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林晚以为自己会被彻底撕碎、沉沦于这羞辱的深渊时,沈昭禁锢她的力道,却微妙地松缓了几分。
他依旧牢牢掌控着她,不给她丝毫逃脱的空间。
但那份几乎要将她骨骼碾碎的蛮横却消失了。
他俯视着她紧闭双眼、泪水汹涌、身体因剧烈情绪而微微颤抖的模样。
眼底翻涌的墨色风暴中,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情绪悄然滑过
——那并非纯粹的暴戾,更像是一种被那极致脆弱和真实反应所触动的……...烦躁?
沈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松开了钳制,转而用指腹。
带着一种与他之前言语截然不同的、近乎粗糙的轻柔,抹去了她颊边滚烫的泪珠。
那动作,与其说是擦拭,不如说是带着探究和一种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意味。
“哭什么?”
他的声音依旧低沉,但那股刻骨的狠戾却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暗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本督……还没开始“磋磨”。”
这句话,本该是更深的羞辱,但此刻从他口中说出,配合着那略显笨拙的拭泪动作,竟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矛盾。
他不再强迫她看镜子,只是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冰凉的蟒袍前襟,避开了她泪水模糊、充满惊惶的视线。
林晚僵住了,连哭泣都忘了。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温柔”的转变,比之前的粗暴更让她心惊胆战,无所适从。
她不知道这又是他什么新的折磨手段。
沈昭似乎也对自己这瞬间的失控感到不悦。
他眉头紧蹙,但箍在她腰肢上的手臂却并未收回,反而以一种更紧密、却不再让她难受的方式拥着她。
他不再言语,只是低下头,冰冷的唇终于不再是擦过,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却又奇异地带着一丝生涩的探索,覆上了她因恐惧和哭泣而微微颤抖的唇瓣。
这个吻,不再是为了羞辱。
它带着沈昭身上独有的冷冽气息,却又奇异地滚烫。
他掠夺着她的呼吸,强势地侵入。
却又在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和唇齿间残留的咸涩泪意时,无意识地放轻了力道。
甚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安抚意味。
那支沉重的步摇被他扶住,不再让它冰冷的流苏肆意刮蹭她脆弱的颈侧。
林晚的大脑一片空白。
预期的粗暴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侵占。
她被剥夺了反抗的力气,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被动地承受这冰与火交织的奇异风暴。
他的怀抱不再仅仅是冰冷的禁锢,更像是一个让她无处可逃、只能沉沦的旋涡。
……
夜色深沉。
当一切归于沉寂,沈昭己经穿戴整齐,重新变回了那个权倾朝野、冰冷无情的东厂督主。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锦被中、累极昏睡过去的林晚。
她脸上泪痕未干,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紧蹙着。
纤细的脖颈和的肩头上,留下了几处他情动时难以自控的淡红印记。
那身昂贵的“天水碧”衣裙早己被揉皱撕裂,随意地丢弃在脚踏上。
沈昭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复杂难辨。
最终,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厚重的门扉在他身后无声合拢。
……
次日清晨,林晚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她浑身酸痛,昨夜的一切如同噩梦却又无比清晰地烙印在记忆深处。
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被子,惊惧地看向门口。
进来的并非沈昭,而是两个低眉顺眼、训练有素的侍女。
她们身后跟着几名抬着沉重檀木箱子的健壮内侍。
“姑娘醒了?”
为首的侍女声音恭敬。
“督主吩咐,将这些给姑娘送来。”
箱子被一一打开。
刹那间,珠光宝气,流光溢彩,几乎要晃花人眼。
里面是满满当当的衣物首饰,其精美华贵程度,远超她昨日被迫穿上的那身“天水碧”。
有柔软如云、触手生温的月白云锦长裙。
有织着繁复暗金缠枝莲纹、贵气逼人的缕金曳地长袍。
有整套点翠嵌红宝的头面,璀璨夺目。
有通体无瑕的羊脂玉镯,温润生光……
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是内造库房里都难得一见的珍品。
“督主说了,”侍女的声音平板地传达着命令,“姑娘如今身份不同,那些“破烂’配不上姑娘,更配不上督主的身份。
侍女们放下东西便悄然退去,留下林晚对着满室冰冷的光华。
……
书房内,沈昭端坐于书案之后,听着心腹手下低声禀报东西己送到林晚房中。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冰冷的玄铁令牌,指节微微泛白。
下属恭敬地退下后,书房内一片死寂。
沈昭的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夜的情景。
她在他身下破碎的呜咽,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袖口时的触感,以及…….她身体在那无法自控的细微颤抖和迎合。
那种柔软、脆弱又带着惊人韧性的反应,像一根细小的藤蔓,猝不及防地缠绕上他冰冷坚硬的心防。
“砰!”
他猛地将手中的令牌砸在书案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该死!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烦躁和怒意瞬间攫住了他。
他怎么会对那个女人……产生那种情绪?
那种在占有她时,除了掌控和报复的之外,竟夹杂着一丝想要抹去她眼泪、甚至……想要更多温存的冲动?
他应该享受她的恐惧,欣赏她的屈辱,将她彻底碾碎在他的权力之下才对!
可为什么,看到那些被送去的、库房里最好的东西,他脑子里想的不是炫耀自己的恩赐。
而是….不想让她再穿那些“破烂”。
为什么想到她被粗糙布料磨红的肌肤,心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不适?
这种陌生的、脱离掌控的牵动感,让沈昭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
他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情绪,厌恶自己竟然会对仇人之女产生一丝一毫的.…....在意?
哪怕她曾经为他说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话。
但也并没有改变什么不是吗。
她现在还被林永科送过来给自己发泄。
只是对她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有什么好心软的?
那些对他这些年经历的算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在书房内烦躁地踱步。
玄色的蟒袍下摆翻涌,如同他此刻混乱而暴戾的心绪。
“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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