体温捂热。
这个吊坠据说是某个古老咒具的碎片，能在危机时刻形成保护屏障。
此刻它似乎比平时更热，像一颗小心脏在她掌心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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