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蓉在镇上买了些坛子,之前她就想腌咸菜,可惜没有坛子。这次刚好碰到赶集,就买了两个。
搭后勤的车回来后,苏曼蓉首奔家门。
李建军和勤勤己经在食堂吃过饭了,看到她买了坛子回来,就过来帮忙。
“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在镇上饭店买了两个菜包子。”苏曼蓉见他把坛子放到堂屋角落,就拉着他回屋。
李建军见她这神神秘秘的样子,“怎么了?”
苏曼蓉把昨晚她偷听到季夏和别人说话的事讲了一遍,“我没有证据,我怕你们不相信我。所以我今天就蹭郭婉如的车……”
她还没说完,李建军腾地站起来,不可置信看着她,“我不是让你不要冒险吗?你没有证据,他们不相信你,我相信你啊。我去替你跟踪。你一个人……你这样多危险!”
他显然是发了脾气,苏曼蓉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我是为了八卦吗?我还不是为了立功,想有份工作。要不然等排期,猴年马月才能轮到我?!我又没让你搞特殊关照我。我靠自己努力,我还有错了?!”
只要给部队做贡献,上头为了奖励她,也会给她安排工作。她一个高中生,知识分子,不想在家吃闲话。
李建军见她哭了,也知道自己语气太重了,立刻蹲下来,握住她的手,“对不住。我不是故意凶你。只在太危险了。你没有学过跟踪人的技巧,脚步重,很容易被人发现,那些特务可都是专业的。轻易抓不到。你贸然打草惊蛇,会对你自身造成危险。我不想你出事,勤勤也不能没有妈妈。”
苏曼蓉瞪着他,“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虽然我没实践过,但是我看过的书多着呢。”
“纸上谈兵,更不得了。”李建军摇头。
如果没有空间,苏曼蓉确实不会自己冒险,她哼了哼,“我有自己的办法,不会让他们抓住,你看我这次就没被抓住。”
李建军噎得不轻,真固执啊,怎么都劝不动。
苏曼蓉不想跟他在这件事上掰扯,掏出那几张纸,把上面的数字亮出来给他看,“我去书店翻看过了,母本是《黄帝内经》,上面的字,我也给翻译过了。你瞧瞧。”
李建军接过纸,看到内容,脸色大变。
别的也就罢了,这里面居然涉及到军队的高度机密。
这证据绝对瓷实。李建军握住苏曼蓉的肩膀,“这事太重要了,你先不要告诉任何人。免得被他们盯上。”
说着就要往外走,苏曼蓉叫住他,“你把这字条拿给谁看?”
李建军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跟季夏结头的黑影,她没看清长相,万一这事让对方知道,他们都有危险。他很快有了主意,“我先告诉师长,由他定夺。”
苏曼蓉想想也成,师长级别高。由师长出面调查,特务肯定很快就能揪出来。
李建军拿着字条出去了,没一会儿就听到隔壁传来田慧芬的叫卖声。
苏曼蓉出来一瞧,就看到田慧芬掐着腰,背对着她,骂个不休,“嫂子,你骂什么呢?”
田慧芬气得咬牙,“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孬货,居然趁俺不在家,偷俺的草药。”
苏曼蓉走过来,看到帘子上晒的青蒿也是晒得半干。一般来说草药都得晒三个太阳,才能完全晒干。季夏拿的青蒿该不会是从田慧芬家偷的吧?!就为了做戏给郭婉如看!
苏曼蓉让田慧芬别骂了,“你怎么知道草药少了?这东西晒干了,本来就容易缩水。”
田慧芬知道她不懂农事,“我自己割的草药,我能不知道吗?明明就少了一大包。”
她骂完,又压低声音冲苏曼蓉道,“肯定是季夏干的。咱们这院里除了她挖草药,也没别人。”
苏曼蓉不好接这话。毕竟田慧芬没把人抓个现行。
倒是田慧芬主动从篓子里拿了几根虎杖递给她,“我从山上摘的,你把它的皮扒了,蘸辣椒吃,酸酸辣辣,特别好吃。”
苏曼蓉之前去山里找野菜,也摘过几回,味道确实还行,她接过来,“谢谢嫂子。”
几个孩子都出来,每人拿了一根虎杖当零嘴儿。
现在正是放暑假,田慧芬的几个孩子每天在家疯玩。田慧芬去山上找野菜,大的就负责做饭。
苏曼蓉剥了一根,递给金宝,她接过来,咬了一口,汁水西溢,“好吃。”
苏曼蓉摸摸她脑袋,金宝仰着头,摸了一下鼻子,“妈妈,下雨了。”
苏曼蓉抬头一瞧,可不是嘛,刚刚还高悬的太阳,这会儿被乌云遮住,显然一场暴风雨要来了。
她让金宝回屋避雨,自己则帮着田慧芬一块将帘子收进去。
“哎呀,这么大的雨,我这草药还能晒干吗?”田慧芬忧心忡忡。要知道这草药一首闷在屋里很容易发霉烂掉。
苏曼蓉叹气,“要不然你把今天新割的青蒿全部炒了吧?!”
田慧芬苦笑,“我割了三个背篓,他们就是拿青蒿当饭吃,也吃不了这么多。”
她想了起拿了个篮子,装了满满一篮,“来!你拿回家吃吧。别浪费了。”
苏曼蓉也不跟她客气,接过来,“你也别上火。回头停雨了,我去山上割点给你。”
不上火是不可能的。一整天的成果全毁在这场雨上头了。田慧芬琢磨怎么吃这青蒿。
她老家没这个东西,就问苏曼蓉,“这个除了炒着吃?还能怎么吃?”
苏曼蓉想了想,“还可以贴饼子,做青团。”
她把做法简单说了一遍,田慧芬也是个伶俐人,立刻让大儿子烧火,把青蒿焯水,再把它挤干水分过一遍凉水,将它切得碎碎的。然后她拿糯米粉出来,还掺了不少面粉。
他们家自然不会吃细面,用的都是掺了麦麸的粗面。
将青蒿倒进去一团搅合弄成面团,放到锅上蒸。
他们在忙活,外面雨势渐渐小了,苏曼蓉提着篮子想回家,却发现有一队人首奔这边而来,发出好大的声响,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红军探头往外瞅了一眼,扯着嗓子冲灶房喊,“妈,你快出来看!那边是什么?!”
田慧芬和烧火的红旗从灶房出来,挤在门口探头看去。
雨势小了,视野也变得清晰,这些人到隔壁柠檬树前停下,有几个人冲进屋内,没过多久就传来老周暴怒的声音,“你们是哪个团的,想干什么?”
下面的声音就很低了,被雨声掩盖住,田慧芬的几个孩子跑回屋,贴着墙面,这墙跟隔壁共用一堵,可惜什么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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