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制邑城破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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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制邑城破的日常

 

短暂的休整过后,战火又开始重启。

远方的制邑好像一座炬火,明明狂风暴雨之下仍倔强的不肯熄灭。

内城的两道城墙也被攻破了,先登在吉良名主大声叫好中被授予了奖赏,从此也成为了特权的一份子。

而毛利大将和他的守军还在最后一道城墙后坚守。

朝颜已经顾不得了解这些了。

帐子里的东西时不时就会被远处战场上忍术的动静摇晃的东倒西歪,忍术的轰鸣声、兵器的击打声也挡不住帐子里伤员的哀嚎。

这其中也许有宇智波和千手这样的忍界豪门子弟、也许有小型忍界家族里的中坚人物,也许有已经没落仅仅会一些查克拉提炼的小型忍族,甚至可能会有大将们的亲信后代,但朝颜已经分不清具体谁是谁了。

他们都蓬头垢面的、沾满血污的、伤痕累累的躺在那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甚至是晚上都是如此。

朝颜头脑空白的释放着查克拉,身体却形成肌肉记忆一般迅速治疗着伤员。她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休息了。

她的鼻子里永远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嘴唇干裂却完全不敢舔舐,生怕舌头传来的血腥气会让她吐出来。她的耳朵里一直回荡着伤员们的哀嚎和外面的轰隆作响,让她哪怕在睡觉的时候都不得解脱。她的手指不停地碰触着伤员的内脏,拼命把这些滑溜溜的东西从伤口里塞回去。

然后在看着这些已经治好的伤员重新奔回战场,又再次出现在这个帐篷里。

甚至朝颜如果真的从帐篷里再次看到伤员,那也许是一件好事,因为更多的看不到的人就这样被留在了战场,没有等到被治疗的那一刻。他们之中幸运的可以留下残肢等待亲朋好友日后安葬,但不幸的就只能把血肉化为土壤,混杂着留在这片土地上。

更令朝颜感到可怕的是那些伤员的亲友们。他们期待的眼神,如同一个火星一样狠狠的灼烧在朝颜的身上,每一句期待的呼唤都犹如一根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朝颜的心上。总在她的梦里不停地闪现着一遍又一遍。

她已经忘记的都有哪些人已经死去,也许是那个会在夜晚唱歌的少年?还是手心里总握着爱人照片的中年?是那个背上有一个贯穿伤的白皮肤?还是那个腿上有烙铁痕迹的瘸腿?

他们就这样哀嚎着、期盼着、狂热着、懊悔着、咒骂着,仿佛把一切期望和热烈感情耗尽后,如同一抹轻飘飘的烟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以为自已既然生于宇智波家,看过宇智波家制造出来的诸多惨案,她已经不在乎所谓的死亡和牺牲,那些伤亡者也不过是轻飘飘的数字而已,是宇智波强者头上的王冠、胸前的勋章。

人本来就是这样一种只要不亲耳听到哀嚎、亲眼见到痛苦就不会抱有同理心的动物啊!

但是现在,他们哀嚎着、流血着、痛苦的希望着可以活下去,或者哪怕只是在阳光下死去也好——但朝颜常常是无力的那一个。

再后来,帐子里又送来一些俘虏,他们是毛利大将的部下。

这些已经守卫了那座城池二百个日夜的、立誓与城池共存亡的士兵们,在举国之力的面前,终究已经无法实现他们的誓言了。

这些很多只有一丁点少到近乎可笑的查克拉,是连忍术都发不出来的资质低下者,看起来凄惨极了。不提伤势如何,他们甚至由于太久没有睡眠,眼睛上很多都长了疮。

朝颜一边治疗着太久没睡的俘虏,一边听着带他们进来的士兵开心的核算最近发的赏钱和得到的战利品能不能给家里添置一头牛,还是说要给临出嫁的女儿多打上一件家具,以免嫁人后被夫家轻视,又或者给辛辛苦苦持家多年的妻子买一件首饰、给儿子们买一件甲或者刀……就好像一个电影片段,把不同人的悲喜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硬生生刺进朝颜的脑海。

再后来,制邑城里的井水被围困他们的大军截断了,送来的伤者甚至连鲜血都流不出来,朝颜木然的看着其中一个悄声喊着一夜的妈妈后死于缺水。

而当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远方忽然传来欢呼的声音。

——制邑城破,毛利大将被军队按吉良名主的要求生擒。

战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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