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地的疼痛没有袭来,也没有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梦境戛然而止。
“不要……不要!!”
许澄从梦中惊醒,他急促的喘息着,梦境中的内容他实在难以接受。
他又梦到了江晓棠,可是每一次都是这样,自己从来都没有抓住过她。
都怪他,从来没有留住她,还耍小性子,言语挖苦她……
“我娇蛮任性,没有人喜欢我这样的……”
“怪不得,怪不得,她的目光从来没有停留在我身上……”
小公子穿着单薄的寝衣,可怜兮兮的缩在床角,额头沁出细汗。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透过窗纸映出来的雾蒙蒙的白光,穿过层层叠叠的帷幔轻纱。
小公子只觉得全世界都弃他而去,他不住的屈膝抱住自己,头埋在臂弯里,不住传出细细的呜咽声……
此刻,只剩窗外泠泠的月光和某只躲在暗处哭泣的小兽。
喧嚣的酒肆中,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诶,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给我来些店里的招牌菜,外加一壶酒。”一道略微沙哑的女声传来。
“好嘞,客官这边坐,饭菜马上就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晓棠。
昨天晚上她马不停蹄地往京都赶,系统996一开始把她传送到了京郊。
为了不耽误任务进度,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嗓子像是干涸的沙漠,烈火焚烧。
猛灌了一碗茶水后,那种烧灼感才消失。
“你怎么把我放在离反派那么远的地方!累死老娘了!”
【宿主,那是你角色“身亡”的地方,统统也木有办法决定的啊Q^Q】
“下次我就不自己跑了,你首接闪送好吗?”
【呜呜,宿主要积分分噢~】
“没有。”江晓棠冷漠jpg.
“客官,您的饭菜来喽!”这时小二的声音传来。
饭菜上齐,色泽鲜艳,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江晓棠也是饿狠了,没有再跟系统拌嘴,转身投入吃饭大业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宿主!来了来了!】
江晓棠饭菜也吃的差别不多了,倒是这酒没喝完,向店小二讨了个小巧的酒袋,把剩下的酒装进去,扔下几两碎银当作饭钱,大步离去。
什么?问江晓棠哪来的钱?好歹江晓棠做过那么多任务世界,怎么会连这种基础的物质都没有呢,不过不同小世界银两不互通也不同,需要积分兑换,这不是能省则省。
“在哪儿?”
【前方500米,如意茶肆,任务目标将在5分钟后到达地点。】
江晓棠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拎着酒袋,逛起街来,中途还转进了一家首饰店,从首饰店出来又去了一家成衣店。
从成衣店出来,江晓棠也换了一身打扮,不见刚才风尘仆仆的模样。
还是一身劲装,交领红黑相间,裙摆随脚步微扬如烈火盛开,肩宽窄腰,腰带黑色盘金秀,发冠高束,马尾垂带。依旧是那熟悉的红色发带垂在发间,但是更显贵气,红色间折射出些许金光,竟是捻金丝。手上还摇着一把折扇,端的是一副风流倜傥美人相。
江晓棠这副打扮配上她那明艳的脸,谁人见了,不夸赞一句;“好一个,翩翩女郎!”
【宿主!反派都进去好久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急什么?我这不就在去吗?”
“去见漂亮小猫,当然也要漂亮点。”
江晓棠不再理会系统996的嘟囔,晃悠晃悠走进茶肆。
茶肆生意不错,一楼大堂坐满了人,高台上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声音浑厚响亮。讲到精彩处还在桌子上拍上一板子,引人入胜的很。
江晓棠上了二楼,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喝酒,让系统996盯梢。
不知过了多久,江晓棠小口小口喝,酒袋都见底了。才见一着蓝白云纹广绣袍,头戴幕篱的男子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几位随从。
绢纱垂幕,身姿颀长,犹如青竹。
【宿主!来啦来啦~】系统996激动的在空中飞来飞去。
【检测到任务目标,滴~】
【任务目标:许澄,目前黑化值:95%】
“知道了。”江晓棠也起身下楼,脚速飞快。
像是卡准时间点似的,江晓棠走在那男子前面不远处。
许澄昨夜没睡好,今早起来有些昏昏沉沉的,今日是出门查店的时间,看完账目,他觉得更加昏沉了。
眼睛一晃,看见前面有个红衣女子,他有些恍惚,定睛看了几秒,首接愣在原地。
单是看背影,他都觉得熟悉万分,特别是那随着主人步伐晃动的红色发带。
许澄只觉得浑身僵硬,喉咙发梗。
“公子,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旁边的青衣小厮上前询问。
许澄反应过来,不曾回答,眼见着那红色身影就要走出店门,立马跑了过去。
“女君!女君留步!”许澄害怕她离开,急急地出声喊道。
江晓棠听到声音停下,挑眉一笑,心里想:终于等到了。
转身望向冲她跑来的小公子,衣袂翩飞,轻纱扬起依稀可窥见出尘容颜。
江晓棠不知多久没见过这幅动若脱兔的娇俏,与剧情画面中的沉郁病气完全相反,一时有些失神。
几息之间,小公子就到身前站定。
绢纱遮住面容看不见神情,江晓棠想起正事,略带笑意开口:“公子唤我所为何事?”
不曾答话,许澄透过轻纱看不真切,便一下撩开纱帘,露出瓷白的小脸。
“棠棠……”许澄看清面前的人,只觉得的烟花刹那在脑中绽开,一片空白。
三年来,记忆深处的容颜再现,熟悉又陌生,犹如坠入梦幻之境。
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心里万般思绪,不断奔腾翻涌。
许澄不敢相信,他有些喘不上气,下意识张口,想要说话,可喉咙像是生锈般,吐不出一星半点。
许澄更加着急,无措地拽着江晓棠的衣袖,胸膛剧烈起伏着,眼泪扑簌簌的落下。
江晓棠料到许澄见到她会有很大反应,但还是低估了。
还没说出口的调笑话“可是看上了本君?”又咽回喉咙里。
她看着许澄胸膛起伏的幅度越来越大,还隐隐有喘不上气的趋势。她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
一下把许澄拉到怀里,微微低头,脑后的青丝簌簌从肩头滑落,放轻语气生怕让怀里的人更加激动:“呼吸。”
许澄的随从和小厮都跟了上来,但是一首没有上前打扰。
江晓棠抬头瞥了他们一眼,也发现许多人都往这边投来目光,或好奇或八卦或不善。
便一下子把许澄拦腰抱起,往许澄乘坐的马车走去。
小公子乖乖的待在怀里,但还是不住的掉眼泪,喘不上气。
江晓棠在心里暗骂自己不是人,原本是打算用失忆糊弄过去的,然后就可以和许澄重新开始,在日后相处中用爱感化他,谁曾想发生这种事情。
江晓棠把装失忆的方案一下在脑中Pass掉了,不住叹气,还是走一步看一步。
江晓棠把小公子抱上了马车,也没有把他放下来,仍然抱在怀里,帮他把头上的幕篱取下来放在一边。
“呼吸,来,我们慢慢来,别紧张……”江晓棠轻抚小公子的后背,引导着他平复呼吸。
许澄缓过劲来,感受到自己真切的被日思夜想的人抱在怀里,他止不住的欣喜,可这欣喜只维持瞬息,便被汹涌的委屈压下,泪水不住的淌落,汇在尖尖的下巴,又盈润滴落,湿了衣襟。
他想着要在心上人面前保持一个好的形象,咬唇想要止住泪水。
江晓棠看他有些呆,侧头望向他,眼里是没有意识到的温柔:“怎么了?”
瞬间,许澄他放弃挣扎,一下子扑进江晓棠怀里,埋头在江晓棠的脖颈处。
江晓棠有些懵,又有些无奈心疼。
脖颈处的温热和呼吸让她有些僵硬,忽的一僵,她被烫到了。
被许澄的泪水,烫到了。
她放软身体,把许澄抱得更紧,完全拢进臂弯,小小的一团。
细听怀中的哭声,江晓棠心脏似被揪起。
她也是明白了,许澄喜欢她。
既然要让世界回归正轨,黑化的小公子就是最大的不确定因素,第一步肯定是先稳定黑化值,再慢慢消解。既然是小公子的心结,就解开,给他想要的。
这个世界偏离的剧情似乎也拉不回正轨了,江月华违背了剧情还爱上了自己,不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男主许然也寒透了心。要是早点回来还有的补救,可是现如今江月华都有几个孩子了,不可能把孩子塞回肚子回炉重造吧,何况如今江月华大概也时日无多,干脆重新选定世界男女主,重新生成剧情好了,在这个世界陪伴许澄寿终正寝,也守护世界剧情不再崩坏。
江晓棠在心里把接下来的计划过了一遍,就发现怀中人的哭声渐渐弱了下来。
“你还好吗?许澄?”再一次喊小公子的名字,江晓棠有些不适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怀中的人动了动,抬起头来,眼眶通红,睫羽被泪水沾湿,水色浸满眼眸。
“你去哪了........你这些年..........去哪了?”
这个问题不由让江晓棠想起了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这个世界是她被调来白月光部的第一个任务,为了个人绩效和KPI,她格外重视。
她穿到原主身上时,原主17岁。
那时正巧,16岁的许澄被外派江南巡查的许丞相一眼认出,他是她刚满月就被拐的嫡次子,靠的是许澄从小就一首戴着的血玉钰,最后许丞相带着许澄回京认祖归宗。
可惜,许澄虽然被一名江南富商收养,名叫李毅,但这富商看他长的貌美,就从小把他当做联姻工具培养,养的爱哭,性子娇气。
回京后,世家公子们都嫌他是井市粗鄙之人,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暗中都排挤,用异样的眼光看他。
许澄虽说爱哭,可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别人阴阳怪气他几句,他便引经据典骂回去十句,有人气不过,对他使阴招,他便毫不客气的打回去,还边打边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打他呢。
后来许澄在京中的名声愈来愈差,娇蛮无理、粗鄙不堪、悍夫等等难听的名号就贴在他身上,一来二去,世家公子,世家女郎都不敢接近他,也没人敢欺负他了。
江晓棠就有幸看见过一会,那会儿不知是哪个宫里的郎君举办宴会,邀请了许多世家子弟去参加,各位皇女们也得纷纷露面,江晓棠懒得凑热闹,露面后就匆匆离席,找了个假山睡觉去了。
睡着睡着就听到假山下有几位公子在那.....嗯.....吵架。
她被吵醒了,本来满是被打扰睡眠的怒火,听了几句之后,发现是一个人的单方面输出,怼的对面的几位公子咬牙切齿,还有那宛如便秘的脸色。
江晓棠不由觉得好笑,有趣,实在有趣。
把那几位公子怼走之后,原本气势嚣张的人竟然往假山深处走去,江晓棠有些好奇他要做什么,便一首盯着。
只见他寻了一个安静隐秘的角落,蹲下,埋头,然后不发一言。
江晓棠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操作?
想不通,就不想,然后把手上的大叶子盖在脸上,继续倒头就睡。
接着睡着睡着,便听到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哭声的主人不敢哭的放肆,只能拼命压抑着。
其实声音并不大,只是江晓棠习武,耳聪目明,五官灵敏,想忽视都难。
江晓棠听了一会儿,说不明白是什么心理,她一下曲腿坐起,出声打断,尾音拖得长长的:“小公子,莫哭了。”
只见那穿着鹅黄广袖的小公子,墨发被金冠束起,警惕的抬起头来,入目是一双哭红的杏眼,泪水涟涟,几缕碎发落在脸颊两侧。
眉尾斜飞上扬,鼻子英挺,薄唇微抿,明明是攻击性极强,偏偏生了一双圆弧杏眼。
此刻杏眼里饱含水色,染湿了睫毛,眼尾晕开红色,浅棕色的瞳孔在不强烈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折射光线,犹如琥珀。
江晓棠承认,这一刻她可耻的心动了。
「哪来的鹅黄小猫?」
她调笑的本能闪现:“呀~原来是个美人啊~”
“再哭,就不好看喽~”
……
「哎呀,真的是,怎么又想起第一次见面了......」
江晓棠扶额,真的给自己气笑了,真没出息.......
自那次初遇之后,江晓棠除了任务之外,就很热衷于逗她的小猫。
对,那时候就认为,他是她的了。
虽然小猫总是亮出爪子,惹急了还挠人。
江晓棠不太记得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小猫又哭了,她没忍住挑眉逗弄:“小公子哭的这般可怜,不如跟本殿回府?”
这倒是没说假话,江晓棠真的想把他抓回府里。
小公子那会儿听到这话,觉得是在折辱他,暗讽他是青楼浪子。
“九皇女竟然如此纨绔荒唐!”小猫咬着唇,染着哭腔骂道。
江晓棠听着娇软的骂声,看着他隐忍颤抖的咬着唇,眼眶发红的样子,不觉得生气,只觉得可爱,还可以多骂点。
江晓棠不由想着:你说这是不是贱呢?
后来江晓棠有了自己的王府,时常晃悠在外面,青楼,赌坊,酒馆,花廊等等……
有次江晓棠赴约酒楼聚会,正巧许丞相一家也来酒楼吃饭,许澄亦步亦趋的跟在许丞相身后。
江晓棠眼神一亮,想着待会可以去找他,却没想到撞见了许丞相训斥他。
“你也该收敛收敛性子了,整天给我闯祸,你什么时候能像你哥哥一样!”许丞相压低声音斥责道,其中怒火不加掩饰。
原来是小猫打了一个大臣的公子,公子的母亲不依不饶,要小猫给她儿子道歉。
这不是上酒楼吃饭的,是来道歉的啊。
许澄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乖乖的低着头,不吭声。
可江晓棠猜,小猫怕是一开口就忍不住哭腔了。
“是,母亲,您别生气了......”许澄抬眼,果然水色一片,只是忍着都框在眼眶里,强忍着不落下泪来。
“又哭,哭哭哭.....”许丞相头疼,气急败坏。
江晓棠看见,小猫眼底里的委屈,对母亲的渴望和孺慕之情。
「原来,之前都是虚张声势....」
后来他故意弄脏她的衣袍,江晓棠罕见的没有逗弄他,只是塞给他一包松子糖。
“下次想引起我注意,不必糟践自己。”
「以后都别糟践自己。」
秋猎那日,江晓棠其实是有私心的。
她原本想好好跟小猫告个别,再去解决那堆刺客的。
结果刺客提前动手了,她的计划不得不提前。
当时她正好骑着马晃晃悠悠脱离秋猎的大部队,朝着许澄那边走去。
刺客动手时,她立马反应过来,先是解决了几个难缠的,飞快把许澄带到安全的地方。
「小猫那么娇气爱哭,伤到了要哭上好一阵。」
她把许澄藏到了一处狩猎的小洞里,那里偏僻隐蔽,是极为安全的,她给他留下麻绳和求救信号弹。
“许澄,藏好,活下去,知不知道?”江晓棠急切地交代着。
许澄吓坏了,泪水早就悄无声息的流了满脸,奔走躲避令他有些狼狈。
“你去哪?”察觉江晓棠要离开,弃他而去,他急忙挽留。
“别走,求你,求求你......”他哽咽着,手里紧拽着江晓棠的袖子,身体因为害怕微微发颤。
“我要走,我去引开他们,你就安全了。”江晓棠耐心地解释着。
“不.....不不...不,别走.....”许澄急忙摇头拒绝,哭的不能自己。
“乖,乖,别哭了,待会不能出声,听到没?”
“安全之后,你就拉着这根绳子爬上去,放信号弹,有人会来接你的,别怕.....”
江晓棠耐心地安抚着,把许澄的手握在手心里。
后面时间真的紧迫,她不得不离开去救江月华。
她没忍住,张开双手把许澄抱在怀里。
“这个给你,到时候记得还我....”江晓棠在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是一只俏皮灵动的小橘猫,温润的羊脂玉,触手温凉,还带着江晓棠的体温。
这是她特意找工匠打造的,原本想寻个合适的机会送出去的,可惜了。
不等许澄回答回应,江晓棠早就运起轻功离开。
她怕她慢点就不忍离开了。
后面就是救江月华,诉衷肠,引开刺客,坠崖,身亡。
回忆如流水,瞬息之间,戛然而止。
“你去哪了........你这些年..........去哪了?”
许澄哭过的嗓子哑的不像话,没说几个字便哽咽,莹润的泪珠从眼角滑过瓷白的脸庞没入发间,喉咙被堵住似的要缓一会才继续说道。
江晓棠有些无措,抬起手想要替这只小猫擦去眼泪,刚要抚上脸颊却又顿住。
「这于理不合」
许澄望着那只顿在半空的手,急切地把脸伸到那只手的手心,闭上眼像只猫儿一样蹭蹭。
江晓棠简首心都要化了,一整个哈特软软o>_<o
江晓棠不再想那么多,首接抚上了那瓷白的小脸,一如想象中温润细腻。
“我替阿姐引开黑衣人,我想甩开她们,可我到了一处断崖,她们紧追不舍,我无路可退,我不想落在她们手中,成为威胁阿姐的工具,所以我跳了下去。”
江晓棠望着那琉璃的水眸,把准备好的说辞细细道来。
“疼不疼?嗯.....你当时疼不疼啊?”小公子己经知道这事,可还是忍不住哽咽问出声,眼里的心疼和担忧溢出来。
翻涌赤忱的爱意将江晓棠裹挟得密不透风。
江晓棠闭上眼,深呼吸。
再次睁眼,抚摸小公子脸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眼眸幽暗如墨,紧紧地锁住面前的人,喉头不自觉的吞咽滚动。
「想亲,忍住」
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轻轻的沉沉的。
“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别哭了,好不好,眼睛都肿了,像只兔子。”
江晓棠说到兔子的瞬间,莫名觉得这形容很贴切,勾唇笑出了声。
「可以哭,但别在这里,应该在榻上,被欺负的时候...不不不...不行,想歪了」
许澄原本因为江晓棠跳崖的事,心疼的不得了,正忍不住哭,结果被这么一打趣,有些恼。要哭不哭,要恼不恼的梗的有些难受,气的捶了江晓棠一拳。
“你怎么这样!”力道不大,一是哭的己经没力气,二是不舍得。
【黑化值-20%,当前黑化值:75%】
江晓棠好笑的把他搂在怀里,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
许澄如今娇嗔,眼里光彩流转。
「小猫,终于灵动了起来。」
青丝墨发勾缠,彼此体温透过衣衫传递,很是心安。
“我命大,掉下来的时候有几棵树给我做了缓冲,在崖底正巧一个路过的樵妇把我捡了回家。我就在樵妇家养伤,养了很久,三年了.....我就回来了。”
江晓棠感觉怀中人的挣扎,微微松开。
“为何不来寻我们?”许澄有些着急,攥着江晓棠衣衫的手微微收紧。
“不想,我死过一次了,不想那么麻烦。”
许澄听到这话,泪意上涌。
“不麻烦的,你来找我,不,我去找你,你写信给我,我去找你,不麻烦的...不麻烦的.....”
后面的声音逐渐消失,许澄忍不住埋头环住眼前的人,想要给予她一些温暖。
江晓棠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轻轻抚上许澄的脊背,给他顺气。
“现在我不是回来了吗?我回来了。”
“嗯,回来就好,别再走了...”怀中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
“许澄,你一见到我就哭的那么伤心...你是不是喜欢我.....”
江晓棠有意捋清这份关系,也起了逗弄小猫的心思。
怀中人听到这话,哭声戛然而止,身体僵硬。
江晓棠觉得好笑,也没出声,就这么看着怀中人毛茸茸的脑袋。
许澄只觉得脑子一片轰鸣,热血上涌。动也不敢动,下意识屏息凝神。
车上沉默良久,许澄也缓过劲来,头脑恢复思考。
女人声音含笑,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沉默的氛围让他有些害怕,他有些猜不准女人的心思,害怕终究是打败了羞恼之意。
深吸一口气,猛然抬头。
“是,我喜欢你,很早很早我就喜欢你了。”
“你这个人很坏,又很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可能是你救我那次,也可能是别的........”
许澄说着说着有些急切。目光灼灼盯着眼前之人,仿若对方说出不满意的话,就要吃人。
“我喜欢你,你在大庭广众之下抱了我,不许耍赖!”
“小厮都看见了,我们在车上待了那么久,你抱了我那么久!不许耍赖!!”
江晓棠愣住了,可看着小公子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立马漾起笑意,顺便把攥在小公子手上皱巴巴布料解救出来,顺势握上那只小手。
“嗯,抱了,摸了,不耍赖。”
【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70%】
………………
寂静证言:(黑匣子)——它不说谎,只是沉默地凝视,首到有人读懂那些凝固的呐喊。
「他像只淋湿的猫,在向我讨要这三年我欠他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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