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蛊轻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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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情蛊轻许

 

吊脚楼的竹床上,张羽盯着房梁上悬着的青蚨花发呆。金蚕蛊的振翅声从袖口传来,带着苗疆特有的气息,与他腕间未褪的雷纹轻轻共振。

自月祭台一别己过三日,臂上被血蛭咬穿的伤口在阿秀的草药敷治下,只剩一道浅红的印子。

“小道长,该换药了。”阿秀掀开竹帘,手中瓷碗盛着新捣的青蚨花膏,淡紫色的膏体泛着微光,正是她昨日冒雨去毒雾林采来的。

张羽慌忙坐起,却撞得竹床吱呀作响,脸色微红:“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阿秀按住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锁骨下方的朱砂痣,突然想起月祭台上他为自己滴血的模样。

金蚕蛊适时振翅,在两人之间荡起细小的灵气涟漪,将未说出口的话都浸在青蚨花的香气里。

药香混着少女指尖的温度渗进伤口,张羽忽然想起此行的初衷:“阿婆说的五毒花……”“在你背包里。”阿秀打断他,声音轻得像晨雾,“阿婆连夜晒干了花瓣,还说……”她忽然咬住唇,别过脸去。

竹楼外传来阿婆咳嗽的声音,混着陶罐轻响。张羽知道,那是老人在给圣蛊喂食晨露。

自阿秀成为守蛊人,阿婆终于能卸下三十年的重担,却总在晨光里偷偷替孙女检查蛊纹。

“阿秀,你以后……”张羽望着她腕间新缠的银绳,那是圣蛊认主后,西寨送来的贺礼,“打算一首留在寨子里吗?” 阿秀的指尖在瓷碗边缘顿住。

她看见吊脚楼外,几个革马寨的苗人正背着竹篓走向蛊池,篓里装着新采的艾草。那是她昨日定下的规矩,西寨从此不得用活人血祭,改用草木精华养蛊。

“寨子需要安定。”她轻声说,“圣蛊虽认主,但革马寨的蜈蚣蛊、赤尾寨的蝎毒……”她忽然抬头,眼中映着远处的青山,“等西寨的新规矩站稳脚跟,我想去山外找父母。

” 张羽的胸口微微发紧。他想起阿秀父母留下的银铃,想起她在祭坛上第一次触碰圣蛊时的颤抖。

苗疆的云雾太浓,遮住了少女眼中的远方,却遮不住她指尖抚过银绳时的渴望。 “也好。”他扯出个笑,“等你出了苗疆,我带你去看抖腿App,上面有好多……”“像7号技师那样的小姐姐?”阿秀突然开口,嘴角扬起狡黠的笑。

张羽的脸“腾”地红了。他想起在洗浴中心被二师兄调侃的场景,想起章雨在紫金葫芦里偷笑的声音,慌忙转移话题:“胡月姐收拾好行李了吗?

她说要把赤尾蝎的毒腺标本带回学校……” “小道长!阿秀!”阿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刻意的粗哑,“来祠堂一趟,圣蛊今早吞了颗露珠,竟在陶盘上显了字!”

祠堂里,阿婆正对着刻着青蚨花的陶盘装模作样地皱眉。看见两人进来,她突然拉住阿秀的手。

将张羽的掌心按在陶盘上:“圣蛊说,这小子掌心的金蚕印记,和你腕间的蛊纹天生一对。” “阿婆!”阿秀的脸瞬间红透,银饰撞出清脆的响声。

张羽慌忙抽手,却被阿婆死死按住,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促狭:“别害羞,苗疆的情蛊最是灵验。

当年你阿公就是中了我的‘青蚨血誓蛊’,才心甘情愿留在寨子里喂了三十年金蚕。

” “阿婆!”阿秀跺了跺脚,却看见陶盘上的青蚨花影轻轻晃动,竟真的在两人掌心之间牵出一道微光。

她忽然想起月祭台上,张羽为她挡住赤焰蝎王时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着他掌心的雷纹。

“好了好了,我这把老骨头就不碍着你们年轻人了。”阿婆突然松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竹筒塞给阿秀。

“这是百年情蛊,只要种在他身上,便能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你……” “阿婆!”阿秀尖叫着夺过竹筒,却在转身时看见张羽害羞的模样。

金蚕蛊突然振翅,在陶盘上拼出“缘”字,惹得阿婆哈哈大笑,震得祠堂里的艾草香都跟着抖了抖。

离别的晨雾漫过吊脚楼时,胡月正蹲在竹篱边和阿婆讨教养蛊心得,背包里的标本瓶叮当作响。

张羽望着远处的山径,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阿秀穿着初见时的苗族服饰,银饰未摘,腕间的圣蛊图腾在晨露中微微发亮。

她手中握着个绣着青蚨花的布袋,正是昨日在蛊池边赶工绣的:“给你的,里面装着五毒花和……”她突然凑近,在张羽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张羽只觉耳边嗡地一响,看着阿秀红透的脸颊,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金蚕蛊在袖口发出欢快的振翅声,仿佛在为这一吻伴奏。

“等寨子的事安定下来,”阿秀退后半步,指尖绞着布袋流苏,“我就顺着吊脚楼的银铃声找你。”她忽然想起什么,从颈间摘下父母留下的银铃,系在张羽手腕上,“这样,你走到哪儿,我都能听见。”

远处传来胡月的呼唤,说司机己经等在山径尽头。张羽望着阿秀腕间的圣蛊图腾,想起她在月祭台上说“圣蛊不是毒物,是守护的答案”。

忽然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我在道观后山种了灵茶树,等你来了,我们用灵气炒茶,比洗浴中心的……” “比什么?”阿秀歪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促狭。

张羽慌忙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轻笑,混着银铃与金蚕蛊的振翅声。

山径上,胡月忽然指着张羽手腕的银铃和绣袋,笑得前仰后合:“小羽弟弟长大了,竟在苗疆拐了个会养蛊的媳妇!”

她忽然压低声音,“不过阿秀姑娘刚才亲你时,你的道袍都快烧起来了。你掌心的雷纹是不是亮了?” 张羽耳尖发烫,望着渐渐消失在晨雾中的吊脚楼。

紫金葫芦里,章雨忽然轻笑:“主人,你手腕的银铃和技师的高跟鞋声,哪个更让你心跳快呀?”“去去去!”张羽红着脸将葫芦塞回口袋,却忍不住又摸了摸腕间的银铃。

张羽知道,在某座吊脚楼里,阿秀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掌心的圣蛊图腾与他手背上的金蚕印记,正隔着重重青山,轻轻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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