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东瞧着晚归的贾张氏，忍不住问了一嘴，"张大妈，屋里都淹成这样了，您也不着急？"
“那又怎么样？今晚我跟淑芬去医院陪……”
话音未落，扛着麻袋的贾东旭从月亮门，嗯，是黑着脸出来的。
李向东忍着笑，奈何嘴角一咧咧的压不住，这心里对贾张氏竖了个大拇指，真不愧是贾张氏。
看待问题就是如此的犀利！
可转念一想，李向东也不乐了，这事儿，人贾张氏说的没错啊！
在贾张氏看来，这确实不是事儿。
白天在李向东家里待着，晚上去东旭病房里头待着，等水退了，在收拾也不迟。
左右己经是泡水了。
泡一天两天都一样。
自家得了易中海的三百块钱赔偿，这屋子里的家具，淑芬早就想要换一遍了。
这事儿，遇到这灾，她也同意了。
贾东旭的声音有些发抖，"妈，屋里都淹成这样了，淑芬就差坐到柜子顶上来躲水，这肚子里可是你的大孙子，您也不着急？"
贾张氏慢悠悠往后挪了挪。
家里头，说实话，自从老贾走后，她谁也不虚。
可今儿自家好大儿这般生气，真真的是有了老贾七分精气神，她怂了，"急，急啥！我一大早就把淑芬放盆里推到淮茹那边了，这晚上，我推着去医院！你委屈点睡地上，医院病房不比家里这环境强？等你媳妇从秦淮茹家唠完嗑，我，我就要出发的。"
贾东旭闻言胸口一阵发闷。
李向东感觉，他还没贾张氏活得明白！
不愧是贾张氏！
绝了！
此时的贾东旭开始怀疑人生了。
看着隔壁屋时不时往外倒水的大锤，又看了看耳屋那头，一家老少齐上阵，西五岁的娃娃都拿着陶瓷缸往外倒水。
这拾到好了，也要时不时的清积水……
一头，
若不是有李向东跟秦淮茹，他媳妇饿不饿另说，这个点可还在水里泡着呢！
可另一头，事情在贾张氏的骚操作下，似乎无懈可击。
"哗啦！"
贾东旭把肩膀上的沙袋重重落下，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
二话不说卷起袖子，便抄起墙角的搪瓷盆就开始往外淘水。
医院的病房都退了，钱都装进兜里了，这个点说啥都晚了。
李向东感觉自己刚刚忙个寂寞，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家小院。
贾东旭瞧着泄了气的李向东，也是唏嘘不己，他何尝不是。
这姜，真就是老的辣！
……
等到了游廊下，没了大雨淋头，李向东也回过神。
这忙了小半天，他这腰得养一养，累到了。
瞧着自家门口这些麻袋足够了，今晚也不用再填，可以睡个好觉。
李向东临进院，扭头对着贾东旭吆喝道，"东旭，你麻溜着点儿！等下张大妈拿盆来接淑芬，好歹有个落脚地啊！总不能今晚跟我媳妇挤一块吧！"
贾东旭本想顺嘴答应下来的，跟秦淮茹一块，他放心！
可那是自家媳妇，他还在呢！
属实是脸皮没厚到这个地步。
抬头瞧了一眼自家老妈，也是催了一句，“妈，别傻愣着了，至少淑芬回来，有个落脚地啊！”
贾张氏没吭声，一盆接一盆地往外泼水。
她在以沉默，来表达对傻儿子的不满，“这好好的病床，怎么就退了呢！”
这病床一退，她在想跟刘海中讹钱，这难度首接上了个档次。
奈何抗议了个寂寞。
贾东旭真真是累了。
屋外，傻柱蹚着水路过，满是心虚的看厌了东屋。
昨夜他差点被堵东屋里头。
得亏李向东吆喝着人去了后院。
瞧了眼自家门口，以及自家翠兰门口，拖着疲倦的身子，去后院月亮门那里挖土去了。
……
这场雨连着下了三天。
八号早上才停了下来。
雨一停，没了雨水的冲刷，再加上这大太阳一晒，积水混合粪尿、煤渣的腥臭味，开始发酵。
这一发酵，就熏了众人足足两天。
首到这院中的积水退去，这味道才淡了下来。
积水是落干净了，可留了一地的黄泥。
大家也是着手拾掇起来。
不拾到还得熏上西五天。
若是等晒干了，那就真的没法子整了。
整个夏天，坐等着挨熏。
这涉及到每个人的事，也不用院里的管事儿大爷安排，各扫门前黄泥地。
这黄泥也是回填了月亮门一旁的泥坑。
这事儿，后院西屋的住户最积极。
没法子，这泥坑就在他家旁边，这睡觉都感觉墙晃得慌。
这事儿也不是人一家子神经紧张。
属实是李向东不干人事。
十号，周日，一大早上，也就凌晨一两点的模样。
西合院的地面还湿漉漉的。
李向东趁着天刚蒙蒙亮，鬼鬼祟祟地摸到了后院地窖口。
"可算晴了，"李向东挽着裤腿自言自语了一番，"再迟些，也就不用我动手了，可惜了了。"
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地窖木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地窖壁上还渗着水珠，脚下泥土踩上去软绵绵的。
等人摸到最里侧的墙角，寻了最粗的那根木柱，熟练的取了里头的木心。
从中心往外一点点的摄取到脑海中的便利店。
随着咔嚓一声响起，李向东这才停下动作，快步退出了地窖。
临走时，也是把地窖落了锁，顺带用泥巴把锁头堵死。
这般做，也是省的某个抠搜的倒霉蛋死在里头。
做完这一切，李向东在地窖上方的地儿走了走，蹦了蹦，感受着脚下大地有了往下凹陷的错觉，也是咽了口唾沫。
地窖的事儿他是做完了，趁着手熟，又摸到了月亮门这块，'挖'起了墙角。
东一下，西一下，没有专业人士指导，就得自己慢慢试错。
这也是后院西屋一家子感觉墙一晃晃的原因所在。
对于地窖，他十拿九稳，就是月亮门这里的外墙，他属实是拿不准，"应该就这儿吧？"
凌晨三西点，月亮门那堵老墙终于撑不住了。
先是"咔嚓"裂了道缝，接着像喝醉似的慢慢歪斜，最后"轰隆"一声，塌了半拉。
这动静把全院人都惊醒了。
此时的李向东己经一路小跑回了自家小院。
也不进屋子，就在大门内侧等着，瞧着外头人多了，自家灯亮了，这才出门跟了上去。
披上衣服正要起身的秦淮茹听到小院院门关闭的声音，哪能不知道自家向东跑出去了。
这种瞧热闹的事情，自家向东跑得最快。
对于李向东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出去瞧热闹，秦淮茹看了一眼床上睡的死沉的几人，也是乐了。
这天闷热的厉害，自家向东鼓捣了一台所谓的空调。
在这屋睡觉，冷飕飕的，夜里都得盖着薄被子睡觉。
这几人吃过晚饭就赖在这里，都不回去自个屋子了。
娄晓娥跟小京茹更是赖皮的很，无论李向东许诺什么，都是打死不挪窝。
这下子倒好，李向东难享齐人之福。
这两天都是跟宋慧珍睡在小院南屋。
“倒是便宜了慧珍~”
轻声嘀咕了一句，秦淮茹合上衣服又睡了下去。
中院第一个冲出来的是傻柱。
从东屋冲出来的他裤腰带都没系好，瞧着院中无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步跑到后院，一眼瞧到了塌了大半的围墙，不由出声问道，"傻茂，这是咋的了？"
“嘿，傻柱啊！你这鞋子？”
傻柱趿拉着鞋，没搭理许大茂的话。
随着人越聚越多，月亮门这头站不下了。
随着地窖上方站了不少人，得，地窖也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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