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里,程老夫子见到小七,谦逊请教的表情溢于言表。
这令小七很是心虚,自己从小虽然母亲教了一些字,普通的文章能读下来,但也不至于达到才华横溢、出口成章。小七怎敢托大,忙不迭回着,“老夫子太谦逊了,折煞我,实不敢当。我毛头小子,怎敢得老夫子如此厚誉。”
程老夫子看着小七,很认真的说道,“老夫年轻时曾外出游学,敢放句大话,走遍整个天冉大陆,结识无数学问大家。未见秦夫子之前,老夫敢毫不谦逊的说,整个天冉大陆,做学问,没有人能超过我。昨日一见夫子,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敢说,现在,天下才共一石,秦夫子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天冉大陆所有人共用一斗。”
小七听老夫子如此谦逊,对自己评价如此高,感到汗颜。
小七被程老夫子迎到了太学。一百多学子围在小七周围,讨教恭维之声不绝于耳,令小七不胜其烦。
最令小七烦心的是,自己没有了昨天的氛围,也再颂不出那种震古烁今的诗赋。所幸,自己只是路过伏波皇朝,几天后就要离开。
小七有个原则,无论别人怎么奉承、恭维自己,小七就是不开口赋诗。
在太学混了一天,晚上回到客栈,小七有些愁容不展,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迟早会露馅。小七想早点离开,却脱不了身。
伏波皇朝的人诚心诚意的挽留小七,不让小七离开。
第三天,皇帝召见了小七和程老夫子,并向他们说起了皇朝文试大比的事。
皇帝希望程老夫子和小七共同主持本届大比。
程老夫子对于自己能和小七一起主持大比,很是高兴,立刻应允。
他己经十几年未主持皇朝文试大比。
小七对皇帝说起,自己要去天冉圣殿,不能在伏波皇朝久留。
皇帝百般挽留,见小七态度坚决,也没有办法,只好退求其次。小七主持完大比,即刻离开伏波皇朝。
小七听后,松了一口气,总算有盼头了,伏波皇朝文比还有几天,日子不算难熬。
对于和小七同行的修行者,破例被伏波皇朝厚待。伏波皇朝负责的礼仪官倾其所有,吃穿住行,无微不至。
春六来看小七,她最是了解小七。二人一起长大,最是彼此心意相通,他看出小七的心事。
“飞来峰的陈长生不是和谪仙相处了很久吗?他不是说你是谪仙转世吗?既然你是谪仙,你向他问几首以前谪仙的诗词,不就行了吗,用用也不算骗人。”春六给小七出主意。
对呀!小七立刻高兴起来。
夜深人静,小七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他将飞来峰拿了出来。
“陈长生,我找你有事。”小七喊道。
一道白光,小七被摄入了飞来峰。
飞来峰是一个独立的世界,并不受天冉大陆的影响,时间也和天冉大陆不一致。
现在的飞来峰世界,还是白天。陈长生坐在峰上,喝着酒,悠然自得。
“何事找我?”陈长生问道。
“有点小事,你说我是谪仙转世,怎么我没有一丝文采?”小七问道。
“你的记忆被封印了,只有达到真人境以后,才会慢慢解封。你问这个干嘛?”陈长生问道。
“这不伏波皇朝大考,让我和程老夫子主持。为防意外,也得有几首拿出手的诗赋。但我做不出好诗,只得向你求援了,麻烦教我几首诗词。
“谪仙当年是出口成章,你也会慢慢有此能力。等着吧!那天宴会,就是一个开始的征兆。”陈长生很认真的对小七说。
小七可等不了那么久,火烧眉毛得顾眼前。
“眼下就过不去了,你赶紧告诉我几首诗词应应急。”小七说道。
“那好吧!给你说几首只有我知道的谪仙诗词。”陈长生说道。
“记好啦!第一首,望庐山瀑布。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首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第二首,朝发白帝城。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己过万重山。”陈长生高声吟诵着。
“两首太少,再来两首,省的到时候不够用,尴尬。”小七不满足的说道,他心里想,“这就是我当年做的诗,真是不敢想,太华美了!”
“事太多,不就是简单应付一下吗?再记,蜀道难。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西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
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陈长生再次复述了一首蜀道难。
“这最后一首太长了,不好记。”小七喃喃自语着,他有些责怪陈长生。
“记不住拉倒,没空搭理你。出去吧!”陈长生大手一挥,小七被送出了飞来峰。
“忘了告诉你,我近期就要解开封印,离开此峰,回到那片世界。但我忌惮那人,我现在还不能暴露踪迹,还不能出手帮你,你到天冉圣殿大比,要自己注意点。”陈长生的声音从飞来峰中飘出。
小七一愣,怎么的?陈长生要离开了?小七有些不舍,但他不愿承认。
小七的内心深处隐隐生出不舍、留恋之情,好似多年老友要离开那种感觉,他克制着,强装无所谓,说道,“离开就离开吧!之前,你也没有帮过我啥。记得告诉我飞来峰具体怎么用的细节?”
小七将飞来峰收入空间戒指,边往回走,边默默背诵着那三首诗。内心深处,对这三首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不一会儿功夫就全部记了下来。小七有几个新的问题。
庐山、白帝城、蜀道,这些地方都在哪里?
“陈长生,庐山、蜀道和白帝城都在哪里?”小七拿出飞来峰,问道。
飞来峰中传出了陈长生的声音。
“那些地方都是上古地名,现在己经不这么叫了。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梦中游到的地方,自己也没有去过。”
这个解释,小七挺满意的,还别说,人年龄大了,就是想的周全。
一夜没睡,小七背的滚瓜烂熟。
第二天,太学里面,又有人要求小七赋诗一首。
小七当众高声吟诵那首朝发白帝城。
引得一片喝彩之声。
“白帝城?在哪里?我怎么没有印象?是大楚皇朝的地方吗?”程老夫子疑惑的问道。同时,心中感叹,大陆太大,还是有自己没到过的地方,以后可不能再说自己游遍天冉大陆了。
小七早有准备,开口回道,那是我梦中游到的地方,醒来后,根据梦境,即兴赋的一首诗。”
程老夫子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想,“怪不得我不知道,原来是夫子梦到的地方。”同时,程老夫子摇着头,也很感叹,自己怎么梦不到那么壮阔的景象。
三首诗词,小七勉强支撑到了大比之日。
同时,这三首诗词也是被广为传颂,秦夫子高才之名,无可置疑。
一通锣响,伏波皇朝文试大比开始。
几百人,陆陆续续进入考场。
第二遍锣响,程老夫子双手举着封印的考题,无比虔诚的将考题交给了小七。
“秦夫子,请您开封。”
小七有些汗颜,这种殊荣,自己受之有愧 。但事己至此,小七只好硬着头皮,打开封条,高声朗读题目,春日,诗三首,词一首。小七高声宣布,大比开考。
几百个考场内,几百个学子开始了奋笔疾书。
有人边写边思考着,有人愁眉紧锁,有人喜形于色,有人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经过了三十六个时辰,文试大比结束,程老夫子和小七,还有三个考官开始阅卷。
小七感叹,这些学子真是不容易,三天吃喝拉撒,都在那个斗室之中。幸好,现在的春天,冷热适宜。
小七是不敢干这个事的,他自知才浅,怕误了别人前途。于是,小七百般推辞,“伏波皇朝的学子只要本朝大儒录取,才是正途。自己学浅,不敢得此殊荣。”
几个考官很是高兴,他们挺感激小七,每个考官签录的学员,将来就是该考官的学生弟子,除了会收到孝敬,将来该考生发达了,也少不了自己的一份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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