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打了个响指,洞厅四壁突然亮起幽蓝火光。
不知何时,四个穿黑衫的手下已经守住了所有出口,他们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正随着呼吸轻颤。
“九婴的怒火,可不是幽冥镜能挡的。”
林江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幽冥镜在发烫。
镜面内侧浮现出细密的血丝纹路。
像有人在镜中用鲜血画符。
司马穆突然挡在他身前,后腰的短刀出鞘半寸。
“他们要的是幽冥镜,你带着镜子先走。”
“走?”
沈岩的枪口抬了抬,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刺得人耳膜生疼。
“林江,你以为当年你爷爷毁了我们的祭坛,我们就忘了凤血脉的血有多甜?”
他的拇指着扳机,“把镜子交出来,我可以留你全尸——”
“砰!”
一声闷响打断了他的话。
林江猛地拽着司马穆扑向碎石堆,方才站的位置溅起石屑。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洞厅中央。
却见幽冥镜不知何时从林江口袋里挣出,悬浮在半空。
镜面翻涌着血色雾气,原本刻着的“幽冥”二字正在剥落。
露出下面一行古滇文:“血祭将启,退者生。”
“镜灵苏醒了!”
司马玄的声音带着病态的亢奋,他伸手要抓,却被一道红光弹开。
“快!不能让它认主!”
沈岩的手下们同时扑了上来。
林江抄起脚边一块碎石砸向最近的人。
余光瞥见司马穆的短刀划开一人手腕。
血珠溅在幽冥镜上,镜面突然爆出刺目白光。
林江被气浪掀得撞在石壁上,耳朵里嗡嗡作响。
再睁眼时,三个手下已经被掀翻在地。
沈岩捂着胸口咳血。
司马玄的半张脸被灼伤,正用袖子拼命拍打着火的衣襟。
“走!”
司马穆拽起他的胳膊,在满地狼藉中翻出条裂缝。
那是方才被气浪震开的石缝,仅容一人通过。
“这是古滇国的排水道,能绕到后山!”
林江把幽冥镜塞进怀里,镜面仍在发烫,但震动频率变了,像是在催促他快跑。
两人刚钻进石缝,身后就传来司马玄的嘶吼。
“追!活要见人,死要见镜!”
石缝里的空气浑浊得像泡过霉米的水。
林江弓着背往前挪,手肘擦过石壁的刺痛几乎可以忽略。
他能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能听见司马穆急促的喘息就在耳边。
能听见幽冥镜在怀里发出蜂鸣。
那声音像极了小时候爷爷临终前说的话。
“等幽冥镜哭的时候,你就该往龙脉山跑......”
“前面有分叉!”司马穆的声音带着回音,“左边是死路,右边......”
话音未落,幽冥镜突然重重撞在林江心口。
他一个踉跄,扶住石壁的手摸到片潮湿。
是血,新鲜的,还带着体温。
林江的呼吸陡然一滞,凤血感知疯狂扩散。
前方黑暗里,三双眼睛正在反光。
“他们抄近路了。”司马穆的短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林江,你先......”
“闭嘴。”林江扯下腰间的洛阳铲,铲头在石壁上划出火星。
“要走一起走。”
他摸了摸怀里的镜子,镜面的震动突然变得规律,像是在数着心跳——一,二,三......
“跑!”
两人同时发力。
石缝里的脚步声骤然密集。
林江能听见身后子弹擦着头皮飞过的尖啸。
能听见司马穆的短刀与金属相撞的脆响。
能听见幽冥镜在怀里发出最后一声嗡鸣。
当他的脚尖终于触到实地时,迎面扑来的山风卷着松涛灌进鼻腔。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幽冥镜突然在胸口灼烧起来。
那疼痛顺着血管窜到指尖,像有把火在往骨头里钻。
“怎么了?”司马穆扶住他摇晃的肩膀。
林江低头,镜面不知何时裂了道细纹。
血丝顺着纹路爬出来,在他胸前染出朵血花。
风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响,比刚才更清晰,更悠长。
那是守墓人特有的招魂铃。
“他们追上来了。”
林江抹了把嘴角的血,盯着前方蜿蜒的狭窄通道。
“而且......”
他抬头看向云雾缭绕的龙脉山方向。
那里的云层正在翻涌,像有什么庞然大物要破云而出。
“幽冥镜在害怕。”
司马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喉结动了动。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
身后的铃声却越来越近,近得仿佛就在耳畔。
林江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
能听见司马穆急促的呼吸。
能听见幽冥镜在裂缝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那声音像极了某种预言,在说:
你们以为逃出来了?
不,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山风卷着松针的苦味灌进林江喉咙。
他的鞋底在狭窄通道的碎石上打滑。
后腰被司马穆推着往前踉跄两步。
招魂铃的脆响已经近得像贴在耳后
每一声都撞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是他第三次听见守墓人的铃铛。
前两次分别在陕西唐墓的盗洞和山西悬空寺的暗阁。
但从没有一次,让幽冥镜烫得像块烧红的炭。
“等等。”
司马穆突然拽住他后领。
林江差点撞在潮湿的石壁上,洛阳铲的木柄磕得虎口发麻。
转头时看见司马穆背贴着墙。
左手还保持着推他的姿势。
右手正从战术背心内侧口袋掏东西。
动作很轻,像在摸一颗随时会炸的雷。
“地图。”
司马穆把一张泛黄的羊皮纸拍在他掌心,指腹快速划过上面用朱砂标红的路线。
“安全屋在龙脉山北麓,三小时前刚确认过没有伏兵。”
他的指尖有新鲜的擦伤,血珠渗出来在地图边缘洇开,像朵极小的红梅。
“刚才在石缝里,我用短刀刮了左侧岩壁,他们的人走的是右边,现在至少落后我们八百米。”
林江低头看地图。
朱砂线条在昏暗中泛着妖异的光。
路线图上标着“悬石”、“蛇窟”、“断桥”几个红圈。
最末端画着座小庙,旁边写着“光绪二十三年重修”。
他的拇指无意识镜面,幽冥镜的裂痕硌得皮肤生疼。
“你怎么拿到的?”
“组织在守墓人里埋了钉子。”
司马穆扯下衣角擦短刀,金属摩擦声刺得林江耳膜发疼。
“三个月前钉子传出来的,说这是当年林老太爷盗明皇陵时画的逃生图。”
他突然抬头,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你爷爷没和你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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