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禹对鲁西西低语:“他这里有住宿,不过只有一间大通铺了,而且只能住20人,还有两间双人间。”
“20人间的大通铺50文钱一人,双人间的一两银子一间房,这个价格,分明就是要宰我们……”
“别急,看我的!”鲁西西大手一挥走了进去。
走进茶楼,便见高高的柜台后面,一个皮肤微黑中年妇女,正低头擦桌子。
一个身着紫袍的中年男子正低头拨弄算盘。
鲁西西估摸着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小虎子的舅舅。
她走过去笑眯眯的打招呼:“舅舅好!”
男子眉头一皱,抬头上下打量鲁西西:“哪来的小乞丐,咋瞎认舅舅?”
“我是小虎子的姐姐。”鲁西西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草编的蚂蚱,“你瞧,这可是你送给小虎子的。”
男子不屑地撇撇嘴,抬手往外挥了挥:“啥玩意儿?快走快走,别随便路上捡个玩意儿就来瞎认亲!”
“葫芦村的小虎子,您不认识吗?”鲁西西再确认一次。
男子不耐烦地挥手:“别在这捣乱,别以为攀了亲戚,就可以占我的便宜,我刚刚说的价格一分不能少!”
“哎,不是,我不是要占你便宜……”
“滚滚滚!瞧你们这一个个乞丐样,浑身上下都掏不出一两银子来,还想住店,去去去,别妨碍我算账!”男人瞪着牛眼朝鲁西西挥动算盘。
茶楼有几桌客人都朝这边看,纷纷露出讥笑的表情窃窃私语。
“一看就是北边逃荒来的,就这种流民还想住罗老板的店,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逃荒还住什么客栈?我看好多流民都是睡路边……”
“我还看到有流民跟路边的野狗抢食物,脏死了……”
“这些流民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脏病的,幸好罗老板不给他们住……”
鲁西西回头问何泽禹:“这不是七碗茶楼吧?是不是搞错了?”
何泽禹:“刚刚我们转了一圈,也没见到有什么七碗茶楼。”
“那应该是搞错了,想来小虎子的舅舅也不会这么老,咱们走吧……”
柜台后的男子心中一堵:“你说谁老呢?穷酸乞丐,脏鬼,赶紧的滚出我的店……”
鲁西西也没回头,仍在碎碎念:“又老又暴躁,看来这茶楼坚持不了三天就要倒闭了!”
“你、你、你个死穷要饭的……”茶楼老板鼻子都气歪了。
然而,鲁西西他们己经走出了茶楼。
马车边,何老娘焦急的问:“怎么回事?没有搞定吗?”
何泽禹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天都黑了。”宋氏着急的问。
何泽禹转头想跟鲁西西说什么,却见她一个人走开了。
她往茶楼旁边的小巷走去了,巷子口有个贼头贼脑的男子在朝她招手。
何泽禹连忙大步跟上。
“你们是小虎子的什么人?”男子问鲁西西。
“我是他姐姐,认的干亲,关系非常好的干姐姐。你是?”鲁西西疑惑地打量着这个男子。
他大约20出头,瘦高个,小麦肤色,双目炯炯有神。脖子上搭着一条脏兮兮的毛巾,一副店小二的模样。
“我才是他舅舅,呵呵呵呵……”男子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鲁西西:“……那你的七碗茶楼在哪里?”
“茶楼还没开起来,本来是想将这家茶楼盘下来,改为七碗茶楼的,不料,钱被我输光了……呵呵呵呵……”
“哦……”鲁西西满脸失望。
“不过你别失望,我家有住处,可以安排给你们,而且很便宜,只收你们五文钱一个人。”
这就很便宜了!34个人总共才170文。
鲁西西心动了。
“你们家住得下我们34个人?还有七辆马车哦!”
“住得下,住得下。马全放院子里,晚上不会下雨的,要是怕下雨,就搭个雨棚。”
“马匹不另外收钱吧?”
“不收,不收。”
“没有什么额外的服务费之类的吧?”
“哪能?就按人头收费,5文钱一人,没有任何其他费用。”
“你真的是小虎子的舅舅?有什么凭证?”鲁西西还是一脸的怀疑。
男子从口袋里又摸出一个草编的蚂蚱,笑嘻嘻的说:“你瞧,是不是跟你那蚂蚱一样的?都是我编的,我还会用编蜻蜓,编青蛙和编帽子篮子,这些草编的我一路卖到了北方。呵呵呵呵……”
“你不是去北方卖甘蔗的吗?”鲁西西问。
“嘿,这个你都知道?唉!如果不是被人设套赌输了钱,我现在可就是那七碗茶楼的大老板了!”
鲁西西看向何泽禹:“老师,你认为呢?”
何泽禹思索一番,问男子:“你家远不远?”
“不远不远,就在这巷尾。”
此时天色己完全暗沉下来,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何泽禹点头:“我去问问其他人。”
结果大家一听才五文钱一人,纷纷点头。
“咱这么多人怕啥?咱还有大刀,咱小心一点,不喝他的水,不吃他的食物就行了。”韩木匠李猎户都这样认为。
于是大家牵着马,跟着男子往巷子深处走去。
“小虎子叫我们今日来你这住宿,报上他的名,你就不会坑我。”鲁西西边走边跟男子聊天。
“这娃,净瞎说,我从来不坑人,哈哈哈哈……”男人爽朗大笑,单眼皮笑成了一条缝。
他家确实不远,男子很快就停下来了。
他打开了一扇破旧的木门,考虑到马车进不去,他三下两下将两边木门卸了下来。
众人看呆了。
这男子力气倒是挺大。
七匹马进去,将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众人进屋便看见空荡荡的大厅只摆了一张八仙桌。
“今晚男人们在客厅打地铺睡,女人们睡卧房。”男子又打开卧房门。
鲁西西进去一看皱起了眉头:“我们有13个女人,你就一张床也睡不下了啊!”
“年纪老的和年纪最小的睡床,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女子,打地铺就好。”男人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女子……鲁西西沉默了,活这么大,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女子。
“出门在外,能省钱,能有间屋不被风吹雨淋就行了,我去北方做生意的时候,那是破庙也住过,草垛子睡过,连坟地都睡过,你们这样挺好啦!呵呵呵呵……”
何老娘点头:“你这小伙子不错,吃苦耐劳,人还机灵,就是这个环境,五文钱一人还是贵了!”
“哎呦,靓姐啊,这真没有办法啊!这个小镇的住宿全部是十文一人起步的,可找不到第二家比我便宜的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伙子怪会说话的!”何老娘笑着用手摸了摸两鬓的头发。
鲁西西:得,这又多一个迷失在一声靓姐中的女人!
“哎呀!有蚊子,好痒。”几个小孩不停在身上抓挠。
“有蚊子吗?我天天住都没蚊子,估计你们小孩子血香吸引蚊子,要不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卖熏香的?”
男子说摸了摸口袋,有些尴尬的傻笑:“要不你们先将住宿费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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