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爸爸上去就给王宁一个耳光:“又惹事儿,我这一来一回就是一个小时,几千块钱就出去了。”
任老师赶紧拦着:“哎哎哎,别打孩子啊!”
王宁哭了:“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王宁指着霍晓阳:“是他打我。”
王宁爸爸问二胖:“你是霍晓阳?”
二胖点头。
王宁爸爸又看着老舅:“那你是?”
“我是他老舅。”
王宁爸爸上下打量着老舅:“崔小红是你姐?”
“没错。”
王宁爸爸迅速换了一张脸:“你看这,这不是误会么!我和你姐是同学,你姐那是真漂亮,当然了,你也精神,你们姐俩儿挺像。不过这个霍晓阳和你们姐俩是完全不像。”
王宁爸爸说到崔小红时似乎有点轻佻,老舅当然也看出来了。
老舅说:“绝对是我亲外甥。”
“小孩子打架么,太正常了,越打关系越好。”王宁爸爸假装大度。
“这个事吧,起因还在王宁身上。”任老师说。
王宁爸爸又抽了王宁一耳光:“咋又是你?!”
“我说的是实话……”王宁挺委屈。
任老师怕王宁又说出在操场那些话,赶紧打圆场:“崔哥你先和霍晓阳走吧,我和王宁他们聊两句。”
“那……我们就走?”老舅说。
“走吧走吧,以后常来啊!”
“常来?嗯,好的……”
任老师花痴地看着老舅和二胖离去。连王宁都得出任老师正在犯巨大巨大的花痴。
教学楼门口,推着二八飞鸽自行车的老舅和二胖在等老舅的女儿梦梦放学。
“他说你什么了你就动手?”老舅问二胖。
“他说我妈在日本是干那个的。”说完,二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老舅沉默了,轻轻的怜爱地拍了拍二胖的头。
二胖哭着问:“他说的是真的吗?”
老舅顿了一下:“怎么可能是真的!你妈是在日本做化妆品生意的!”
虽然二胖妈妈是老舅的亲姐,但是老舅也确实不知道他姐这么多年在日本干什么。但是老舅肯定可以确定他姐肯定不是“干那个的”,因为就他姐那暴脾气和高冷的性格,干不了那个。
“我妈啥时候回来。”
“等你不调皮了你妈就回来了。”
“我没调皮。”
这时,老舅的女儿梦梦放学出来了,手里拿着个做得很特别的风筝,看起来很不开心。梦梦和二胖同岁,但是二胖比梦梦略大几个月,所以二胖是梦梦的表哥。虽然二胖是哥哥,但是梦梦的心智可比二胖要起码成熟好几岁。梦梦学习成绩永远名列前茅,清瘦漂亮且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在老舅的影响下,梦梦从小就学习跳舞,老舅没有上成艺术院校,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了女儿身上。
梦梦问:“爸爸你怎么来接我了?”
“……我正好路过。”
“是不是我哥又调皮了?”梦梦问。
“没有!你哥乖得很。”
说完,梦梦拿着风筝坐在自行车的大梁上,老舅上车,二胖一跃,骑在了自行车的后架上。老舅骑着自行车带着两个孩子向校门口骑去。
老舅骑着自行车出了校门,忽然听见了“滴滴”的喇叭声。老舅望去,看见离他7、8米的地方停着辆夏利。
王宁爸爸从夏利车中伸出头来,得意洋洋的。
王宁爸爸说:“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多累啊,快来,让孩子上我车。”
“谢谢了,不用。”老舅头都没回。
“一脚油的事儿,快上来。”王宁爸爸假装热情。
“我不上!”二胖也很有尊严。
老舅费力地蹬起了自行车,汗流浃背的。梦梦非常羡慕地看着王宁爸爸的夏利车。
梦梦问:“爸爸刚才那个红色的小车多少钱啊?”
“我不知道。”
“我好几个同学家里今年买了。咱们家什么时候买。”
“等爸爸赚了钱就买。”
“那你什么时候赚钱。”
“很快了。”老舅说的话有点虚,老舅总是习惯用“很快了”“我抓紧”“问题不大”这的话含糊其辞地跟舅妈和梦梦说话。
二胖说:“自行车不也很好?没什么区别。”
梦梦一脸不屑:“你是坐车,不是蹬车。你看我爸爸累的。”
“爸爸不累。爸爸一定给你买夏利!”
带着两个孩子的老舅终于骑到了同庆楼,同庆楼是国营饭店,老舅的爸爸也就是二胖的姥爷崔老爷子此时正在这里当总经理,而老舅妈李小珍也在这里当财务主管。这个同庆楼是东林市可谓是餐饮界的旗帜,整个充满着俄罗斯风情的独栋楼有一千多平米,即使当时没有文物保护意识,大家也都觉得这栋楼是东林市的地标建筑。到93年时,同庆楼己经有了80年的历史。这80来年,经历了北洋军阀、张作霖、日本人、伪满洲国、国民党、新中国,始终屹立不倒,绝对的老字号,很多如锅包肉、雪衣豆沙的菜,在整个东北都有相当的知名度。即使到了93年时,如果能来这同庆楼吃上一顿,也足够吹嘘半个月了。二胖之所以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放学后几乎每天都来这。梦梦来到这就去舅妈的房间写作业,而二胖来到这肯定首奔后厨,什么好吃吃什么,什么油大吃什么。
停下了自行车的老舅喘着粗气看见了在同庆楼外用树枝子在做数学题的疯子季强。季强身边放着“解析几何高分策略”。这个季强是个文疯子,他在80年代初就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而到即将开学时,他在乡下的老父亲才发现自己不但没钱给季强交学费,就连路费也借不到。老父亲又自责又羞愧,当天夜里就跳了井。第二天,在老父亲从井里被打捞上来时,季强当场就疯了,又有几个人能承受同时失去父亲和未来两件事呢?从此季强就开始了在东林市的流浪生活,开始时在高中所在的食堂舔盘子,但是很多女生都怕这个“疯子”,季强就开始了在市区几大国营饭店门口蹲守的日子,在93年时,他主要蹲守的地方就是同庆楼,主要原因有三:一是当时全市其他几家国营饭店生意都不太行,濒临破产。二是同庆楼从上到下都同情他,总是在打烊时给他留一些剩饭剩菜。三是同庆楼这属于交通要道,离火车站近,经常有些不识字的老农来到这找季强帮忙写信,季强的字写得极好,每写一封信,都会收到一个茶叶蛋或者肉包子作为报酬,所以季强一年得有300天驻扎在同庆楼。他春夏秋冬都穿着一身己经看不出原色的棉衣棉裤,头发像是毡子一样,但是五官看起来还是有些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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