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的时候，顾禹，章祈和冯茶都己经在了。
范梁澄定了五份麻辣烫给他们。
期间，江斩去法医室看了一下孔断羽的情况。
法医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江斩戴上橡胶手套时，塑料与皮肤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锈钢解剖台上，孔断羽的尸体安静地躺着。
江斩轻轻翻动尸体，露出后颈处那道致命的伤口。
下午在办公室里粗略的看了一眼，当时是认为在后脑上，现在一看，更倾向是在后颈处。
一把手术刀精准地插入枕骨大孔与寰椎之间的缝隙，刀锋完全没入，只留下银色刀柄在冷光下泛着寒光。
"专业手法。"江斩低声自语，指尖悬在伤口上方一厘米处，没有触碰。
刀口周围几乎没有多余的血迹，说明这是一击毙命，死者甚至来不及挣扎。
能这样精确找到延髓位置的人，要么是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要么是...
他的思绪被敲门声打断。
范梁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几个外卖袋，麻辣烫的香气不合时宜地飘进来。
"先吃点东西？"范梁澄晃了晃袋子:"顾禹他们都准备吃了。"
江斩没有抬头："你们先吃，我等会过去。"
等范梁澄的脚步声远去，江斩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小心地拔出那把手术刀，刀身与骨骼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取证袋将凶器封存后，江斩开始全面检查尸体。
手腕处有轻微约束痕迹，但无明显反抗伤。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十点到午夜之间。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冯茶叼着烟，正和章祈争论着什么，顾禹则安静地坐在角落敲打键盘。
范梁澄把麻辣烫分给大家，看见江斩进来，立刻推过去一碗。
"死者情况？"冯茶掐灭烟头，锐利的目光射向江斩。
"专业手法，一刀致命。"江斩打开平板，将尸检照片投影到屏幕上:"而且那把刀应该是在办公室里的。"
江斩的话让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连冯茶手指间升腾的烟雾都仿佛凝固了。
"办公室的刀？"章祈最先打破沉默，他放下手中的麻辣烫碗，红油汤面晃出一圈涟漪:"激情杀人？"
江斩吃了一口，烫的不行:“我倾向于是这样。”
说完，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江斩看了他们一眼，拿起手机去外面接电话了。
她刚接起电话就听对面的人说道:“几点回家？”
江斩呆呆的，好像己经默认每天都要回去了。
江斩的手指悬在手机上方，喉咙里还残留着麻辣烫的灼烧感。
"今天可能暂时不回去了，"她低声回答，声音不自觉地柔软了几分:"案子有新发现，应该要加班。"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原来是去警局当法医了啊。"
"嗯，今天结束以后找你，"江斩说道:“你可以明早回我，我觉得应该不会太早。”
"行，"对方轻笑一声:"吃饭没？"
“范梁澄给买了麻辣烫。”
"别吃太辣，你胃不好。"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熟悉的关切:"等你回来给你补补。"
江斩轻笑着:“补什么啊？又没缺肉。”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混着电流声显得格外亲昵：“江斩，我想你了。”
江斩的身体微微一僵，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那低沉带着电流声的话语像电流一般，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别油嘴滑舌的。”
电话那头的人轻笑，“想你还需要理由吗？”
江斩的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那人的模样，眉眼含笑，眼神勾人。
她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却又强装镇定道：“得了啊。”
可那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电话那头的声音愈发温柔:“小斩，我虽然同意等所有事情结束以后再让你给我名分。
可你也不能让我不表达，对不对？”
江斩耳根发烫，刚要开口，就听到不知道顾禹在里面嗷嗷什么。
这是一个挂断电话很好的理由，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江斩按住话筒：“我这边突然有事，先挂了。”不等回应便匆匆挂断。
她刚要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见冯茶说道:“江斩是黑道的人，留在我们这真的行吗？”
“就是，也不知道局长怎么想的，平时案子管着也就算了，现在还让江斩进来。”章祈说道。
抱怨的话不断，范梁澄也是黑了脸:“你们几个都得了，先不说江斩是黑是白。
就说咱们这警局，有几个好人？
而且江斩是江家人，江家为我们渊城做了多少？为了抓住渊城的毒瘤，他们一家人就只剩下江斩一个小姑娘了！
你们大老爷们还都潘人家的身份，就算她是黑的，那我们局里还有什么给不起的？”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想到范梁澄会说出这样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章祈才小声嘟囔道：“那也不能随便就让个身份不明的人进来啊。”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推开。
江斩满脸不悦地站在门口，他冷冷地扫视了一圈众人，说道：“怎么，在背后说人坏话很有意思？既然质疑我的身份，那我倒想听听，你们觉得我哪儿不合适待在这儿？”
冯茶的脸色变得煞白，低着头不敢看江斩的眼睛，章祈也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范梁澄见状，连忙打圆场：“江斩，大家也就是一时口快，没别的意思。
你别往心里去，咱们都是为了把案子办好。”
江斩冷哼一声，大步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我江斩行得正坐得端，黑白是非不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定的。
既然局长让我留下，那我就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至于你们对我的看法，现在可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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