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想到陆承刚才那平静无波的眼神，那句公式化的提醒，还有他临走时对她赤足皱眉的细微动作。
他算什么东西？
一个被父亲派来监视她的走狗，凭什么用那种审视的目光看她？
凭什么管她上不上课？凭什么……连她光着脚都要管？
一个念头悄然滋生。
她林晚，偏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偏要让他这个“眼线”难做！
她有的是办法“折磨”他。
林晚让人叫陆承来她房间。
她陷在柔软的进口沙发里，纤细白皙的手指不耐烦地划过手机屏幕，屏幕上跳动着各种奢侈品的推送，却丝毫引不起她的兴趣。
脚边随意散落着几个刚拆开的限量版鞋盒，崭新的小羊皮高跟鞋闪着冷光，和她此刻的心情一样空荡。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规律，敲打在冰冷的地面上，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林晚没抬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她只是将一只穿着薄薄丝袜的脚，漫不经心地从拖鞋里抽了出来，随意地向前伸了伸。
那只脚踝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脚背的皮肤在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柔泽，小巧的脚趾微微蜷着，指甲盖上涂着樱花粉的蔻丹，精致得像一件易碎的瓷器。
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住。
林晚这才慢悠悠地抬起眼，仔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人。
眼前的人很高，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管家制服，衬得肩宽腿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轮廓深邃而冷硬，鼻梁挺首，薄唇抿成一条没有情绪的线。
长的倒是俊。
不过她最不喜欢陆承那双慑人的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正平静无波地落在她伸出的那只脚上。
“陆承？”
林晚的声音娇软，带着点被宠坏的懒洋洋，尾音微微拖长，像裹了蜜糖的小钩子。
她脸上绽开一个明媚得晃眼的笑容，眼底却没什么温度，这还是她对他绽放的第一个笑容，他恍了恍神想到。
“陆管家，我脚酸了。”
她轻轻晃了晃那只伸出的脚，丝袜顶端蕾丝花边下，隐约透出一点雪腻的肌肤，
“袜子好像也有点脏了呢，帮我脱掉，再换双新的。”
她歪着头，笑容天真又无辜，仿佛只是在提出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要求，理所当然地等待着对方的俯首帖耳。
空气凝滞了几秒，只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细微沙沙声。陆承的目光从那只过分精致的脚上移开，对上她含着挑衅笑意的眼睛。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极暗的东西极快地掠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随即又归于一片沉静的古井无波。
陆承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在她脚边的地毯上单膝蹲了下来。动作流畅，姿态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一头暂时收起爪牙的猛兽。
他伸出手，指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指触碰到她脚踝最细嫩的皮肤，那触感微凉而粗糙。
林晚下意识地微微一颤，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像一个挑剔的女王在检视仆役的服务。
陆承的动作很稳，也很专业，轻轻褪下那只沾染了几乎看不见灰尘的丝袜，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拿过旁边一双崭新的、带着精致蕾丝边的白色长袜，依旧沉默地、一丝不苟地替她穿上。
他的手指偶尔划过她的脚心或脚背，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痒意。
林晚垂着眼帘看他浓密的黑发和专注的侧脸轮廓，心底那点恶意的戏弄感得到了满足，却又莫名地掺杂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她讨厌这个父亲派来的“监视器”，讨厌他这副永远波澜不惊、仿佛掌控一切的样子。
穿好袜子，陆承站起身，依旧是那挺拔而疏离的姿态，仿佛刚才单膝跪地的不是他。
“小姐，需要换鞋吗？”
他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林晚收回脚，踩在冰凉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小巧的脚趾因为骤然接触冷意而微微蜷缩了一下，像受惊的贝类。
她站起身，身高只及他肩膀，却扬起下巴，带着一种娇蛮的睥睨：“不用，脚冷。”
她说着，竟真的抬起一只脚，那穿着崭新白袜、玲珑可爱的脚掌，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轻轻踩上了陆承熨帖得一丝褶皱也无的黑色西裤膝盖处，甚至还故意碾了碾，留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浅淡痕迹。
“这里，”
她指了指自己的脚背，笑靥如花，眼底却闪着恶劣的光，“有点凉，你帮我暖暖？”
陆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隔着薄薄布料传递过来的柔软触感和温热体温。
少女身上那股清甜又带着点奶香的独特气息，也随着她的动作丝丝缕缕地萦绕过来。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节缓缓收拢，手背上淡青色的筋络微微凸起。
他垂眸，看着那只踩在自己膝盖上的脚，如同审视一件突然闯入领地的、精致又脆弱的战利品。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粘稠得令人窒息。
林晚期待着他露出失态的狼狈和屈辱，又隐隐有一丝被危险气息包裹的颤栗。
最终，陆承只是极缓慢地抬起眼，目光沉沉地锁住她。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似乎有风暴在无声地酝酿、旋转，带着一种要将人彻底吞噬的侵略性。
他没有拂开她的脚，也没有回应她的要求，只是用那低哑得如同砂砾摩擦的声音，清晰地吐出，打破了这诡异的僵持：
“地上凉。小姐请穿上鞋子。”
林晚嗤笑了一声，收回脚，继续踩回地板上，那冰凉坚硬的触感让她小巧的脚趾再次蜷缩起来。
她偷偷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穿上鞋走出了房间。
陆承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抹纤细又带着傲气的背影。
他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膝盖上那几乎看不见、却仿佛带着灼热温度的淡淡痕迹。
他伸出手指，带着薄茧的指腹，在那处布料上极其缓慢地、用力地了一下，仿佛要将那残留的触感和温度深深烙印进皮肤里。
深邃的眼眸中，那压抑的、近乎暴烈的占有欲终于挣脱了冷静的束缚，翻涌而出，浓烈得化不开。
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再睁开时，眼底只余下更深的幽暗，如同蛰伏在深渊之下的巨兽，耐心地等待着最佳的狩猎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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