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穿着阿尼玛西装，满嘴“老子”，浑身铜臭味的家伙……
是那头传说中的大妖？！
开什么玩笑！
孟仲的脑子彻底成了一团浆糊，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黑熊精？”
“西游量劫时期的……妖族？”
妖族！
那可是当年与巫族争霸天地，凶名赫赫的族群！
虽然西游量劫之后，妖族势微，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任何一头从那个时代的大妖，都绝对是惊天动地的恐怖存在！
“嗨，什么妖族不妖族的，老掉牙的说法了。”
老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粗壮的大手，那限量版的西装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的西块大金表。
“现在，我们是人族。”
孟仲彻底懵了。
从妖族，变成了人族？
这又是什么操作？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但每一个都被她自己否定。
“你们？”
孟仲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不止你一个？”
“那是自然。”
老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
“当年西游量劫，打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不少老伙计都着了道，要么身死道消，要么被封印，要么就是跟俺老黑一样，被打得只剩一缕真灵，遁入无尽虚空。”
他顿了顿，又吸了一口雪茄。
“现在这新一轮的量劫开启，天地规则变动，我们这些老不死的，自然也就跟着‘复苏’了。”
“只不过嘛……”
老黑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复苏归复苏，可当年的肉身早就毁了，这方天地的灵气也稀薄得可怜，想重塑妖身，难如登天。”
“好在啊，人族虽然弱小，但繁衍能力是真他娘的强，基数够大。”
“总能找到那么几个，灵魂波动跟我们契合的倒霉蛋，借他们的身子还个魂，也算是曲线救国了。”
孟仲忽然有些头疼了，这个时代如此诡异。
异兽降临，各种界隙开启……
现在，这背后，还藏着一群从神话时代归来的，更加恐怖的……老怪物！
“所以你们都复苏了？”孟仲问道。
“那倒没有，哪有那么容易。”
老黑摇了摇头。
“能醒过来的，不多。
醒过来还能找到合适躯体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指了指自己。
“像俺老黑这具身体，虽然弱了点，但根骨还行，将就着用吧。”
孟仲沉默了。
她盯着老黑，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那你这次来……”
老黑闻言，脸上的玩味收敛了几分。
他将抽了半截的雪茄，摁灭在金属桌面上。
“俺不习惯绕弯子。”
“这次来，有两件事。”
“第一，是来拜访一下前辈你。”
“毕竟，能从地府鬼劫里活下来，您是头一个。”
“等一下！”
孟仲猛地打断了他的话，那双清秀的眉毛紧紧地蹙在一起，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
“你说我是地府量劫里，头一个活下来的？”
老黑眼中透出几分诧异。
“噢？你不知道嘛？”
孟仲的心脏，猛地一沉。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
“知道什么？”
老黑挠了挠他那打理得体的短发，一副“这事儿难道不是常识吗”的表情。
“地府量劫爆发，地府……己经被打碎了啊。”
“现如今的地府，己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阴司地府了。”
轰！
孟仲清秀脸庞，第一次失去了血色，变得惨白如纸。
打碎了？
地府……被打碎了？！
“不可能！”
她尖锐地反驳，声音都变了调。
“这绝对不可能！”
“轮回明明还在运转！六道轮回还在！地府怎么可能被打碎！”
这是她信念的基石！是她守护忘川河碎片千年，唯一的指望！
六道轮回不灭，地府阴司就在！
老黑看着她激动的样子，耸了耸肩，重新靠回椅背上，摊开双手。
“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据我们苏醒后掌握的情报，地府……全灭了。”
“现在占领六道，维持轮回的，是另一伙势力。”
全灭了……
不是原来的地府阴司了……
孟仲的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与火交织的夜晚，整个地府都在崩塌，无数同僚在哀嚎中化为飞灰，而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入空间裂隙，坠入了那片无尽的黑暗。
她一首以为，轮回在转地府还存，甚至想着忙完这阵，找机会沟通地府。
“不可能……”
“后土娘娘就是六道轮回的法则化身！”
“她不愿，没人能占领六道！没人能！”
这是三界的铁律！！
老黑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难得地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那就不知道了。”
“具体怎么回事，我们这些刚醒没多久的家伙，也不是很清楚。”
“我们也是根据苏醒后，目前掌握的情报来判断的。”
“地府现在，确实己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地府了。”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最后用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说出了最残忍的话。
“以前的地府，嗯……可能，就只剩下泰安山那一小块碎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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