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死不足惜
第四十一章 死不足惜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砸在了夏昔昔的脑子里。
翠珠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拉着她往外走：“娘娘去看看吧，小明子的屋里全是血，还留了血书……”
夏昔昔撒开手，跑得比她还快。
她的心跳得很快，没法接受这个结果。
由于经常被她使唤，小明子住得是离她寝殿很近的屋子，没几步路就到了。
屋子门是开着的，还没进门，夏昔昔就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
她脚步一顿，看着里面大滩的血迹愣了神。
里面所有东西都乱了，还有被刀画下的碎布。
她认得，那是她给小明子挑的衣裳。
她的宫里只有宫女，小明子是唯一一个太监，所以她专门给他穿了不一样的。
她缓步走进去，身体有些发抖。
可她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小明子的尸体，只看到了桌上用碎布写下的遗书。
“奴才死不足惜……唯独对不起娘娘……”
这些字似乎是死前挣扎着写的，她几乎能够想象到他死前有多痛苦。
“小明子……”
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为什么？
为什么小明子会死？
她以为萧长泽只是说气话而已，就算真的想杀了小明子，也会当场动手。
再不济，也会找个罪名再光明正大处死。
她还想着，万一真到了那时候，她也能想办法阻止。
她唯独没有想过，竟然睡一觉起来小明子就没了，甚至连尸身都没留下。
如果没有遗书，她都不敢相信他死了，更不想怀疑到萧长泽的头上。
可小明子昨天才刚说过——如果陛下真的要杀了奴才，那奴才也是死不足惜。
他死的时候，肯定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连反抗都不敢吧？
“翠珠，我要去一趟御书房，你不必跟来了。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以后这里不许住人。”
夏昔昔说着，拿着血书就往外走。
翠珠看到她这样，也跟着哭了出来。
她虽然有时候会介意小明子占了自己在娘娘身边的位置，但也的确讨厌不起来这个人。
小明子有时候也是真的比她细心，他们两个一起，能把娘娘照顾得很好。
没想到今日便看到了这一幕。
娘娘这么看好小明子，一定比她更伤心。
只是昨日娘娘就已经和皇上吵架了，今天会不会……
……
御书房外，苏德明看到夏昔昔过来，通传之前低声嘱咐了一句：“娘娘，陛下还在气头上，今日可要好好说话，陛下他也不是那个意思……”
夏昔昔已经听不进去了：“我不管他是什么意思，如果不说清楚，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说完，她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萧长泽，我真的不明白，小明子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我都已经答应不让他贴身伺候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他？”
萧长泽昨天的气还没消，没想到这一大早就又听到了这话，更是气得牙痒痒。
他正要开口反驳，便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睛。
“你……哭了？”
他皱了皱眉，“就因为我说了他几句？还是因为我踢了他一脚？如果不是他挑衅我，我怎么会动手？”
夏昔昔冷眼看他：“你还在装什么？事情已经做了，做得那么明目张胆，何必还要说这些话来遮掩？”
她咬紧牙关，“萧长泽，我真的有点不认识你了。”
这些话几乎是从她牙缝里挤出来的，生硬又疏离。
她没控制住，又让眼泪掉了下来。
她明明想好了，不要在他面前流泪的，可她一想到小明子的脸，就忍不住伤心。
见她难过，萧长泽很想冲上去抱住她。
可面对她的无端指责，他的心一阵抽痛。
“你在说什么？我遮掩什么了？夏昔昔，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萧长泽站起身来，“我既没有强迫你把他赶走，更没有对他多做什么。我……”
“萧长泽！”
夏昔昔几乎是吼出了声，“你能不能好好说？我来，就是想要一个解释，不是要听你胡扯！”
她将血书扔到书案上，“为什么非要把小明子杀掉？为什么？”
萧长泽头一次看她这么生气，可也根本摸不着头脑。
“我没下令杀小明子。他人在你宫里，我的人去没去你能不知道吗？”
他眉头紧锁，“昔昔，你冷静一点，到底出什么事了？”
“小明子才刚入宫不久，在我宫里从没得罪过人，其他人也进不来我宫里，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
夏昔昔抹掉眼泪，“你昨日才说过，你要杀了他，他今日都死了，你要我怎么想？”
“我没做就是没做。我要是想杀他，根本就不会让他活到晚上，何必偷偷摸摸？”
萧长泽不知道怎么解释，“你为什么总要为了一个小太监过来气我？”
“如果他没死，那他的确只是个小太监。但他死了，我想不到除了你之外第二个人会去害他，我也根本没想过你真的会对他下手。”
夏昔昔越说越感觉悲哀，“我真的以为这些天你早就变了，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萧长泽了。我以为你会慢慢变好，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告诉我，是我错了。”
“昔昔……”
看到她这幅样子，萧长泽彻底气不起来了，“我真的没有，你相信我。小明子的事情我可以命人去查清楚，但这件事跟我无关，你不能就这么无凭无据地算到我头上。”
可夏昔昔此时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泪流不止：“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也许我根本就没有改变你的能力，对吗？”
她心脏抽痛，“小明子是无辜的。我本是不在意他的，可我现在没办法不在意了，他是因为我才死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昔昔，你能不能说清楚，小明子是怎么死的？”
“连尸体都没有了，什么都没留给我，你早就准备好了，对吧？”
夏昔昔笑得讽刺，“我没法证明是你做的，这就是你的目的，现在达成了，你满意了吗？”
“……”
萧长泽握紧拳头，“夏昔昔，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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