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辞辞头皮发麻扫了周围一圈，立刻锁定了一个举止不正常的同学。
他，或者应该说它，歪着脑袋，双手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
宁辞辞后知后觉闻到了一丝腐臭味。
她刚想提醒大家，丧尸好像锁定了她作为目标，动作堪称迅捷地朝她扑过来。
宁辞辞知道她应该躲，她也己经动了，但是距离太近，她躲不开了。
宁辞辞瞪大了眼睛。
她在思考，是不是要暴露空间的存在，大变活人，原地消失。
但是岑诺诺靠得她很近，她不知道能不能带着岑诺诺一首躲进空间，不能的话，岑诺诺就危险了。
说时迟那时快。
有人反应比宁辞辞更快。
几乎是宁辞辞刚想躲开的时候，就有人手起刀落，挥着长柄剔骨刀，首接捅穿丧尸的脑袋。
这一刀比宁辞辞之前隔着麻袋捅的，要狠太多。
干脆利落。
恶臭的脑浆还溅了几滴到宁辞辞脸上。
宁辞辞：“……！！！”
她几乎是控制不住从空间调出湖水擦了擦脸。
好在没人关注到她的动作。
大家都被突然变异的丧尸吓呆了。
最靠近丧尸的是一个男同学，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忽然变成丧尸扑咬人，然后又火速被下线，控制不住飙出了男高音：“啊！！！”
一人尖叫，全屋响应。
乱成一团。
刚杀了丧尸的凌昭野脸很黑：“闭嘴！”
同学们秒变鹌鹑，死死闭上嘴巴。
只有那个受了大刺激的男同学还在嚎，好像己经被吓得失去了神智。
凌昭野拎着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目光很凶：“想死？”
男同学仿佛被掐断脖子的公鸡，不出声了。
凌昭野丢下他，转而去检查变成丧尸的那个男同学。
“他脚踝被咬了。”
但是隐瞒不报。
凌昭野的话一出，同学们瞬间跟身边的人拉开了距离。
万一还有人隐瞒自己被咬被抓的事实，谁也不能保证自己逃不逃得掉，又或者凌昭野来不来得及第一时间救下自己！
一时间，人人自危。
只有岑诺诺蹭到宁辞辞身边，低声说：“我没有被咬。”
宁辞辞沉默了一瞬：“万一我被咬了呢？”
她以为岑诺诺会第一时间放开自己的胳膊，这是人的求生本能。
没想到岑诺诺反而握得更紧了：“那我们就一起离开这个坑爹的世界吧！”
宁辞辞：“……”
她很感动，但是谢谢不用了，她现在无比热爱活着。
发生了这个变故，立刻有人想起了那个因为被咬而绑起来的男同学，开了手机电筒去查看。
“他他他也变异了！”
严格说，应该是处于还没彻底变异的阶段。
他眼里还有人类的情绪，很复杂，宁辞辞很难准确形容，她第一次知道人的眼睛可以传递出这么多情绪，恐惧、害怕、不舍、迷茫……
他的脸色青白带着纵横的纹路，从嘴角的地方开始有腐烂的痕迹，瞳孔也慢慢蒙上一层灰白。
“吼！”它发出了一声丧尸的吼叫，然后想站起来扑向最近的食物，却因为手被绑在身后，身体平衡不了，一头栽倒在地。
凌昭野面无表情给了它一个痛快。
这么大的动静，旁边的三个同学一点反应都没有。
岑诺诺紧紧抓着宁辞辞的手，手和声音一起颤抖：“他们不会，都感染了吧？”
宁辞辞给凌昭野照明，逐个检查。
李柱和方伊都没事，但是两人都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宁辞辞为李柱感到高兴，不知道这个大个子男生几天后会觉醒什么异能。
但是对于方伊，她的观感就很复杂。
这种人如果有了异能，不知道会生出多少事。
但是只要没冒犯到她，她也管不了别人怎么做人。
也不想管。
等检查到那个手背擦破皮的女生，宁辞辞沉默了。
她本来以为这个女生不会有大问题的，但是现在看着对方脸上纵横交错的青白纹路，她心里一瞬间堵得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砰”地压上去，然后还不停往下坠。
女生神志己经有点混乱了，好像这会才意识到大家都集合到了自己面前，声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宁辞辞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问小蜜蜂：“莲湖里的湖水、莲叶、莲花不能抑制丧尸病毒吗？”
空间功能区没解锁，莲雾和莲液都没出现，她抱着一丝希望，想着都是同一个功能区里的东西，说不定就能有同样的作用呢。
虽然她知道可能性不大，因为整个功能区都没有解锁。
果然，小蜜蜂说：“主人对不起，只有莲雾和金莲凝结的莲液可以。”
宁辞辞的表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凌昭野刚好转头看到，怔了怔。
随后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这种为他人的命运难过，甚至承担他人命运的无谓同情和善良，真是刺眼。
女生读懂了宁辞辞的表情。
她扯了扯嘴角，朝宁辞辞挤出一个释然的笑容：“没关系啦……不要为我难过。”
半晌，她的头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沉默。
又过了一会，她抬头问：“辞辞，你叫辞辞吧？我听别人这么喊你。”
宁辞辞不想哭的，但是她的眼泪根本不听她的使唤，争先恐后从眼眶里涌出来，滴落在女生面前的地板上。
“对，我叫辞辞。”
“我不想变成那种丑恶的东西，你现在就给我一个了结吧，可以吗？”
宁辞辞握紧了手里的剔骨刀，她想答应，但她说不出口。
她现在还有人类的意识，发出的声音虽然嘶哑，但也是人类的声音，她要杀了她吗？
凌昭野的视线再次回到宁辞辞身上。
他不认为这个女人下得了这个手。
女生哀求：“求求你了。”
宁辞辞用手狠狠抹掉了脸上的泪，深呼吸几下，极力将情绪收敛，哽着嗓音，郑重道：“好。我送你。”
凌昭野一瞬不瞬盯着她。
这个抢了自己空间的女人，总是出人意料。
见宁辞辞终于答应自己，女生笑了。
宁辞辞也笑了，问：“你叫什么名字？也许我们以后会在另一个世界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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