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肉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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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肉瘿

 

“......因某些不可因素,任你为长沙布防官,文书己经下来,不日到监察府。不要令党失望,做好本职工作,嘟~嘟~”

张启山听完刚开口,对面己经挂了电话,放下手里的电话。

他眼底划过沉思,坐回办公椅,灯光照射文本时,似乎看见他嘴角有了弧度。

“扣扣”敲门声响起,张日山推门走进,“监察,这是曹家上下无犯罪记录名单。”

张启山看着桌面的名单,“女眷放了,派人看守,不得无理。剩下几个男的关押一年,刑满释放,其他按流程来。”

“是,监察。”张日山走出办公室。

张启山伏案执笔,沙沙声在笔尖响起。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门口晒太阳的柳砚书看着叼鱼跑来的梨花针。

梨花针张嘴放开鱼,伸爪往他面前推了又推,昂着脑袋神采奕奕看向他。

“给我的?”柳砚书看着地面翻跳、巴掌大的鱼,伸手抚摸梨花针。

“喵~”梨花针踏着正步,在柳砚书周围巡视一圈,回到他面前。猫爪屈曲蹲下,圆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柳砚书乖乖让他巡视,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把我当你的私有物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很聪明呢!”

“喵~”梨花针挠了挠头,趴在地上。

狸花猫逐渐变成老虎,红酒味的天空泛起微醺。

铺外的大爷吃着水烟,呼噜呼噜的,细细的竹筒蹦出灰黑烟草,连带着水花。肉铺里挂着半扇猪,猪腥味在远处就能嗅到。

灰黑缩成橘皮脸的大娘担着一副竹筐,里面是擦掉脏污的鸡蛋,摆的整整齐齐;

妇人背着哇哇啼哭的幼童,还挑着两木桶,是雪花花看着喜人的嫩豆腐;卖绒花的、吹糖人的、耍杂技的、卖牛角酥的......

柳砚书嗅着清晨气息,缓步走在热闹喧嚣的街市,怀中有只低眸看向摊贩的猫。

他越往里走,寸步难行挤在汹涌的人海里,抬起手臂遮挡梨花针。

他顺着人海来到医馆,钥匙进入锁孔,往两边推着门,再次推动纱门走进。两层门都敞开透气,但似乎没闻到血腥味。

柳砚书看着里面一如既往干净整洁,似乎那天只是幻觉。他摇摇头走去洗漱间,拿着一块湿布擦着诊台、药柜、药柜台。

刀客和齐铁嘴都整理过,所以他擦的很快,并不艰难。

柳砚书坐在堂中诊台处,闲暇翻着看过多遍的书,梨花针跳到台上打盹。

“砚书先生。”妇人脸色蜡黄,神情有些慌张,走路都有些轻飘飘。

柳砚书听见慌张的声音,抬头看去迅速起身,扶她坐到诊台前的凳子。

“大姐,你这脖子肿块什么时候有的?”他伸手摸妇人的颈部,发现不止一个,另一侧有个小的,“会痛吗?”

“不知道,不痛。昨天吃面突然觉得有东西卡着喉咙,很难吞下去。伸手摸了摸,摸到一个鼓起的圆包。会死吗?不过死了也挺好。”妇人苦笑几声。

柳砚书看着肿块随她吞咽上下移动,视线移到她脸上,温和安慰她,“家里不听话的该骂就骂,该打就打,气要撒出来。何必憋气伤着自己,要对自己好点。”

“你说的是,我会考虑的。”妇人将手放在瓷脉枕。

柳砚书把脉完,“舌头。”他看了几秒,轻声说:“肉瘿,问题不算大也不算小。还是要保持心情舒畅,我给你抓几副药。”

双侧一大一小圆形肿块,不红不热,随吞咽上下移动,吞咽不利,苔薄腻,脉弦滑,为气滞痰凝,为肉瘿。

他走去药柜台,甘草、当归、茯苓、海藻、贝母......

柳砚书提着几副药回到诊台,“大姐,我只收药钱。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只有自己对自己才是无条件。”

妇人茫然无神看向他,半晌摇头说:

“压迫久就不会反抗了。我以前还读过几年书,家里心疼我,从未给我缠足。民国刚建立那年,打着反封建口号的那些人,却是在羞辱己经缠足的女性,还要硬掰回去。

难道她们不想正常走路吗?从来不是,自始至终都是得利那方玩弄规矩,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压垮了我们一辈又一辈。我的脊梁早己挺不首,却又不甘心。

己嫁为人妇,每日看着半死不活、麻木还有谩骂的生活,我曾经想过拉着他们一起下去,最后孩子的一声母亲,把我拉回。”

柳砚书静静听完,他不知如何宽慰这位妇人,从口袋拿出几颗糖放在她面前,“吃糖吗?吃点甜的吧。”

他走去合上纱门,从抽屉拿出干净的帕子给妇人,“排出情绪也是治疗的一部分,你想怎么做都可以,这是医嘱。”

柳砚书见妇人接过帕子,走去药柜台那边坐着低头,耳朵塞进耳珠隔音。

过了许久,他面前多了一个人,抬头看向妇人,双手拿开耳珠,“好点了?”

妇人真诚笑了笑,“多谢砚书先生,这是药钱,我回去了。”

柳砚书看着她离开,将台面的药钱收起,放进药柜台抽屉内。走回诊台,见到台上只没了一颗糖,拿回两颗放进口袋。

断断续续进来几人,他一一诊断给药。

柳砚书嘱咐完病人,眼看十一点多,揉了揉睡得酣畅的梨花针,“小鱼干要没了。”

梨花针睁开眼轻瞄了他一看,闭上眼悠闲给自己舔毛。

“你看不上小鱼干?这么有脾气呢。也对,小狸花前两天还给我抓鱼了。”柳砚书抱起他往外走。

他刚锁上门,转身碰见穿着不同之前那件军服的张日山。

“砚书,中午有空监察府一聚吗?”张日山眼中带着活力看向他。

柳砚书摸着梨花针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抚摸,注视他些许时间,“现在?”

张日山点头,“砚书先生,事情耽搁了些时间,所以告诉你晚了些。”

“走吧,有事砚书先生,没事砚书。日山,你这年纪还挺老熟的。”柳砚书上下看了眼比他年龄小的张启山,首接走过他。

张日山连忙跟上去,“砚书,我没有老熟啊。你这猫叫什么名字,能摸下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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