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地钻进鼻腔,他皱了皱眉,试图坐起来,却牵动了手臂上的伤口。
“哎哟喂,醒了醒了!”门口传来苏墨的声音,她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手里还拄着一根临时找来的扫把柄当拐杖,“你可真能睡,我都躺这儿三天了,你才醒。”
“你怎么……”沈渊刚开口就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怎么还在医院?”苏墨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中了两刀还能蹦跶?要不是陈队及时开枪逼退那帮黑衣人,我现在估计己经在阎王爷那儿报到打卡了。”
沈渊沉默地看着她缠着绷带的手臂和腹部,眉头拧得更紧:“伤口情况稳定了吗?”
“医生说恢复得不错。”苏墨咧嘴一笑,“就是以后不能做仰卧起坐了,太惨了。”
“这不是小事。”沈渊声音低沉,“你的伤是夜枭下的手。”
“嗯哼。”苏墨耸肩,“他还跟我道了句‘再见’呢,虽然我没听清他是用哪张脸说的。”
门外传来脚步声,陈烈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两个饭盒,闻着像是外卖。
“你们俩倒是挺热闹。”他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苏墨,你这状态,不愧是我们警局的活宝。”
“队长,我这是为了科学献身!”苏墨挺起胸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行了行了,别演了。”陈烈坐下,“现在重点是复盘上次行动的问题。”
三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从技术角度来说,我们确实被算计了。”沈渊缓缓开口,“夜枭对我们的战术部署非常了解,甚至预判了我们突围的方向。”
“不止是预判。”苏墨摸了摸腹部的绷带,“他设下的那个陷阱,简首就像是专门为我们量身定做的。”
“所以我在想一件事。”沈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那天在实验室里分析过你的伤口。”
“你是法医嘛,当然会看。”陈烈点头。
“但你们可能没注意细节。”沈渊语气平静,“伤口深度、角度、切口边缘,都说明了一件事——夜枭使用的武器不是普通匕首。”
“什么意思?”苏墨愣住。
“他的刀刃有锯齿,而且刀背加厚。”沈渊拿起笔,在纸上画出一个简单的剖面图,“这种结构可以增强穿刺力,同时造成更大面积的撕裂伤。”
“听起来像是一种定制武器。”陈烈皱眉。
“没错。”沈渊点头,“而且,刀刃入体的角度非常精准,几乎是沿着肌肉纤维切入,避开了主要血管和神经。”
“这……”苏墨脸色变了,“所以他根本不是随便捅一刀,而是有意为之。”
“他在试探我们。”沈渊目光冷峻,“就像猎人测试猎物的反应。”
气氛顿时沉重下来。
“也就是说,他是在玩弄我们?”陈烈咬牙。
“某种程度上,是的。”沈渊收起笔,“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了解我们的作战方式,甚至知道我们会如何应对突发状况。”
“这就离谱了。”苏墨嘟囔,“难道他装了监控?还是有人泄密?”
“目前没有证据指向内鬼。”沈渊摇头,“但我怀疑,他掌握了我们的行动规律。”
“什么意思?”
“比如我们在不同情况下采取的战术选择。”沈渊解释,“比如遇到围堵时通常会优先保护技术人员,再寻找突破口。而这次,他正是利用这一点设下圈套。”
“操。”陈烈一拍大腿,“我们是不是太套路化了?”
“准确来说,是我们太依赖经验。”沈渊看向两人,“以往我们破案靠的是团队协作和经验判断,但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罪犯,而是一个完全掌握心理战的对手。”
“那怎么办?”苏墨问,“总不能每次都靠你临场发挥吧?”
“我们需要改变策略。”沈渊站起身,走到窗边,“不能再按常规思路办案。”
“怎么说?”陈烈追问。
“我们要反过来,让夜枭猜不到我们的下一步。”沈渊转身,眼神坚定,“他擅长预测我们的行为模式,那我们就打破这些模式。”
“具体怎么做?”苏墨来了兴趣。
“首先,情报收集方面,不能再只盯着他留下的线索。”沈渊开始梳理思路,“我们要主动出击,去查他可能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甚至是他的生活习惯。”
“听起来像反侦察。”陈烈若有所思。
“对。”沈渊点头,“另外,我们在现场取证的方式也要调整。比如,不再单纯依赖指纹、脚印,而是扩大到微痕检测,比如皮屑、毛发、甚至空气中的气味残留。”
“这个我可以负责。”苏墨立刻接话,“我最近研究了一个新型光谱扫描仪,能检测出微量生物痕迹。”
“很好。”沈渊继续,“还有,我们要重新评估每一个案件之间的关联,找出那些看似无关的细节。”
“你是说……他可能在多个案件之间埋了伏笔?”陈烈皱眉。
“很有可能。”沈渊点头,“夜枭喜欢留下记号,比如那个断裂的无限符号,它本身就是一个信息源。”
“那我们现在就从这个符号入手?”苏墨问。
“对。”沈渊拿出手机调出之前的图片,“我要重新比对所有案发现场留下的符号,看看有没有时间或地点上的规律。”
“等等。”陈烈突然打断,“我记得你说过,夜枭的下一个目标是一名医学院教授。”
“没错。”沈渊点头,“但我们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会行动。”
“那就先锁定那位教授。”陈烈果断下令,“派人暗中保护,同时调查他过去三年内的社交关系。”
“明白。”苏墨立刻掏出笔记本记录。
“还有。”沈渊补充,“我们得尽快获取夜枭作案工具的样本,只要拿到实物,就能进行逆向追踪。”
“问题是,他几乎每次都不用同样的武器。”陈烈叹气。
“那我们就从他的手法入手。”沈渊嘴角微微上扬,“他越是追求变化,越容易暴露习惯性动作。”
“你是说,他的作案风格中藏着固定模式?”苏墨眼睛一亮。
“没错。”沈渊点头,“每个杀手都有自己的‘舒适区’,哪怕他刻意伪装,也会在某些细节上重复使用熟悉的手段。”
“这……听着有点玄学啊。”陈烈挠头。
“不玄。”沈渊翻开笔记本,“我准备做一个数据库,把夜枭的所有作案特征分类归档,包括但不限于:作案时间、地点偏好、尸体摆放姿势、留下的记号位置等。”
“听起来像是犯罪画像。”苏墨兴奋地说。
“差不多。”沈渊点头,“只是我们不只是画他的心理,还要画出他的行动轨迹。”
“好家伙,你是打算把他变成我们脑子里的NPC啊?”苏墨笑着调侃。
“如果能让他的行为变得可预测,那就值得。”沈渊认真地说。
病房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总之。”沈渊最后总结,“我们必须跳出固有的思维框架,才能真正抓住夜枭。”
“明白了。”陈烈站起身,拍了拍沈渊的肩膀,“那你赶紧养好伤,咱们还得去抓人呢。”
“放心。”沈渊笑了笑,“我很快就能回去工作。”
“那我就先走了。”陈烈提着空饭盒往外走,“明天会议见。”
“等等。”苏墨忽然喊住他,“队长,帮我带个蛋糕回来呗!”
“你要吃甜的?医生不是说你现在不能摄入太多糖分?”陈烈一脸狐疑。
“哎呀,我这是为了科学实验。”苏墨眨眨眼,“沈渊你给我作证。”
“我作证。”沈渊淡淡地应了一句。
陈烈摇摇头,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沈渊和苏墨。
“其实……”苏墨忽然低声说,“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什么?”沈渊转头。
“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她轻声道,“如果不是我非要去那个侧室检查仪器……”
“那是正确的决定。”沈渊打断她,“你在关键时刻发现了夜枭的标记,否则我们不会那么快确认他的下一个目标。”
“可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
沈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这个人特别……吵。”
“喂!”
“但也是因为你,我才意识到法医不仅仅是解剖台前的那个人。”
“哈?”
“你让我明白,真正的侦查需要多方面的配合。”沈渊看着她,“而我以前太局限了。”
“所以……谢谢你。”
苏墨愣住了,随即噗嗤一笑:“你这家伙,居然学会说情话了?”
“我没有。”沈渊一本正经,“我只是陈述事实。”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个护士冲进病房。
“沈医生!你不能擅自下床!”她惊呼。
“我只是站了一会儿。”沈渊辩解。
“不行不行,你现在必须躺着休息!”护士一边说一边扶着他往床上躺。
“救命……”沈渊小声嘀咕。
“你刚才说什么?”苏墨耳朵尖。
“我说……下次换你住院试试。”
“哈哈哈哈哈!”苏墨笑得首拍床,“你等着,等我好了,我一定给你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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