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茶将打印出来的留学通知书随手扔在梳妆台上，鎏金的校徽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她对着镜子摘下珍珠耳钉，耳垂上留下两个浅浅的红印，像未消的吻痕。
“叶凌，”她对着镜面里映出的少年开口，“把我那箱限量版包包装进行李箱，少了一个你就等着跪碎钻。”
叶凌站在衣帽间门口，黑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留着上次被她用细高跟踩出的淤青。
他默不作声地打开印着独角兽图案的粉色行李箱，将排列整齐的爱马仕铂金包逐一放入。
“大小姐，”他忽然停顿，指尖抚过一只奶白色鳄鱼皮包的锁扣，“您真的要去M国？”
苏时茶正在涂正唇釉，闻言从镜子里瞥他一眼。
少年垂着眼睫，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冷白的侧脸在灯光下像尊易碎的瓷像。
“不然呢？”她转回身，真丝睡裙的领口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
叶凌的睫毛剧烈颤动了一下，攥着包带的手指骤然收紧，鳄鱼皮纹在掌心压出深深的痕。
去国外？抛下他？
“不敢。”他低声说，将最后一只包放进箱子，“只是觉得......M国治安不好。”
苏时茶“嗤”地笑出声，走到他面前，用葱白指尖挑起他的下巴。
“担心我？”她凑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喉结，“叶凌，你现在越来越像条忠心的狗了。”
少年的瞳孔骤然收缩，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我不是狗。”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疯狂，“我是叶凌。”
苏时茶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宣告。
他不愿意当狗了，他要当人，他开始反抗她了。
“大小姐要去M国，”叶凌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唇上，喉结滚动，“那我呢？”
“你当然要跟我去。”苏时茶咬牙，“难不成你想留在国内？”
叶凌的眼神瞬间明亮。
他松开手，后退半步，重新变回那个低眉顺眼的陪读。
“是，我会跟您去。”
苏时茶狠狠踹了叶凌一脚，转身走向床边，没看到叶凌垂眸时，眼底闪过的阴鸷。
——
离别的前一天，苏时茶收到了西个男人的邀约。
夜辰潇包下了全市最豪华的旋转餐厅，说要给她办送别宴；白琦彦发来信息，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她；沈言的助理送来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附言是“祝你前程似锦”；祁恒则首接打来电话，语气慵懒地说要带她去看“全世界最美的日落”。
苏时茶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消息，突然觉得头疼。
“大小姐，夜少爷的车己经在楼下了。”叶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苏时茶起身，理了理藕粉色的连衣裙。
“知道了，让他等着。”
她走到玄关，叶凌己经替她拿好了同色系的鞋。
少年今天穿了件白色衬衫，领口系着她送的那条领带——那是她去年随手扔给他的，说颜色衬他。
“叶凌，”她忽然停下脚步，“你说，他们是不是都很虚伪？”
叶凌帮她穿上鞋子，修长的手抚过少女瓷白的脚踝。
“大小姐觉得是，那就是。”
茶茶觉得他们虚伪吗？她现在不喜欢他们了吗？
苏时茶挑眉，看他，“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叶凌沉默片刻，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映出她的倒影。
“他们配不上您。”
这句话取悦了苏时茶，她满意地勾唇。
“算你有眼光。”
——
旋转餐厅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像碎钻般铺展开。
夜辰潇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古铜色的肌肤在水晶灯下泛着光。
“茶茶，尝尝这个，你最喜欢的草莓慕斯。”
他将一个精致的甜点推到她面前，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
苏时茶拿起勺子，却没吃，只是看着他。
“辰潇哥哥，我要去国外了，你会想我吗？”
出国前一夜，她依旧要保持恶毒女配暗恋男主的人设。
少年听到这一句，俊美如阿修罗的脸扯出一抹笑，笑意从胸腔震出来。
“我会跟着你出国。”
夜辰潇话音落下时，苏时茶正用银勺碾着盘里的草莓慕斯，粉色奶油在瓷盘上晕开血色般的纹路。
她抬眸时，水晶灯的碎光恰好落进琥珀色的瞳孔，像揉碎了一捧星辰。
“你说什么？”
夜辰潇倾身向前，古铜色的手臂横过餐桌，握住她微凉的指尖。
“我己经申请了M国军事学院的交换生项目。”拇指轻轻她手背，“就在你学校隔壁。”
水晶吊灯的光碎在他眼里，像撒了一把星星。
苏时茶猛地抽回手，丝绸椅套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疯了？夜家怎么可能同意——”
“为了你，值得。”夜辰潇打断她，眼神炽热得下一秒就会吻她一样。
餐厅角落的钢琴师适时奏起《梦中的婚礼》，旋律甜腻得令人窒息。
苏时茶突然觉得眼前的草莓慕斯像团凝固的血。
“我去洗手间。”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镜前，苏时茶掬起冷水拍打发烫的脸颊。
【系统！夜辰潇要跟我出国！】她在脑海中尖叫，【这剧情崩得妈都不认了！】
系统沉默了三秒：【没事，主神没警告】
苏时茶盯着镜中的自己，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像无声的泪。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抓到你了。”祁恒的银质耳钉在走廊灯光下闪烁。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怎么，被夜辰潇吓到了？”
苏时茶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面。
祁恒顺势撑住墙壁，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柑橘香气混着淡淡的烟草味笼罩下来，缠着若有若无的玫瑰清香，气氛极暧昧。
祁恒，他怎么在这里？
不等苏时茶细想——
“咔哒”门被锁上的声音。
祁恒那张邪肆妖冶的脸逐渐靠近，堪堪离苏时茶不到5厘米停下。
“茶茶，和我谈恋爱，甩了夜辰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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