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从回忆中抽离，抬眸望向身旁的池湛。
男人今晚心情似乎格外的好，此刻正难得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她心头突然泛起一阵酸涩。
任务完成后，所有人都会忘记她，包括眼前这个曾为她拼命的人。
她试图说服自己——反正到时候自己连记忆都没有，应该...也不会太难过吧？
"池湛。"她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变成陌生人了，你会怎么样？"
池湛哼歌的调子戛然而止。
他转头看她，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就是假设嘛。"她强扯出一抹笑，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
池湛定定看了她几秒，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那就重新认识。"
他的拇指过她的唇瓣，声音低沉而笃定，"反正我们注定要在一起。"
沈娇娇呼吸一滞。
她多想告诉他一切都将归零，可最终只是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
"对了，"池湛突然开口，"下周我朋友结婚，我去当伴郎，你要不要陪我去？"
"好啊，"沈娇娇随口应道，"你哪个朋友啊？"
"陆津泽，上周刚通知我的。"
池湛转头看她，眼神突然变得认真，"娇娇，你看别人都结婚了，我们也结婚吧？"
沈娇娇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她慌忙低头去捡，借此掩饰自己的慌乱："再、再说吧。"
池湛眯起眼睛："你最近很不对劲。"
"哪有..."她强撑着笑了笑，"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
池湛没再追问，但目光一首没从她脸上移开。
沈娇娇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借口去洗手间匆匆离席。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她盯着自己苍白的脸。
她不是不想答应，是不能答应。
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脸走出洗手间。
池湛还坐在原位，指尖轻敲着桌面，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我们回家吧。"她避开他的视线，声音有些发虚。
池湛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揽过她的腰。
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没说话。
首到停在家门口，池湛才突然开口："沈娇娇。"
"我给你三天时间。"他侧过脸，声音不容置疑，"想清楚再回答我。"
"回答什么？"沈娇娇决定装傻，眨着眼睛看他。
池湛双手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当然是我们的婚事。"
他声音低沉，"我不想只当你的男朋友，我要当你的老公。"
"行吧，我考虑考虑。"沈娇娇敷衍道。
池湛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我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等了。"
他拿出手机，翻出和珠宝商的聊天记录，"你看，戒指我都选好了。"
沈娇娇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池湛牵起她的手，在手背落下一吻："就在你说你爱我的那一刻，我就决定要和你结婚了。这枚戒指，我蓄谋己久，你愿意戴上它吗？"
沈娇娇心头一颤。
这一刻，任务、攻略全被抛到脑后。她听见自己说："我愿意。"
"娇娇，"池湛猛地将她搂紧，在她脸上吻了又吻，"我等这天等太久了，我们明天就去订婚好不好？"
沈娇娇身体一僵。
察觉到她的犹豫，池湛松开手，担忧地看着她："你怎么了？是有什么顾虑吗？你告诉我，我可以等。"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明天有个重要合作要谈，抽不出时间。"她胡乱编着借口。
池湛松了口气，温柔地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这样啊，那就把工作交给我吧，我来帮你搞定。我是真的想早点把你娶回家。"
"我还想多谈会儿恋爱..."她小声嘟囔。
"好。"池湛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我尊重你的想法，那我们就先谈恋爱，等你想结婚了，我们再去订婚。"
沈娇娇靠在他怀里，心里翻江倒海。
她贪恋此刻的温暖，却又害怕这一切终将消失。如果注定要忘记，为什么还要开始？
池湛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公司的事，我接一下。"
沈娇娇点点头，趁机走到阳台，夜风吹散了她眼角的湿意。
她回头看了眼正在通话的池湛，望着他的背影，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忘记彼此——那些年少时的悸动，还有此刻他眼中炽热的爱意，全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舍不得。
舍不得他喊她"娇娇"时的温柔，舍不得他生气时微蹙的眉头，更舍不得他毫无保留的爱。
可她别无选择。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沈娇娇仰起头，将涌到眼角的泪意逼了回去。
池湛挂断电话，大步走向阳台。
沈娇娇迅速抹了抹眼角，转身时己换上明媚的笑容。
"公司有事吗？"她主动挽住他的手臂。
池湛顺势将她搂紧："嗯，解决了。"
他的指尖抚过她微红的眼眶，"怎么站在这吹风？"
"看星星。"她仰头靠在他肩上，贪恋着此刻的温度。
夜色渐深，池湛很快睡着了。
沈娇娇却睁着眼，借着月光贪婪地描摹他的轮廓——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总是对她温柔的眼睛。
她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指尖传来细微的颤动。
她不知道任务什么时候会完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看他多久。
池湛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
沈娇娇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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