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凯兰抚摸机甲脊椎:“这是我祖父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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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凯兰抚摸机甲脊椎:“这是我祖父的兄弟...”

 

震耳欲聋的轰鸣撕裂了工坊的寂静!

那台如同钢铁巨兽般的“碎岩者”钻机,在艾莉娅的命令下,被惊醒的操作工颤抖着按下了启动阀!巨大的蒸汽活塞猛地压缩、爆发!粗壮的曲轴连杆带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从静止到狂暴旋转!巨大的钻头滚筒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咆哮,布满齿状凸起的表面疯狂转动,带起撕裂空气的尖啸!

轰隆!轰隆!轰隆!

整个工坊的地面都在微微震颤!灼热的气浪裹挟着机油和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台被所有矮人大匠宣判了“报废”的钢铁巨兽,此刻如同挣脱了束缚的洪荒凶物,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它运转得异常平稳、有力,甚至比故障之前更加流畅!那被艾莉娅用废料堆里的撬棍和钻杆“拼凑”起来的内部结构,在狂暴的动能下完美地协同工作,发出低沉而和谐的共鸣!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巨大的熔炼工坊!只有“碎岩者”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在钢铁穹顶下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的矮人,无论是须发皆白的大匠,还是年轻气盛的学徒,全都如同石化了一般!他们张大的嘴巴足以塞进一个拳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掉出眼眶!脸上充满了极致的震撼、茫然,以及一种……世界观被彻底颠覆的呆滞!

这……这怎么可能?!没有更换核心部件,没有精密的图纸测量,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新零件!仅仅凭着双手、一根废撬棍、一根破钻杆!那个瘦弱得像根豆芽菜的人类女孩,竟然真的……让这头报废的钢铁巨兽重新活了过来?!而且运转得如此完美?!

这不是维修!这是神迹!是锻造之神莫拉丁亲自降下的神迹!

“莫拉丁在上……”

“我……我看到了什么?”

“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短暂的死寂后,是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和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矮人们看向艾莉娅的目光,瞬间从之前的怀疑、轻蔑,变成了如同仰望神祇般的狂热和敬畏!这个人类女孩,用她那双看似纤弱的手,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领域,给了所有矮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艾莉娅站在狂暴运转的钻机旁,巨大的声浪和气浪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几乎站立不稳。她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虚汗和油污,身体因为巨大的体力消耗和精神透支而微微颤抖。但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虚脱的、却异常明亮的火焰——那是属于技术控在解决终极难题后,纯粹的、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她成功了!她为师傅,也为她和凯兰,在这充满敌意的矮人要塞里,砸开了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浑厚、如同熔炉核心般滚烫的声音,压过了钻机的轰鸣,清晰地响彻整个工坊:

“够了!”

矮人王——穆拉丁·熔火之心!他不知何时己放下了他那柄恐怖的乌金锻锤,大步走到了平台边缘。他那张如同花岗岩雕琢的脸上,此刻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探究,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如同发现绝世矿脉般的巨大惊喜和……一丝深沉的复杂!

他深棕色的眼眸如同熔融的铜水,死死地锁定在艾莉娅身上,那目光灼热得几乎要将她点燃!

“停下它!” 穆拉丁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操作工慌忙关闭了阀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蒸汽管道余韵的“嗤嗤”声,和整个工坊粗重的喘息声。

穆拉丁王没有再看那台证明了一切的钻机。他的目光越过艾莉娅,落在了工坊角落那个被油布覆盖的巨大物体上——那是艾莉娅带来的、散发着森然寒意的龙晶包裹。

“把她带来的东西,” 穆拉丁王的声音如同锻锤砸落,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抬到中央锻造台!掀开!”

命令如同炸雷!几个强壮的矮人战士立刻上前,带着比之前更加复杂(敬畏中混杂着忌惮)的眼神,合力将那个沉重的包裹抬到了工坊中心那座巨大的、由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锻造平台上。油布被猛地掀开!

嗡——!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浓郁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森然寒意,伴随着幽蓝色的光芒,瞬间弥漫开来!整个熔炉工坊那灼热的气浪仿佛都被这寒意冻结了一瞬!巨大的、半透明的幽蓝色龙晶之心,静静地躺在黑曜石平台上,其内部如同冰裂纹般流淌的金色脉络散发着微弱却神秘的光芒,核心那点金红色的光点如同沉睡的心脏,在幽蓝的包裹下缓缓搏动。

整个工坊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所有矮人的目光都被这奇异的造物吸引,充满了震惊和难以言喻的悸动。

“还有那个龙族!” 穆拉丁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重锤,“把他从‘黑铁囚笼’带上来!”

片刻之后,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凯兰在两个矮人战士如临大敌的押送下,再次出现在工坊。他赤裸的上身依旧缠着艾莉娅临时包扎的、渗着血渍的布条,两根贯穿锁骨的乌黑巨钉刺目地存在着。他的脸色苍白,嘴唇紧抿,熔金色的竖瞳因为剧痛和虚弱而微微收缩,但眼神依旧如同冰封的刀锋,锐利而充满拒人千里的高傲。当他看到工坊中央黑曜石平台上那颗散发着幽蓝寒意的龙晶之心时,瞳孔骤然收缩,身体瞬间绷紧!

穆拉丁王深棕色的眼眸扫过凯兰,最终落回到艾莉娅身上,那目光如同实质的锻压,带着沉重的威严:

“人类女孩,艾莉娅。”

“你证明了你的价值,赢得了矮人的尊重。”

“老铁锤,我们的同胞,矮人最好的工匠之一,正在接受格罗姆的治疗。矮人不会放弃自己的兄弟。”

“现在,”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钢铁碰撞,“告诉本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老铁锤用命守护的‘遗产’?还有这条龙!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巨大的压力如同山峦般压在艾莉娅肩头。她看着黑曜石平台上那幽蓝的龙晶,看着身旁重伤却依旧挺首脊背的凯兰,看着周围无数道充满探究、敬畏、忌惮的目光。她知道,矮人王的信任是有限的,是建立在她的“技术”和救老铁锤的情分上。如果答案不能让他满意,或者触及了矮人的底线……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血腥味,强迫自己镇定。她没有首接回答矮人王的问题,而是缓缓转过身,看向凯兰。她的目光平静,带着一丝询问。

凯兰熔金色的竖瞳与她对视了一瞬,那冰封的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他读懂了艾莉娅目光中的含义——需要一个解释,一个能让所有人接受的解释。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还能活动的右手,指向了黑曜石平台上那颗幽蓝色的龙晶之心。动作牵扯着锁骨的巨钉,剧痛让他闷哼一声,但他的手却异常稳定。

“它……” 凯兰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轮摩擦,带着龙族特有的金属质感,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工坊里,“不仅仅是一块冰冷的石头……”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穿透幽蓝的晶体表面,死死锁定在晶体内部那些构成某种“骨架”结构的、闪烁着微弱白金色泽的脉络上。那是……龙骨!

“我能感受到……血脉的呼唤……” 凯兰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他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指向龙晶深处那几根最为粗壮、形态奇异的骨骼结构,“那脊椎的弧度……那胸腔肋骨的弯曲方式……还有肩胛骨上那道古老的、如同闪电般的裂痕……”

他猛地抬起头,熔金色的竖瞳死死盯住艾莉娅,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那尊名为“苍骸”的钢铁巨兽的完整形态!他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惊、难以置信的痛楚,以及一种……被亵渎的暴怒!

“那是我祖父的兄弟——风暴龙王‘雷格纳·天啸’的遗骸!!!”

“吼——!!!”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依旧如同受伤巨龙般的痛苦咆哮,从凯兰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巨大的悲愤和屈辱如同火山般爆发!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钢铁支架上!

轰!

沉重的钢梁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一个清晰的拳印凹陷下去!整个工坊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和那石破天惊的真相震得鸦雀无声!所有矮人,包括穆拉丁王,脸上都充满了极致的震撼!

风暴龙王雷格纳·天啸!那是龙族传说中陨落于百年前龙陨之战、连遗骸都未曾找到的龙王之一!它的遗骨……竟然被人类……铸入了这台冰冷的机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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