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风是被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吵醒的。
他挣扎着从沙发上坐起来——昨晚他把床让给了灵溪，自己蜷在沙发上对付了一夜——脑子还有点发懵，顺着声音来源看去，瞬间清醒了。
灵溪正蹲在阳台，抱着那盆樱花树的树干，津津有味地啃着刚抽出来的嫩芽，粉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嘴角还沾着点绿色的汁液，活像个偷吃东西的小松鼠。
“灵溪！你在干什么？！”林风吓得差点跳起来，冲过去把她拉开，“那是树！不能吃！”
灵溪被他拽得一个趔趄，嘴里还叼着半片叶子，委屈地眨巴着眼睛：“可是……它很好吃啊，还带着我的气息呢。”
林风：“……” 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家伙的“食谱”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夺过灵溪手里的叶子，扔进垃圾桶，转身进了厨房：“家里有牛奶和面包，我给你弄点能吃的。”
灵溪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厨房：“牛奶？面包？是什么树结的果子吗？”
林风一边热牛奶，一边解释：“不是，是人类吃的东西。”他把面包片放进吐司炉，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昨天说你是‘小精灵’？”
“嗯！”灵溪点头，骄傲地挺了挺胸，“我是樱花树精，修行了快一百年啦，好不容易才化形的！”
一百年？林风看着她那副十二三岁的模样，默默把到了嘴边的“那你怎么还这么小”咽了回去。
吐司烤好了，林风抹上果酱，和热牛奶一起放在餐桌上：“尝尝这个。”
灵溪小心翼翼地拿起吐司，试探性地咬了一小口，眼睛瞬间亮了：“哇！甜甜的！比叶子好吃！”
她三两口就把吐司吃完了，又捧着牛奶“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林风：“还有吗？”
林风无奈地又烤了两片吐司，心里盘算着得赶紧去超市囤点吃的，不然这小家伙怕是要把家里能啃的植物都祸祸光。
吃过早饭，林风开始发愁另一个问题——灵溪的衣服。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粉色连衣裙，看起来像是用花瓣织成的，虽然漂亮，但明显不是能出门的款式，而且昨天被她蹭了不少灰，己经有点脏了。
“灵溪，你还有别的衣服吗？”
灵溪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裙子：“这是用我的花瓣变的，脏了的话……”她说着，小手在裙子上轻轻一抹，原本沾着灰的地方瞬间变得干干净净，连褶皱都舒展开了。
林风看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嗯！”灵溪得意地转了个圈，“只要我的本体没事，衣服就不会坏。”
林风松了口气，至少不用操心洗衣服的事了。但出门总不能穿成这样，太扎眼了。
“我今天要去超市买东西，顺便给你买身衣服，你乖乖待在家里，别乱跑，知道吗？”林风叮嘱道，生怕她又惹出什么乱子。
灵溪立刻摇头，像块橡皮糖似的粘过来，抱住他的胳膊：“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契约者不能和小精灵分开！”
林风试图讲道理：“外面人多，不方便带你……”
“方便的！”灵溪打断他，小手在自己头上一抹，粉色的头发瞬间变成了常见的黑色，额头上的樱花印记也隐去了，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小女孩，“你看，我可以藏起来！”
林风看着她的变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还能变样子？”
“嗯呐！”灵溪点点头，“为了不被人类发现，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林风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她，只好妥协：“好吧，但出去后要听我的话，不许乱说话，不许乱吃东西，更不许用你的……能力，知道吗？”
“知道啦！”灵溪乖巧地应着，眼睛却滴溜溜地转，显然没把“不许乱吃东西”放在心上。
两人收拾好出门，刚走到楼下，就撞见了住在对门的张大妈。
张大妈是个热心肠但嘴碎的退休教师，看到林风，立刻笑眯眯地打招呼：“小林啊，上班去？”
“不是大妈，去趟超市。”林风尴尬地笑了笑，下意识地想把灵溪往身后藏。
但灵溪己经甜甜地喊了一声：“奶奶好！”
张大妈的目光立刻落在灵溪身上，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疑惑地问林风：“这是……你家亲戚的孩子？没见过啊。”
“是……是远房亲戚的，来这边住几天。”林风硬着头皮撒谎，手心都出汗了。
张大妈点点头，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突然凑近林风，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语气说：“小林啊，不是大妈说你，你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带个这么小的姑娘住，传出去不好听，邻居们该瞎想了。”
林风：“……” 他就知道会这样！
灵溪却没听懂张大妈的言外之意，还以为在夸她，开心地往林风身边靠了靠，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我跟林风住一起呀，他是我的契约者，要照顾我呢！”
“契约者”三个字一出口，张大妈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看林风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像是在看什么伤风败俗的变态，嘴里“啧啧”两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快步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瞥了他们好几眼。
林风站在原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低头看向一脸无辜的灵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完了，他的“萝莉控”嫌疑，怕是洗不清了。
“怎么了林风？那个奶奶好像不高兴了？”灵溪仰头问他。
“没事。”林风深吸一口气，拉着灵溪往超市走，“赶紧买完东西回家。”
一路上，他都感觉周围邻居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进了超市，灵溪又开始放飞自我——指着速冻饺子问是不是冰块做的，对着货架上的薯片研究了半天怎么长出来的，还差点伸手去抓活鱼，说想尝尝“会游泳的植物”。
林风手忙脚乱地跟在她身后收拾烂摊子，一边道歉一边解释，最后几乎是拎着灵溪和一堆零食日用品，逃也似的回了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林风靠在门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灵溪却毫无察觉，兴奋地拆开一包草莓干，递到林风嘴边：“这个好吃！给你！”
林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到了嘴边的抱怨突然说不出口了。
他接过草莓干，放进嘴里，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虽然麻烦不断，还差点社死，但看着这个因为一包草莓干就开心得不行的小家伙，林风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或许，照顾一个“树精小精灵”，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他低头看了看手腕上若隐若现的樱花印记，轻轻叹了口气。
以后的日子，怕是要在这种鸡飞狗跳中度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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