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诺的手指紧紧攥着，指节发白。阳光透过医院玻璃窗斜斜地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颜颜，我真的...很抱歉。"林小诺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陈远他...医生说他求生意识不高，这样他会死的。"
祁颜靠在病床上，额头上还贴着退烧贴。内心恍然，现在似乎回到了林小诺刚刚得知陈远分手真相的时候。
她伸手握住林小诺冰凉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别这么说，你没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
"但我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我没事，"祁颜微笑，"只是小发烧而己。倒是你，现在应该立刻回国。"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我帮你查过了，现在出发还来得及赶上下午的航班。"
林小诺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猛地抱住祁颜，肩膀微微颤抖："谢谢你...谢谢你理解。"
祁颜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却越过她的肩膀，落在病房门口那个一闪而过的白大褂身影上。那个医生...似乎在哪里见过？
送走林小诺后，病房突然安静得可怕。祁颜盯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放着周默沉消失前说的话——"这世界本就不存在"。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细小疤痕，像是手术后留下的。
"祁小姐，您需要换药了。"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护士推着药品车走了进来。
祁颜配合地伸出手臂，状似随意地问道："请问...这家医院有没有一位姓周的医生？"
护士的手停顿了一下，消毒棉球悬在半空："周？我们医院没有姓周的医生啊。"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祁颜笑了笑，却在护士转身时注意到她胸牌上的名字——周敏。她眯起眼睛，这巧合未免太刻意了。
夜幕降临，祁颜的烧退了大半。她正打算关灯休息，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亚裔医生走了进来。祁颜迅速首起身子，却听见医生用中文问道："情况怎么样？"
"高烧一首不退。"祁颜下意识回答，随即愣住，"您会说中文？"
医生笑了笑，胸牌上"Dr. Li"的字样在灯光下反光："我收到了一封邮件。特别交代，如果有位中国女孩到来，嘱咐我务必亲手转交给您。"
医生将信封放在床头柜上，"发件人只留了一个字母'Z'。"
祁颜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接过信封，触感坚硬。
"那位发件人...还说了什么吗？"她尽量保持声音平稳。
医生摇摇头："只有一句话——'当程序出现bug时，最好的办法是找到最初的那行代码'。"他困惑地皱眉，"听起来像是某种计算机术语？"
祁颜的手指微微发抖。这句话...是她参加编程比赛时写在笔记本扉页的座右铭。除了她自己，只有一个人知道——
周默沉。
医生离开后，祁颜环顾西周，没见到任何监控设备，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里面是一个做成简单发绳的黑色装饰小U盘，没有任何标识。
U盘落入掌心的触感冰凉而真实。祁颜盯着这个超前于时代的小物件，一种荒谬感席卷而来。她要相信周默沉吗？
自己记忆里的周默沉似乎在消退，像是程序发现病毒后开启了绞杀机制。祁颜的发绳，暂时将它绑在了头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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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后，回到住处。拿出电脑，插入U盘后，屏幕上弹出一个需要密码的文件夹。祁颜咬了咬下唇，陷入思考。
"最初的那行代码..."她喃喃自语，突然灵光一闪，输入了自己第一次编写的程序名称——"HelloWorld"。
文件夹应声而开。
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编程笔记和代码片段。祁颜点开最近的一个文档，内容让她呼吸一滞：
「祁颜，如果看到这些笔记，说明我的计划成功了。这些所谓的'研究成果'，实际上90%都是你失忆前的成果。现实世界中，你升级了脑-机接口技术，只需要植入微小芯片，就可达成思维控制的效果。基于此，研究出了VR游戏仓，玩家可以修改记忆进入游戏副本。而所谓的系统，则是在你失去记忆后，篡改了你的记忆。你曾经发现过一个关键漏洞——每个虚拟副本都会在特定坐标留下一个标记，就像程序员在代码中留下的签名。同样的，找到这个标记，就能找到出口。」
文档末尾附着一张模糊的涂鸦照片，看起来像是黑白格子无序的堆叠。但是如果按照俄罗斯方块，假设消掉上边一行，其他行开始变动，最终可以生成一行小字：G大计算机楼307室。
祁颜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一种奇怪的既视感涌上心头。她确信自己从未去过G大计算机楼307室。
她继续浏览其他文件，在一个加密的子文件夹中发现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周默沉看起来憔悴不堪，背景似乎是某家医院的病房。
"祁颜，时间不多了。"视频里的他声音嘶哑，"你弟弟己经找到了系统核心的接入点，但敌人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记住，当你看到青花瓷胸针时，那就是标记所在。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
视频突然中断，最后几帧画面剧烈晃动，似乎拍摄者遭到了袭击。
祁颜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胸口剧烈起伏。这一切太过荒谬，却又诡异得令人无法完全否定。她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第一次对这个"世界"产生了真实的怀疑。
第二天清晨，主治医生宣布祁颜可以出院了。她收拾好不多的行李，最后检查了一遍病房，在枕头下发现了一张折叠的纸条——"图书馆三楼，计算机区，D排书架"。
字迹潦草，却莫名让她想起周默沉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嘴角。
M国冬日的阳光依然明媚得不真实。祁颜站在医院门口，深吸一口气，决定先去学校的图书馆一探究竟。无论这是真实还是虚幻，她都要找出答案。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林小诺握着陈远苍白的手，泪水滴落在病床洁白的床单上。陈远的父母站在一旁，脸上写满疲惫与悲伤。
"他会好起来的，"林小诺轻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没有注意到，病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微微转动了一下，红色的指示灯闪烁出奇特的频率，像是在发送某种信号。
而在某栋高级公寓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青花瓷胸针。他身后的电脑屏幕上，正显示着祁颜走出医院的实时监控画面。
"游戏才刚刚开始，颜颜。"男人轻声呢喃，"玩儿得愉快，宝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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