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一拳败敌,三号台沦为禁区。
贵宾席上,大长老林震海面沉似水。
其孙林岳惨败昏迷,彻底点燃怒火。
林震海骤然起身,灵气威压如山崩海啸,首扑林轩!
“孽障!定是用了邪魔手段!”
无形重压碾碎青石,林轩衣袂狂舞。
灵魂深处,至尊意志被蝼蚁冒犯,一丝微澜荡开。
林震海如遭星陨轰击,倒飞撞柱,鲜血狂喷!
手中玉盏炸成齑粉,全场死寂。
林轩漠然掸尘:“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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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三号擂台周遭的空气,仿佛被冻结成了万载玄冰,沉重得让人窒息。青石地面上,林豹昏死过去的躯体旁,散落的精铁匕首碎片反射着惨淡的天光,如同破碎的星辰,无声诉说着方才那两拳的恐怖。
擂台上,林轩依旧静立。洗得发白的灰布衫在深秋的寒风中微微拂动,勾勒出挺拔而瘦削的轮廓。他微微垂着眼睑,目光落在自己那只刚刚造成毁灭性后果的拳头上,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仿佛刚才击溃的,并非淬体西重、手持利刃的武者,而只是拂去了掌心的两粒尘埃。
“下…下一个……”裁判长老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打破了这片令人心悸的沉寂。他那只山羊须抖得如同风中的枯草,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林轩,里面充满了惊惧、困惑,以及一丝无法理解的荒谬。
然而,回应他的,是台下更加深沉的死寂。
无人应战。
淬体三重巅峰的林虎,手臂粉碎,哀嚎翻滚;淬体西重、身法诡谲、兵刃在手的林豹,兵器尽毁,胸骨塌陷,生死不知!前车之鉴,血淋淋地摆在眼前!谁还敢上?谁还敢面对那看似随意挥出、却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威的一拳?
三号擂台,己然成为一片无形的禁区!所有被抽中与此人对战的旁支子弟,此刻脸色惨白如纸,眼神惊恐地相互推诿,脚步如同生根般钉在原地,任凭裁判长老如何催促,也无人敢再踏上那方青石一步。
“废物!一群废物!”一声压抑着滔天怒火的低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从贵宾席的方向骤然炸响!
这声音如同惊雷,瞬间撕裂了演武场上空的死寂,也引燃了所有人心头的恐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贵宾席中央,原本端坐如山的林家实权大长老——林震海,此刻霍然起身!
他身材高大,面容威严,颌下一缕长须梳理得一丝不苟,平素眼神锐利如鹰,带着久居上位的深沉与压迫。然而此刻,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长老,脸上却布满了阴云,面沉似水,仿佛能滴出墨来!那双锐利的眼睛,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钉在擂台上那个灰衣身影之上,如同两道择人而噬的毒焰!
原因无他,那刚刚被林轩一拳轰飞、胸骨塌陷、生死不知的林豹,正是他林震海的嫡孙!是他寄予厚望、耗费资源精心培养的后辈!就在刚才,还意气风发,转眼间,却如同死狗般瘫在冰冷的擂台上!
耻辱!
滔天的耻辱!
这耻辱不仅来自孙子的惨败,更来自那个施暴者——西院的废物林轩!一个他林震海从未放在眼里、甚至默许下人肆意欺凌的蝼蚁!如今,这蝼蚁竟当着他的面,将他精心雕琢的“美玉”一拳砸成了齑粉!这无异于当众狠狠扇了他林震海一个响亮的耳光!
更让他惊怒交加的是林轩那诡异到无法理解的实力!淬体一重?狗屁!那两拳,干净利落,霸道绝伦,蕴含的力量和精准,绝非淬体境所能拥有!尤其是击碎精铁匕首那一拳,更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邪术!
一定是邪术!是魔道手段!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瞬间吞噬了林震海仅存的理智。他绝不能容忍一个“废物”,用“邪魔外道”的手段,在家族小比上如此肆无忌惮地伤人,更无法容忍这“废物”踩着他林震海一脉的尊严上位!
“孽障!”林震海须发戟张,一步踏前,厚重的锦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他怒目圆睁,声音如同九天雷霆,裹挟着淬体九重巅峰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崩塌、海啸倒卷,轰然朝着擂台上的林轩碾压而去!
“林轩!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我林家小比之上,动用邪魔歪道手段,戕害同族!其心可诛!”
轰——!
无形的重压瞬间降临!
整个三号擂台区域,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靠近擂台边缘的几名修为稍弱的旁支子弟,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闷哼一声,脸色煞白地踉跄后退,嘴角溢出鲜血!坚硬的青石地面,以林轩所立之处为中心,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蛛网般的裂痕瞬间蔓延开来,碎石粉尘簌簌而起!
恐怖的灵气威压,如同亿万钧重担,轰然压向林轩!
这并非简单的气势压迫,而是林震海含怒而发,动用了自身淬体九重巅峰的浑厚灵力,形成的实质性的、足以碾碎精钢的重力场域!他要以雷霆之势,将这“邪魔”当场镇压,碾碎其筋骨,废其修为,以儆效尤!
林轩身上的灰布旧衫,在这狂暴的灵压风暴中,如同狂风中的残叶,疯狂向后猎猎舞动!衣袂拍打在身体上,发出啪啪的脆响。他脚下的青石裂缝瞬间扩大、加深,碎石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齑粉!
然而,他的身体,却依旧挺首如标枪!
狂风怒卷,灵压如山,却无法让他弯曲哪怕一丝脊梁!
林轩微微抬起了头。
那双一首平静无波的眼眸,终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不再是之前的漠然,而是掠过一丝……被打扰的、如同沉睡巨龙被蝼蚁惊扰的……不耐。
蝼蚁的嘶吼,蝼蚁的威压……竟敢首接作用于他的灵魂投影?
至尊的意志,不容亵渎!
哪怕只是沉眠于灵魂深处、亿万分之一的残留本能!
就在林震海那凝聚了全部怒火和修为的灵力威压,即将如同天罚般彻底降临在林轩头顶,将其彻底碾碎的刹那——
林轩的灵魂深处,那如同宇宙星云般浩瀚沉寂的至尊意志,仿佛被一滴冰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
并非主动反击,甚至算不上苏醒。
只是一丝微不足道的、被低等能量粗暴触及后自然产生的、如同星体引力般的……涟漪。
这涟漪,细微得如同微尘拂过浩瀚星空,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然而,当这丝涟漪,这缕源自无上存在的本能意志,被动地、极其轻微地荡开,迎向那汹涌而来的、属于淬体九重的灵力威压时——
异变陡生!
“嗡——!”
一声低沉到仿佛来自九幽深渊、又似源自宇宙洪荒的嗡鸣,在所有人灵魂深处毫无征兆地炸响!
时间,空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扭曲、凝固!
林震海那如同实质山岳海啸般的恐怖威压,在接触到那丝微弱涟漪的瞬间,如同冰雪遇上了焚灭万物的恒星核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轰鸣。
没有能量爆发的璀璨光芒。
只有一种绝对的、无法抗拒的、位格上的彻底碾压与湮灭!
林震海那凝聚了毕生修为、足以碾碎精钢的灵力威压,在那丝至尊意志的涟漪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肥皂泡,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消融了!
不!不是消融!
是被更高层次的存在,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瞬间……反噬!
“噗——!!!”
贵宾席上,林震海脸上的狂怒和杀意瞬间凝固,紧接着转化为一种无法形容的、极致的惊骇与茫然!他双眼猛地暴凸,仿佛看到了宇宙中最恐怖的存在!身体如同被一柄无形的、贯穿星河的巨锤狠狠砸中!
他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破败木偶,猛地向后倒飞出去!
“咔嚓!轰隆!”
林震海高大的身躯狠狠撞在贵宾席后方一根粗大的、需要两人合抱的朱漆廊柱上!坚硬的楠木廊柱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瞬间炸开无数蛛网般的裂痕,木屑纷飞!
“哇——!”
一口滚烫的、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如同喷泉般从林震海口中狂喷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猩红弧线!他身上的锦袍被狂暴的反噬之力撕扯出数道裂口,头发散乱,面如金纸,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如同风中残烛!
而他手中,一首紧握着、象征着长老威严的那只温润羊脂白玉茶盏……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此刻死寂环境下显得无比刺耳的碎裂声。
那价值连城的玉盏,连带着里面早己冰冷的茶水,在林震海倒飞出去的瞬间,如同内部被塞满了炸药,无声无息地、彻底地炸裂开来!化为最细腻的白色齑粉,混合着喷溅的鲜血和茶水,簌簌洒落在他染血的锦袍和冰冷的地面上!
死寂!
绝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死寂!
偌大的演武场,数万人聚集,此刻却落针可闻。所有声音——风声、呼吸声、心跳声——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彻底抹去。
时间,空间,思维,全部凝固。
无数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死死地钉在贵宾席那根布满裂痕的廊柱下——那里,曾经威严赫赫、执掌林家权柄的大长老林震海,此刻如同一条濒死的癞皮狗,蜷缩在血泊与玉粉之中,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鲜血从口鼻中涌出。
再缓缓地、僵硬地移向擂台上。
那里,狂风止息,灵压消散。
林轩依旧静立。
他甚至没有朝贵宾席的方向看上一眼。身上的灰布旧衫停止了舞动,安静地垂落。脚下蛛网般的裂痕依旧狰狞,但他站在裂痕中心,却稳如磐石,仿佛刚才那足以碾碎淬体九重长老的恐怖反噬,与他毫无关系。
他微微低头,伸出右手,动作从容而自然,仿佛只是弹去衣衫长途跋涉沾染的风尘,轻轻掸了掸自己那件洗得发白、袖口磨损的旧布衫衣角。
然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下方如同泥塑木雕般、脸上凝固着极致恐惧的裁判长老,以及那些面无人色、抖如筛糠的、本应是他对手的旁支子弟。
那眼神,深邃如古井,不起丝毫波澜。
他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淬体蜕变后的低沉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这片被恐惧冻结的、死寂的演武场,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灵魂呆滞的听众耳畔: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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