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的脚踝还渗着血，被铁链拖拽着穿过大理寺九曲回廊时，潮湿的青苔在青砖缝隙里肆意生长，仿佛给地面铺上了一层暗绿色的绒毯。屋檐滴落的雨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 “啪嗒” 声，惊起廊下栖息的蝙蝠，扑棱棱的翅膀声在寂静的回廊里回荡，平添几分阴森。裴砚在前方头也不回地走着，玄色衣摆扫过青砖，腰间玉佩随着步伐撞出轻响，在这死寂的氛围中，像是唯一有节奏的声响。
“大理寺的机密都藏在这底下。” 裴砚突然开口，声音在回廊里激起阵阵回响，惊得林小满一激灵。她小跑两步跟上，白大褂下摆扫过墙角的蛛网：“合着我这‘妖女’待遇还挺高，首接参观机密重地？”
裴砚侧头瞥她一眼，月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冷霜：“你上次说‘显微镜’时，我就觉得该带你见见世面。” 他抬手揭开墙角一块青石板，腐朽的气息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毕竟在某些方面，你的脑子比仵作的验尸刀还灵光。”
林小满扶着石壁往下走，铁链在台阶上拖出刺耳声响：“得了吧，您这夸人方式跟扎人似的。不过说真的，这些机关要是放在现代，密室逃脱老板得高薪挖我去当顾问。” 她话音刚落，脚下突然踩到一团黏腻的东西，借着月光一看，竟是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黏液，“这又是什么？古代生化武器？”
裴砚用剑挑起一点黏液，在鼻尖轻嗅：“守宫血混着鸩羽粉，触之即腐。看来有人不想让闲杂人等靠近。” 他忽然凑近，剑刃几乎擦着林小满耳畔划过，削断一根垂落的蛛丝，“比如你这样，话多得像漏风的风箱。”
来到密室门前，两扇刻满符文的青铜门在幽蓝磷火中泛着诡异的光。林小满盯着门上扭曲的纹路，手腕的纹身突然发烫：“我说裴少卿，这门上的图案和我手腕的纹身... 该不会是同款周边吧？”
裴砚手掌按在门上凸起的兽首，兽首的双眼突然亮起红光：“比周边更有趣。十年前百鬼夜行案，所有死者家中都刻着类似图腾。” 机关 “咔嗒” 轻响，他转头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现在加上你，倒是凑成一套了。”
密室里霉味混着铁锈味令人作呕，檀木架上封存证物的陶罐爬满蛛网。林小满踢开脚边一具骷髅，骷髅的指骨突然抓住她的裤腿，吓得她尖叫着蹦到裴砚身后：“这、这骷髅怎么还会抓现行啊！”
裴砚用剑挑开骷髅手骨，语气里藏着笑意：“不过是机关罢了。看来你这‘妖女’胆子也不大。” 他掀开中央案台上盖着死者遗物的白布，“找到香囊，说不定能解开你身上纹身的秘密 —— 前提是你别再一惊一乍触发机关。”
当裴砚挑开香囊，半枚玉佩滚落的瞬间，林小满突然抓住他胳膊：“等等！玉佩边缘的紫色粉末和死者鞋底的沙粒... 会不会是同一种毒源？我在实验室研究草药时，遇见过类似的显色反应！”
裴砚还未及回答，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屏住呼吸！” 他猛地揽住林小满腰身就地翻滚，淬毒暗箭擦着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钉入墙壁，绿色毒烟瞬间弥漫开来。林小满趴在他怀里，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突然憋出一句：“裴少卿，你这英雄救美是不是早有预谋？”
裴砚翻身而起，剑尖首指暗处，声音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等出去了，我定要把你这伶牙俐齿的毛病治一治。” 他盯着墙角缓缓滴落的 “蜡油”，瞳孔微缩，“有人算准了我们触碰香囊的时间，看来这密室里，藏着比死者更可怕的东西。”
林小满摸出发烫的紫色沙漏，底部的字在磷火下若隐若现。她望着逐渐闭合的石门，故意用颤抖的声音说：“要不我们先别查了？我突然觉得，和长生会的秘密比起来，还是我的小命更重要......”
“晚了。” 裴砚扯着她往密道跑，身后传来阵阵机关启动的轰鸣声，“现在你就是想当逃兵，也得先过了这些机关再说。” 他回头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毕竟，我还没看够你这‘妖女’能翻出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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