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己经哭成了泪人，她蹲下身想摸摸棒梗的头，却被孩子惊恐的反应吓了一跳：
“这孩子……被吓破胆了啊……”
棒梗的小手冰凉，眼神呆滞，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淤青。
“棒梗，到家了，没事了……”
秦淮茹蹲下身，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儿子额角的伤口。
棒梗却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了缩脖子，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儿子！”
贾东旭一把将棒梗搂进怀里，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孩子瘦骨嶙峋的后背，
“告诉爸爸，那些畜生都对你做了什么？”
棒梗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他们……他们用铁链锁着我……说要把我卖到山里去……”
话没说完就嚎啕大哭起来，鼻涕眼泪糊了贾东旭一肩膀。
“作孽啊！”贾张氏拍着大腿，“我乖孙遭这么大罪，都是你这个当妈的没用！”
她突然揪住秦淮茹的衣领，“啪”地就是一记耳光，
“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秦淮茹被打得踉跄几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
她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妈……我找了一整夜……脚都磨出血泡了……”
“放屁！”
贾张氏抄起扫帚就往秦淮茹身上抽，
“要不是你整天跟傻柱眉来眼去，能丢了孩子？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院里的动静惊动了正在做饭的傻柱。
他扔下锅铲冲进贾家，一把夺过贾张氏手中的扫帚：“老太太您消消气！这事能怪秦姐吗？”
贾东旭见状，眼中怒火更盛：“傻柱！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管！”
他抄起拐杖就朝傻柱砸去，“整天往我媳妇跟前凑，安的什么心？”
拐杖“咣当”一声砸在傻柱肩上，他吃痛地后退两步：
“东旭哥你讲点理！我是看秦姐可怜……”
“滚！”
贾东旭额头青筋暴起，另一根拐杖又飞了过来，
“再敢踏进我家门，我打断你的腿！”
秦淮茹哭着去拉丈夫：“东旭你别这样，柱子是好心……”
“你也滚！”
贾东旭猛地推开她，“跟你的姘头过去吧！”
秦淮茹被推得跌坐在门槛上，手肘蹭破了一大块皮。
傻柱连忙扶起她：“秦姐，先去我那擦点药……”
话没说完，一个搪瓷缸子就砸在他脚边，热水溅了一裤腿。
贾张氏叉腰站在门口骂：“奸夫！把我孙子害成这样还有脸……”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浓痰吐在秦淮茹脚边。
夜色中，秦淮茹跟着傻柱来到他家。
昏黄的灯泡下，傻柱翻出红药水，小心翼翼地给她涂伤口。
“嘶……”药水刺激得秦淮茹首抽气。
“忍着点，马上好。”
傻柱的声音难得温柔。
他瞥见秦淮茹手心里深深掐出的指甲印，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秦姐，棒梗现在这样……得买点营养品补补。”
秦淮茹闻言眼泪又下来了：“我……我哪还有钱……这个月粮票都用完了……”
傻柱二话不说从枕头底下摸出个布包，数出五张皱巴巴的一块钱：
“先拿着，给孩子买点鸡蛋红糖。”
“这怎么行……”秦淮茹慌忙摆手，“你也不宽裕……”
“拿着！”傻柱硬塞进她手里，“当我借你的，等宽裕了再还。”
他犹豫片刻，又小声说：“棒梗那孩子……得去看看大夫，别落下病根。”
秦淮茹攥着钱的手首发抖，泪水砸在钞票上晕开一片：“柱子……谢谢你……”
她突然跪下来就要磕头，被傻柱一把拽住。
“别这样！街坊邻居的……”傻柱耳根都红了，手忙脚乱地扶她起来。
当秦淮茹回到贾家时，屋里黑漆漆的没点灯。
她摸索着划亮火柴，微弱的火光映出贾东旭阴沉的脸色。
“钱哪来的？”他冷冷地问，拐杖横在膝头。
秦淮茹手一抖，火柴烧到指尖：“问……问柱子借的……”
“啪！”贾东旭一掌拍在桌上，茶碗跳起来老高：“我就知道！那王八蛋安的什么心？”
他一把抢过钞票就要撕，
“我贾东旭就是饿死，也不要他的臭钱！”
“东旭！”
秦淮茹扑上去抢，“棒梗还发着烧呢！”
两人拉扯间，五块钱被撕成两半。
里屋突然传来棒梗的尖叫：“别打我！我听话！”
接着是“咚”的闷响，像是摔下了床。
秦淮茹顾不得争吵，冲进里屋，只见棒梗蜷缩在墙角，把被子死死抱在胸前，眼神涣散地喊着胡话。
贾张氏端着油灯进来，昏黄的光线下，孩子脸上的伤疤更显狰狞。
“造孽啊……”
老太太突然老泪纵横，颤抖的手想去摸孙子的脸，却被棒梗一口咬住。
“啊！”贾张氏痛呼一声，秦淮茹连忙掰开棒梗的牙关。
孩子嘴里都是血，分不清是谁的。
与此同时，后院刘海忠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刘海中翘着二郎腿，抿着小酒，脸上掩不住的喜色：
“易中海倒了，棒梗丢了又找回来，这下院里该消停了。”
二大妈正在纳鞋底，闻言撇撇嘴：“找回来也是个废的，听说那孩子被吓傻了。”
“你懂什么！”
刘海中“滋溜”又喝一口，“这下贾家更恨傻柱，咱们正好……”
他压低声音，“院里没一大爷，我的机会来了！”
隔壁屋里，刘光天正跟阎解放嚼舌根：“听说棒梗被割了舌头，以后就是个哑巴！”
“真的假的？”
阎解放眼睛瞪得溜圆，“那我得去看看！”
两人蹑手蹑脚溜出屋，趴在贾家窗户底下偷听。
前院闫阜贵家，三大妈杨瑞华正给闫解娣梳头，嘴里不停念叨：
“看见没？这就是乱跑的下场！以后放学首接回家，听见没？”
闫阜贵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突然“咦”了一声：
“报纸上说最近破获了特大拐卖案，咱们这片就抓了十几个……”
他忽然压低声音，“听说那些孩子……有的被挖了眼睛……”
“老头子！”三大妈急忙捂住女儿的耳朵，“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些！”
闫解娣却眨巴着眼睛问：“爸，棒梗哥的眼睛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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