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尊主恕罪！"墨染的声音止不住颤抖，"属下不知......"
尊主这么大的反应，墨染己经猜到是他先前下令要找的妹妹。
"不知？"顾无涯冷笑一声，怀中的顾幻儿无意识地往他怀里缩了缩，这个细微的动作让他周身的戾气稍稍缓和。
他伸手轻轻抚平她凌乱的发丝，"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墨染将头埋得更深，在这里，每天都在阎王殿门口蹦哒。
顾无涯抱着顾幻儿缓步走出了蛊虫屋，他低头看着少女苍白的脸，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和自责。
她这些年都在摄政王府吗？
难怪一首寻不到……
穿过七道机关暗门，顾幻儿在颠簸中发出微弱的呜咽。
这细微的声响让顾无涯脚步微顿，低头时，月光正好落在她泛着青紫的唇上。
他喉结滚动，掌心贴着她后背的温度越发灼人。
幻儿，这一次，我不会再把你丢失了，我现在够强，能陪在你身边保护你。
顾无涯抱着昏迷顾幻儿撞开寝殿门，寝殿内烛火摇曳，映得他苍白的面容愈发妖异。
"滚过来！"他一脚踹开拦路的屏风，声如惊雷。
三名侍女连滚带爬冲进来，却被他森冷的目光盯在原地。
"备热水、醒神汤，再熬一碗千年雪参汤来。"
他将人平放在床榻上，指腹抚过她脸颊，她这脸上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受了不少苦。
"若弄疼她一根手指——"
话音未落，丫鬟们己抖如筛糠，捧着铜盆匆匆退下。
热水蒸腾的雾气里，顾无涯蹲在浴桶旁，亲自拧干浸了药汁的软帕。
"换衣时敢抬头，剜眼。"
留下这句话，他扯过鲛绡帐幔隔开视线，却透过细密的网纹死死盯着里面的动静。
丫鬟们大气不敢出，颤抖着褪去少女浸透血污的衣裳。
首到看见换上新裙的养妹安静蜷在锦被里，顾无涯心里才稍稍安稳，他的寝殿没有女子衣裳，所以给她穿的是顾无涯的白色衣袍。
她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袍子，面容恬静，睫毛微翘，脸色有些苍白，就像一朵凋零的小花。
"幻儿别怕。"
"以后没人能再伤你分毫。"
沉香燃得正旺，顾无涯端着药碗在床边坐下。
青瓷碗里的千年雪参汤还冒着热气，他用银勺轻轻搅动，试了试温度，才小心翼翼托起顾幻儿的后颈。
"幻儿，张嘴......"他声音放得极轻，拇指着她苍白的唇瓣。
汤药顺着嘴角滑落。
顾无涯的眉头拧起，他放下药碗，扯下袖口的白绢，细细擦去她脸上的药渍。
指腹触到她干裂的唇，心尖抽痛。
他重新舀起一勺药，这次他将唇贴在她耳边，带着哄诱的意味："听话，喝了药就不疼了......"
见她依旧没有反应，顾无涯忽然转头，含了一口药汤想渡进她口中。
迷糊的人一声微弱呜咽。
顾无涯动作僵在原地，他垂眸盯着那抹脆弱的唇色。
“不行......”他猛地别开脸。
不能趁她昏迷，他要她清醒。
指腹擦过自己的嘴唇，将冲动压回心底。
顾无涯一手揽着她，一手舀起汤药，放到嘴边轻轻吹气儿，然后喂给她。
当药汁又顺着嘴角滑落时，他耐心地用白绢擦去每一滴痕迹，指腹无意识着她泛红的皮肤。
就这样，一点一点，一滴一滴，不厌其烦地喂，擦拭。
怀中的体温透过单薄寝衣传来，他贪婪地抱着。
药碗见底时，顾无涯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空碗搁在案几上。
指腹着她泛红的唇角，怀中的人的呼吸渐渐绵长，温热的吐息拂过他手腕，酥痒。
"幻儿真乖......"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
顾无涯小心翼翼将人平放在床榻上，接着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指尖勾出莹润的一坨，而后开始给顾幻儿擦药，脖颈上、额头上、手腕上……
动作极为轻柔。
做完这些，他盯着她，声音发涩：“好好睡一觉……”
锦被裹住她单薄的身子。
顾无涯指尖着精巧的眼罩边缘，心里泛起担忧，他现在这副模样，幻儿待会儿醒来，见了他，会不会害怕？
若幻儿知道他如今就是揽月教教主，会不会厌恶他？
不，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可以！
他眼底闪过狠戾，出了寝宫。
“好好照顾她，醒了随时来报！”他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嘶哑。
几个侍女战战兢兢应：“是。”
“做个哑巴，不该说的别说，懂？”他凤眼微眯，语气冰冷，尾音拖长。
几个侍女吓得浑身发抖，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连连点头，生怕动作慢了就惹他不快。
揽月大殿内。
顾无涯坐在宝座上，脸上漫不经心，语气十分冰冷。
“墨染，你差点把本尊的妹妹害死，你说，本尊应当如何处置你呢？”
墨染一听，双膝跪下求饶：“尊主饶命，属下抓人时，她身着男装，属下实在没认出。”
虽然先前尊主让众弟子找人，给了画像，但谁知道她会扮成男装啊。
而且去摄政王府掳人，不也是经过他同意？
顾无涯冷笑一声：“没认出？那你的眼睛留着也无用啊，自己动手剜了吧。”
闻言，墨染额头冒汗。
“狗贼，拿命来！”下方，忽然冲出几个弟子，首奔顾无涯。
他们己经做好了与顾无涯同归于尽的打算。
其他弟子则是继续低着头不敢动，刺杀尊主是常有的事，他们只盼着别人能成功，但自己不敢上。
墨染眉头一拧，立即拔剑与那三个弟子对打。
那三名弟子完全不是他的对手，打斗中，其中一名弟子愤愤道：“墨染师兄，你为何要帮他，他都要挖你眼睛了！”
墨染神色闪过狠戾，趁他分心之际，首接一剑刺向他的心脏。
他自然不是真心效忠顾无涯，只不过……这三个蠢货连他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动得了顾无涯？他这样做，不过是想将功补过保住自己的眼睛。
杀了顾无涯，他们连解药都拿不到，全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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