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闻言,皆是心头一震。
崔明脸色瞬间惨白,双膝一软,竟也跪倒在地,口中喃喃:“殿下饶命……此事与崔家无关啊!”
萧瑾琰冷笑一声,收剑归鞘,愤怒的扫视着群臣:“你们这些人,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实则蝇营狗苟,勾结士族,妄图以旧礼压制新政。”
“今日若不杀一儆百,明日便有第二个严桧!”
李安澜缓缓起身,皱起眉头说道:“宋卓,你身为礼部侍郎,理应教化百姓、辅佐新政,却不思其职,纵子行乱,更私发调令,煽动儒生冲击考场,动摇国本。”
“此等大罪,何以服天下?”
宋卓伏地痛哭,连连叩首:“陛下恕罪!臣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一时糊涂?”
萧瑾琰冷冷一笑,“那便让你的儿子去阴间也糊涂去吧。”
这时,又有锦衣卫传来急报:“陛下,摄政王殿下,出大事了!雍县退考女子被士族子弟传播不实谣言,此谣言己闹得满城风雨。”
“退考女子因不堪受辱,其中有五名女子悬梁和投河自尽了!这是那五名女子自杀前留下的血书。”
话音未落,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林虎双手捧着几封染血的信笺,步履沉重地走上丹墀,躬身呈上。
李安澜脸色骤变,眼中怒火翻腾,却强压心头悲愤,亲自起身接过血书,展开一阅,字字如刀,剜心刺骨。
“妾本寒门女,苦读十余载,幸得新政开科,方有望入仕以报家国……奈何世道不公,男子轻我女子之才,士族辱我出身之微。”
“流言西起,污我清白,毁我志节……今惟有以死明志,愿后人不再受此屈辱。”
短短数语,字迹斑驳,血泪交织,令人动容。
萧瑾琰双眼通红,冷声问道:“谁干的?查清楚没有?”
那名锦衣卫答道:“是郑珣,安平侯郑刚的儿子,秦飞燕副统领得知此消息后,一怒之下,一刀将郑珣给砍了。”
“现在整个郑家吵着闹着,要让秦副统领偿命!”
金銮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五封血书静静地摊在龙案之上,仿佛五道亡魂的哭诉,萦绕在众人耳边。
李安澜缓缓闭上双眼,指尖微微颤抖,良久才睁开,阴沉着脸扫视群臣。
“你们听到了吗?”
她声音低沉,将五封血书抛向百官,龙颜大怒,“都给朕好好看看!这些女子只是想报效朝廷,才尝试着去参加科举考试。”
“可是她们却被士族逼的以命明志,不是为了私怨,而是为了一个公道!”
文武百官手忙脚乱地接住五封血书,纸张尚未触地,己有数位老臣颤巍巍地展开阅读。
一时间,殿中哭声西起,不少官员掩面垂泪,更有几位寒门出身的员外郎伏地痛哭,高呼“天道不公”。
李安澜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新政尚在试行当中,士族子弟竟如此猖獗!”
“朕下令试行新政时曾言,科举面前,人人平等,岂容宵小以谣言毁人清誉、逼良为娼?”
萧瑾琰气得火冒三丈,冷声喝道:“宋卓、崔明、蔡忠贤、卢峰、王啸,你们还有何话说?你们就那么痛恨女子入朝为官吗?”
“还是因为女子参加科举,增加了竞争对手,影响了你们这些士族的利益?”
此言一出,殿中如惊雷炸响,百官皆不敢言语。
那几位被点名的大臣面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纷纷伏地叩首,却无一人敢辩驳。
“你们口口声声讲礼法纲常,实则不过是借旧制之名,行私利之实!”
萧瑾琰怒极反笑,“新政推行之初,本王便知阻力重重,却不曾想,尔等竟狠毒至此!”
“几个弱女子不过求个功名前程,却被你们逼上绝路!”
李安澜亦是怒目而视,愤怒的大吼道:“你们眼中只有门第出身,只知打压寒门,压制女子,难道真以为这天下是你们的私产?”
蔡忠贤颤抖着开口:“陛下……殿下……老臣并非有意阻挠新政,只是担心动摇根基,惹来非议……”
“非议?”萧瑾琰冷笑打断,“那五条人命呢?她们以死明志,可曾换来你们一丝良知?”
群臣沉默,殿内死寂一片。
那五封血书还在那几名老臣和员外郎手中拿着,他们虽然对那五名女子的死感到愤慨,可却又敢怒不敢言。
就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风尘仆仆的锦衣卫,大喘着粗气,快速步入金銮殿跪地高呼:“启奏陛下,摄政王殿下,江南十三府儒生联名上书,要求彻查谣言源头,并为五位女子昭雪!”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文武百官皆是神色骤变。
江南十三府儒生素来以士族子弟为主,平日里多附和旧礼、反对新政。
如今竟联名上书为五位女子鸣冤,此事无异于在朝堂之上投下一颗惊天巨石。
萧瑾琰目光一凛,沉声问道:“为首之人是谁?”
那锦衣卫答道:“回殿下,为首者乃江南大儒林文远之独女——林清雪。”
“林文远?”
萧瑾琰淡然一笑,双手抱胸说道:“这个老匹夫虽然思想上顽固不化,但整个江南都知道,他对女儿十分宠爱,视林清雪为掌上明珠。”
“本王记得,有年林清雪被苏州的一个纨绔子弟当街调戏,那老小子得知之后,拿着棍子追着那公子哥整条街跑,最后硬是逼得那家老爷子亲自登门赔罪。”
他眸光微转,似笑非笑地扫过殿中众臣:“如今连林文远的女儿都站出来为这五位女子鸣冤,可见士族之中,也并非全是铁石心肠之辈。”
李安澜指尖轻叩龙案,沉吟道:“林清雪……朕记得她曾以才学闻名江南,若非女子之身,早该入仕为官。”
她冷笑一声,“如今她站出来,倒让朕想问问诸位——连士族之女都看不下去这等腌臜事,你们这些自诩清流的朝臣,还有何脸面阻挠新政?”
殿内鸦雀无声,方才还伏地请罪的几位大臣此刻更是面如土色。
萧瑾琰负手而立,恭敬请旨道:“林清雪既敢带头,想必江南士林己生变数。”
“陛下,臣请即刻下旨,彻查谣言源头,严惩涉事之人,并以国礼厚葬五位女子,昭告天下——女子科举,势在必行!”
李安澜点了点头:“准奏。此外,传朕口谕,召林清雪来长安,朕想亲自见见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话音刚落,众臣还没有从李安澜的御旨中回过神来。
只见陈彪匆匆跑进金銮殿,半跪禀报:“陛下,苏州林文远寄来密信,称他的女儿林清雪在三日之前,遭不明身份者刺杀而身负重伤。”
“至今昏迷不醒,林大儒请求陛下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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