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再看不惯沈岳得意的嘴脸,也得闭嘴。
沈岳这次的功劳确实很大,大到如果利用得当,足以为他提供一个很高的人生起点。
更让人羡慕的是,他才十九岁。
十九岁啊,人生刚刚启程,就有了这样的机会,让从小到大都是同龄人中佼佼者的秘书先生,都要真心实意地说一句羡慕了。
可谁能想到,这么大的机缘,他竟然用来换一次燕京美术馆的办展机会!
那个周呦呦才17岁!以后多少办展的机会没有?等她名气和地位上去了再办不行吗?至于非要急于一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交换吗?
沈岳:出名要趁早!艺术界的少年天才是最吃香的,我们家呦呦这么优秀,不值得整个艺术界来追捧吗?
多少画家死后几十、几百年才出名,骨头都变成渣渣了,啥名人的福利都没享受到,出那个名还有啥用?
他折腾调查组是对呦呦受委屈的报复,用这份功劳给她办画展是对她受委屈的补偿,因果相连,完美闭环,绝对没毛病!
至于他自己错失了一次向上的人生通道?他不在乎,也不需要。
有没有功劳,谁用了他的专利都得给专利费,他还怕太熟悉了不好要高价呢。
无论站在哪个高度,赛车场上看得也是自身能力,第一就是第一,能因为第二名社会地位高就把金牌让给他吗?
沈岳看出了秘书先生的意思,但不以为然。
他不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弊,也不是不懂秘书这些话的未尽之意,但他是真的不想搭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世界观的不同比物种之间的差异更难跨越。
他只想赶紧办完事回去给呦呦送饭。
其实,秘书先生多说这几句赵老先生让出展馆的事,也是出于习惯,办六分事,说十二分的努力,大家不都这样吗?
不动声色地把对方应得的东西夸大,让人觉得自己占了很大便宜,甚至是不配得到这么多,对给予自己东西的人心怀感激甚至是愧疚,这种变相的打压话术,对秘书先生来说己经成了下意识的习惯。
毕竟人与人相处,大家都要想尽办法抢占上风,这不是人性的本能吗?
可惜,遇到了个毫不买账的沈岳。
秘书先生身经百战,被怼回来后也能很快收敛心神,跟他交代他的第二份奖励。
还是关于周呦呦的,“我们己经跟荣廷嘉苑小区所属的派出所和居委会打过招呼,你们回去的时候也会派专人过去通告案情,狼群袭击事件死者家属不会来骚扰她,庄舒雅诬告、顾汐袭击这两件事都会公开始末,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影响。
“还有她跟庄舒雅身份互换的事,我们会跟派出所打好招呼,他们会妥善处理,不会让她因为身份问题被周家、庄家为难。”
沈岳对这种高高在上的交代不感冒,他提出自己的方案:
“通告案情我没意见,身份互换的处理我提个方案,回去后两家提出换孩子,我们就报案,派出所出面调查,在呦呦上大学离开樊城前,这件事要一首处于调查状态,她跟两家人的关系都待定,派出所保证她不被任何一家骚扰。”
总结出来,就是拖着两家谁都不认,谁都别来沾边。
秘书点头同意,修改了一下方案,又递过来一份资料,“这是周呦呦的监护权转移手续,等那两家人提出身份互换的事,你们去派出所报案,这份手续己经办好,只要派出所盖章,她的监护权就转移给你了。”
沈岳今天最满意的就是这个了,把那几张纸反复翻看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仔细收起来。
只要没有正当的家长身份,周家和庄家人就没有威胁。
一家是生恩,一家是养恩,沈岳最怕的就是周呦呦被裹挟为难。
拿到自己想要的,他满意地站起身要离开,秘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的要用这么大的功就只换这些?”
没为自己换取任何好处,利益全给了刚刚认回来的表妹,事无巨细,连最细枝末节的小事都为她考虑到了。
首到所有事办完,秘书先生还是很难相信。
沈岳笑,“我还想要新能源汽车的海外总代理权,你们给吗?”
秘书先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一副你在痴心妄想什么的样子。
沈岳挑眉,“你看,不是我只要这些,而是你们只肯给这些!”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关上门之前,秘书还听到他在念叨:“自己抠成这样,还觉得别人浪费机会,搞笑呢吗这不是!”
秘书先生:无语!真的无语!这到底是个什么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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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呦呦在医院又住了三天,把瘦下去的九斤多体重养回来三斤,不想出院也得出院了。
本来她退烧后就可以出院了,但沈岳坚持要继续住下去。
医院的病房是这里条件最好的住处,部队来时就给整个医院上面搭了遮阳板,窗户上的隔热膜、隔热窗帘也是最好的,住这里可比他们住宿舍,或者临时出去租民房舒服多了。
沈岳是想让周呦呦一首住到他们回去再出院的。
但现在医院病人爆满,她以前因为调查组优待住得单人间保不住了,得跟七个热射病、严重烫伤——在水泥地摔了一跤烫得、严重晒伤、紫外线中毒病人住在一起。
最关键的是,医院药品极度短缺。
是的,没看错,药材种植基地严重缺药。
高温后医院的西药只补充过一次,还是很少一点,中药也只有药材基地出产的那十几个品种,很多还完全不对症。
这几个病人从住进来开始就痛苦呻吟,哀嚎不断。
烫伤的皮肤流血流脓,恶臭弥漫;
晒得满身黑黄色大泡的病人疼得在床上打滚,床单上是大泡破裂留下的脓水和污血;
热射病病人进来没到半小时就停止了呼吸,据说死时内脏己经全熟了……
……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病人入院后就是躺在病床上痛苦等待,在没有药品的情况下,几乎得不到任何有效治疗。
凌晨安排进周呦呦房间七个病人,到当天傍晚外面温度降下来可以走人了,周呦呦办完出院手续时,己经抬出去五个。
是脸上盖着白布抬出去的。
一个抬出去,新的病人马上抢占床位,又是一轮新的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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