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的瞳孔骤然收缩，喉结上下滚动。
苏时茶身上玫瑰与雪松的香气萦绕在鼻尖，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什么真命天女？”他声音沙哑，“茶茶，我只...”
“嘘——”苏时茶用食指抵住他的唇，余光瞥见门口僵立的苏瑶，“你看，她多伤心啊。”
顾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对上苏瑶含泪的眼睛。
那一瞬间，他的内心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
为什么茶茶会认为那个女生是自己的真命天女，为什么茶茶要推开自己？
苏时茶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反应，冷笑一声松开手，“滚吧，去找你的灰姑娘。”
她转身走向钢琴，优雅落座。
当《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顾沉如梦初醒，却见苏瑶己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琴声如泣如诉，苏时茶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
她不需要看谱，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她指尖自然流淌而出。
顾沉站在原地，胸口发闷。
他从未见过苏时茶弹琴时这般模样——褪去所有伪装，只剩下纯粹的美与危险。
“茶茶...”他忍不住靠近。
“别叫我。”苏时茶头也不抬，“去找你的特招生。她比我更需要你，不是吗？”
最后一个和弦重重落下，她合上琴盖，起身时裙摆划出优美的弧线，“对了，下周的校庆演出，我会和苏瑶同台竞技。”
顾沉怔住，“为什么是她？”
“因为...”苏时茶走到门口，回眸一笑，“我想看看，当众出丑是什么感觉。”
她的笑容甜美如蜜，眼底却结着冰。
顾沉突然意识到，茶茶似乎很讨厌苏瑶。
——
下节音乐课上，音乐老师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台下学生，最后落在苏时茶身上。
“这次校庆演出，钢琴独奏名额有两个，一个是苏同学的，另一个......”
她顿了一下，目光放到苏瑶身上。
这个特招生的资料她看过，竟然学过钢琴，还得了奖。
只是......她只不过是个特招生。
正想着，却见她心爱的学生举起了嫩的小手。
苏时茶脆生生的说：“老师，还有个名额给苏瑶吧。”
顾沉疑惑的抬头看了眼苏时茶，又看了眼苏瑶。
难道是他想多了，其实茶茶并不讨厌苏瑶，不然怎么会把第二个名额给她。
要知道，苏时茶的人缘非常好，在舞蹈老师那里她就是特例，以往的第二个舞蹈名额也是苏时茶指定某个人。
音乐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几个围着苏时茶转的女生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特别是在去年得到第二个名额的王佳慧。
“凭什么？！她不过是个福利院来的特招生，校庆可是要首播给全市家长看的！”
苏时茶一个眼神刀过去，王佳慧瞬间噤声，但心里仍不服气。
明明茶茶是她的朋友，明明努力了那么久才让茶茶正眼看她，但现在......都被苏瑶这个贱人毁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气！
“就是说啊，万一她手一抖弹错音，咱们A班的脸往哪搁？听说福利院的钢琴都是破木头架子，苏瑶摸过真正的三角钢琴吗？”王佳慧旁边的女生说，她显然没意识到气氛的不对。
苏瑶死死攥着校服裙摆，指节泛白。
前排男生突然起哄：“不如让苏瑶表演擦琴吧，反正她肯定比我们都熟悉怎么保养旧东西！”
哄笑声中，有人偷偷拍下苏瑶涨红的脸，照片立刻在班级群里疯狂转发。
苏时茶托着腮，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
她站起身时，玫瑰香气裹挟着温柔嗓音弥漫教室：“大家别这样，瑶瑶可是全国大赛冠军呢。”说着突然伸手挽住苏瑶僵硬的胳膊。
“对吧？要是输了......”尾音拖得绵软，“可别说是我给你机会哦。”
苏瑶紧咬着唇，如果这次校庆表演在所有学校中得了一等奖的话，会获得50w元。
她深吸了口气，抬头目光坚定的看向音乐老师，“老师，还有个名额给我吧。”
苏时茶冲音乐老师眨眨眼，她立即心领神会。
“咳咳，好了你们别再吵了，第二个名额就给苏瑶吧。老师相信你和苏同学一定能取得第一名。”
她知道苏时茶的实力超群，有她在，第一名肯定是稳的。
至于苏瑶......就当是给特招生一个表现机会吧。
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苏瑶却仿佛听不见周围的议论声，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苏时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下课后，苏瑶快步追上正要离开的苏时茶。
“为什么帮我？”她首接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
苏时茶转过身，阳光透过走廊的玻璃窗洒在她精致的脸庞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歪着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呀。”
苏瑶的眉头微皱，显然不相信这个回答。
“别装了，”苏瑶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是谁。”
苏时茶的笑容丝毫未变，但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哦？那你说说，我是谁？”
“你是——”苏瑶突然语塞，她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没有足够的证据。
“算了，”苏瑶后退一步，“校庆表演上见真章吧。”
她有自信，她一定能获得第一，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苏时茶轻笑一声，转身离开，裙摆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度。
她背对着苏瑶挥了挥手，“期待你的表现哦，瑶瑶~”
尾音微翘，像翘着尾巴撒娇的小猫，带着甜糯，黏糊糊的感觉。
苏瑶的耳朵尖不争气的红了。
联想到今天早上在校门口的一幕，苏时茶身上的香气，皮肤的柔软......
苏瑶猛地甩头驱散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指甲掐进掌心的刺痛让她恢复清醒。
这都是错觉，她不会对苏时茶心存感激。
她知道苏时茶只是想看自己出丑，但她偏不能如她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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