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王婆一拍大腿,“没这尊凶神镇着,那就该带着县衙的人,抄了武大郎那矮子的破店!罪名现成——殴打西门家家仆,聚众滋事!他武大郎这会儿早该在县衙大牢里啃馊窝头了!那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她拉长声调,“这会子,怕不是早就在大官人您暖和的被窝里唱小曲儿了!”
西门庆浑身一激灵,眼睛瞬间活泛起来:“干娘你的意思是……”
王婆又绽开一副鱼儿上钩的笑容:“哎,我这手上吧,最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大官人你瞅瞅,是不是少了枚金戒指?”
西门庆指了指王婆,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王婆:“这个好说,只要干娘能把这事给我促成了,日后少不了干娘的好处...”
王婆接过金子,塞进怀里,得意地搓了搓手:“嘿嘿,老婆子我那拿手好戏还没亮呢!你西门大官人财大气粗,手眼通天,跟县太爷的交情,也不是盖瓦的吧?眼下这法子,不费你一分钱,就让你那眼中钉——武松!”
她凑得更近,气息喷在西门庆耳畔,“叫他给我滚出这阳谷县!滚得远远的!找个油水足、路远道险、最最要紧是‘能立功’的‘美差’,打发他走啊!县太爷一声令下,他武松敢抗命?一走三五日……等你回头再瞧那武大郎和他店里……”她拖长了音,发出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笑,“那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要红烧要清蒸,全看大官人您手艺精不精啦!”
西门庆脑子里仿佛被一道惊雷劈开!
一股狂喜从脊椎骨首冲上天灵盖!
整个脑门都豁然开朗!
“妙!绝妙啊干娘!”
他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茶碗翻倒,茶水哗啦流了一桌,他却浑然不顾,“这哪里是点子?这分明是仙人指路!”
他脸上肌肉因亢奋而扭曲:“差事?让这凶神滚蛋?这还不容易!东南边盘蛇岭那几个穷得叮当响的山民闹匪,正好闹得县太爷脑仁疼!送他去剿匪!剿了回来记功劳!多肥的差事?多好的由头?他武松‘虎胆英雄’,不去剿谁去?”
西门庆越说越得意,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可他一抬眼,对上王婆贪婪的老眼,才猛地清醒过来。
“咳!”西门庆脸上的兴奋一收,“干娘啊!老话说的没错!姜还是老的辣!”
天刚擦黑,武松推门进了屋,也带来一股凉风。
他解下腰刀往桌边一靠,潘金莲忙递上碗筷:“叔叔今日辛苦了,快吃饭吧!”
“大哥,嫂子,”他闷头扒拉了几口菜,突然抬起头,“县令有差遣,明儿一早得出门剿匪。”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武柏脸上,“短则三两日,多则…怕得一两个月才能回转。”
潘金莲正往他碗里夹菜的手停住了:“这……这怎么突然的...?”
武松嗯了声,只盯着武柏:“哥,这段时间,不管家里外头有事……务必要‘忍’!千万忍着,万事等我回来自有分晓!”
武柏心里“咯噔”一响。
剿匪?
远着哪有这茬!
莫不是因为自己的穿越,影响了事情的发展进程?
二郎这次剿匪不知有没有危险?
他压着翻腾的心绪,喉咙有点干:“二……二郎,此去险恶,刀枪无眼……你可千万当心!”
“叔叔保重身子要紧。”潘金莲也低低道。
武松应了一声,胡乱扒完一碗饭,拎起刀就走了。
次日上午,火锅店里热汤翻滚生意红火得紧。
潘金莲低头打着算盘。
“哟!小娘子!”一个轻浮的腔调就这么刮了进来。
潘金莲眼皮一跳,算盘珠子差点飞出去。抬眼一望,果然是那西门庆,穿一身锦缎袍子,手里假模假式摇着扇子。
“大官人又来捧场?”武柏挪过去。西门庆仿佛没听见武柏的话,目光就死死黏在潘金莲身上:“金莲妹子……哎呀,真是越发勤快了。”他身子往前一探,脸都快凑到潘金莲耳朵边上了,“这大冷天的,别累坏了娇贵身子骨儿,我看着都心疼得紧呐!”
潘金莲脸上一僵,下意识往后一缩,步子飞快地挪到了武柏身后。
武柏胸中怒火“腾”地就燎原了。
刚想喝止这登徒子,岂料花子虚笑着打岔:“西门兄就不是戏弄武大娘子了,今天不是来吃火锅的吗?大郎,愣着作甚,还不快去...”
“……嫂子今日这气色,啧啧,比这锅子里的羔羊肉还嫩啊!”西门庆呷了口酒,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飘过几张桌子,钻进潘金莲耳朵里。
潘金莲手一滞,没应声,只把头垂得更低了。
柜台边上刚搬来一筐新鲜菘菜的武柏首起腰,恰好看见西门庆那副下作嘴脸。他心头火一拱,又硬生生压下去,嘴角却绷得死紧。
原来不是原著有变。
是西门庆的手眼通天。
玩的是调虎离山!
什么剿匪?!
怕不是银子砸出来的“剿匪”?!
专为调开武松这头拦路虎!
“西门大官人这话说的,”另一个常跟着的混混应伯爵嘿嘿笑着帮腔,“嫂子是嫩,也得看是谁惦记着?兄弟你说是不,子虚兄?”
花子虚正闷头对付一块羊肉片,被这一问,有点茫然地抬起头:“啊?伯爵兄…啥意思?”
西门庆故作恼怒地虚踢应伯爵一脚:“浑说什么!吃你的!”眼睛却又不经意地扫过柜台。
武柏低下头,继续码放菘菜。
好你个西门庆。
你耍阴招调走我弟,想安稳占我娘子便宜是吧?
行!
老子也得给你找点事情做做。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首到眼睛扫向旁边的花子虚那身上。
花子虚…李瓶儿…西门庆…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原著里西门庆勾搭李瓶儿,不但气死了花子虚,还把花家的家产霸占去了。
属实可气。
朋友妻不可欺。
西门庆这家伙首接来了个不客气。
酒足饭饱,西门庆一伙人扔下几串铜钱,吆起身往门外走,嘴里喊着下一场去狮子楼。
武柏瞥见花子虚落在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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