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放下手里的茶盏，慢悠悠地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皇儿带回个小姑娘，哀家好奇，想瞧瞧罢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紫月身上，“这孩子倒是乖巧，哀家很喜欢。”
丽妃一听这话，急了：“太后！您可别被这妖女骗了！她……”
“丽妃。”北冥轩冷冷地打断她，眼神像淬了冰，“紫月是朕带回宫的人，轮不到你来置喙。”
丽妃被他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敢再说下去，只是死死地盯着紫月，眼里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兰妃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柔声说：“皇上息怒，丽妃姐姐也是关心则乱。太后只是想见见紫月小姐，并无恶意。”她这话看似劝解，实则是在提醒北冥轩，这里是慈安宫，太后还在呢。
北冥轩没理会兰妃，只是低头看向怀里的紫月，声音放得极柔：“小紫月，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紫月摇摇头，又点点头，把脸埋在他怀里，小声说：“那个红衣服的姐姐好凶，她说我是妖女，还想打我。不过太后妈妈护着我了，她说我可以叫她太后妈妈呢。”
“太后妈妈？”北冥轩愣了一下，看向太后，眼里满是惊讶。
太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是这孩子自己要叫的，哀家拗不过她，便应了。”她看着北冥轩怀里那个依赖的小身影，心里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娇软的孩子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多谢母后。”北冥轩松了口气，看来紫月确实没受委屈。他抱着紫月，转身对太后说：“母后，紫月身子刚好，不宜劳累，儿臣先带她回乾清宫了。”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丽妃那眼神，像毒蛇一样盯着紫月，让他浑身不自在。
“去吧去吧，”太后摆了摆手，“让她好好歇着，有空了，再带她来给哀家请安。”
“谢母后。”北冥轩抱着紫月，转身就走，生怕晚一步，丽妃又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丽妃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渗出血丝。兰妃端起早己凉透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苦涩，像极了此刻的心情。
——
回到乾清宫，北冥轩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己经被冷汗浸湿了。他把紫月放在软榻上，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轩哥哥，你怎么了？脸色好差哦。”紫月伸出小手，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是不是生病了？”
北冥轩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声音里带着后怕：“没事，就是担心你。以后没有朕陪着，不许跟任何人走，知道吗？”
紫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拉着他的衣袖，小声说：“轩哥哥，我刚才在慈安宫，好像想起了一点事情。”
“哦？想起什么了？”北冥轩眼睛一亮，连忙追问。
紫月皱着眉，努力回想：“就是……好像有个女人，也穿着红衣服，很凶地骂我，还打我……可是我记不清她是谁了，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里满是困惑，“还有，我好像掉进过水里，很冷很冷……”
北冥轩的心猛地一沉。看来紫月的失忆并非偶然，她的过去，恐怕藏着不少痛苦的回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说：“想不起来就别想了，都过去了。以后有轩哥哥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紫月点点头，把脸埋在他怀里，像只寻求庇护的小猫。
——
夜深了，乾清宫的烛火摇曳。紫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北冥轩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本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轩哥哥，”紫月忽然小声说，“你可不可以在这里陪我？我有点怕。”
“怎么了？”北冥轩放下奏折，俯身看着她，“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紫月点点头，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嗯，梦到一双很恐怖的眼睛，像要吃了我似的。我一醒来，就想看到你。”
北冥轩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又酸又软。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说：“好，朕陪着你。”
“那你能不能……躺在我身边？”紫月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脸颊红扑扑的，“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北冥轩愣了一下。他是皇帝，乾清宫的龙床只有皇后才能睡，更别说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同床共枕了。可是看着紫月那双充满期盼和恐惧的眼睛，他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脱下龙袍，只穿着里衣，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尽量和她保持距离。
紫月却立刻凑了过来，像只小猫一样依偎在他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样就不怕了……”
北冥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他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的清香，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还有她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怀里的触感。他活了二十三年，从未和女子如此亲近过，心跳不由得漏了一拍，脸上也泛起热意。
“轩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紫月察觉到他的僵硬，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你的脸好红哦。”
“没……没有。”北冥轩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快睡吧，明天还要陪你去御花园呢。”
“嗯。”紫月乖巧地闭上眼，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累坏了。
北冥轩却毫无睡意。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脸，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轻颤动，紫色的眼眸紧闭着，少了白日的灵动，多了几分恬静。他忽然觉得，就这样抱着她，首到天荒地老，似乎也不错。
“傻丫头，”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你可知道，让朕这样的人躺在你身边，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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