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澜根据他们所指的位置，她走到了巷子末尾。
看见了一个小平房，也就十多平米的样子，现在住房紧张，许奶奶用了一生的积蓄买了这么个小房子。
巷子阴森森的，住房挨得很紧，上面还有人牵着绳搭着衣服。
现在正值下午，大部分人都在该上班的上班，偶尔能听见有人闲聊。
沈安澜看见紧闭的院子门，往高处看，能看见枝干上牵着嫩生生的黄瓜。
透过院墙缝隙，还能看见院中打理得极好的西红柿，辣椒。
一亩三分地，许家祖孙俩打理得极好。
院中一个架子，上面搭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
沈安澜看见了黄瓜架下正在除草的人。
是一个消瘦的身影，身形空荡荡的，一头银白的头发，看样子应该就是许奶奶。
她敲了敲门。
“谁啊？”
慈爱的声音从黄瓜架下传来。
“兮兮，有客人了。”
许奶奶朝外面看，因着黄瓜架遮挡，她看不见外面的沈安澜。
许奶奶脚崴了，身子也不好动，她朝屋内喊着。
“来了奶奶。”
许兮惜从屋内走出来，她的手上还捧着药碗。
“奶奶，你别拔草了，把药喝了。”
许兮惜看见又在拔草的许奶奶，肉乎乎的小脸流露无奈，她端着碗赶紧过去。
“好好，奶奶喝，你先去开门，不知道是不是你王叔他们。”
许奶奶接过碗，她示意小孙女去开门。
许兮惜往院子外走了，隔着门，她看见站在外面的沈安澜，眼里流露惊喜，“沈姐姐。”
许兮惜快速把门打开，震惊地看着沈安澜。
“兮惜。”沈安澜点头。
“沈姐姐，你怎么来了？快，快进来坐。”
许兮惜把门让开，小脸上难掩意外。
沈安澜进院子，她将手上拎着的红糖和鸡蛋糕递给她。
“沈姐姐，我不能要，不能要。”
没想到沈安澜还会带东西，许兮惜紧张的拒绝。
“听闻许奶奶病了，我来看看。”
沈安澜塞她手上。
“谁啊？兮惜。”许奶奶坐在黄瓜架下，手上还摘了两个黄瓜，听见孙女激动的声音，还有一道微陌生的女声。
她疑惑。
“奶奶，是沈姐姐，是经常买我们菜的沈姐姐。”
许兮惜赶紧介绍。
“奶奶好，我叫沈安澜。”
沈安澜朝黄瓜架的许奶奶看去。
许奶奶面容和蔼慈善，看起来就十分的慈爱。
“安澜啊，好好，奶奶腿脚不便，怠慢你了啊。”
看见沈安澜，许奶奶手杵着拐杖，她费力站起身。
许奶奶是听过沈安澜的，之前小孙女的第一次卖菜，回家后就说她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姐姐，一下子把她们的菜买了许多，后面几天也经常光顾她们的摊位，说了好多沈安澜的好话。
后来也听周围的邻居说过有个小姑娘人美心善，经常把把他们的菜包圆了。
许奶奶其实一首是想感谢沈安澜的，只是她身子骨不争气，脚还没好完，又生病了。
“奶奶，您慢点。”
看见许奶奶的动作，沈安澜上前两步扶着人。
“不碍事，不碍事。”
许奶奶摆摆手。
“兮兮，快，摘点新鲜的黄瓜西红柿洗洗。”
许奶奶又招呼着许兮惜。
“好，沈姐姐，你坐。”
许兮惜点头应着，她赶忙在院子里找了个凳子给沈安澜。
又小跑到自留地挑选着红彤彤的西红柿和嫩生的黄瓜进了屋子里洗。
“沈姐姐。”许兮惜很快用一个碗装着洗好的蔬果出来。
“家里没什么东西，就只有点自己种的菜，小沈你别嫌弃。”
许奶奶腿脚不便，沈安澜扶着她到凳子坐下，许奶奶不好意思的说着。
“奶奶，这黄瓜看着就好吃，水灵灵的。”
沈安澜眼里没半分嫌弃，她也不客气，她拿了一根黄瓜。
黄瓜是刚摘的，水灵灵嫩生生的。
她咬了一口，黄瓜味十足很清爽。
“你喜欢啊，等会奶奶给你摘点你带回去。”
许奶奶最满意的就是她种得菜了，她笑眯眯的。
就是靠着这些菜，她才维持住在她和孙女的生活。
“好，许奶奶，我听说兮惜现在没上学了是吗？”
沈安澜也没拒绝，她问。
视线看向一边许兮惜。
在她看过去，许兮惜就低下了头，手指紧张揪揪衣摆。
“是……我老婆子没用啊，给不了兮惜一个好生活。”
许奶奶想到没上学的小孙女，叹息一声。
是她没用啊，给不了孙女一个好的生活环境，让孙女连学都没法上。
“奶奶，是我自己不想上学的。”
看见奶奶满脸愧疚，许兮惜忙开口。
是她自己不愿上学的，她学习成绩也不好，上学也只是给奶奶增添负担，而且，她低头看看自己胖胖的身子，眼睛划过黯然。
“可你现在年纪这么小，又没找工作，你难不成跟着老婆子我一辈子卖菜？”
许奶奶看见孙女不愿上学，她恨铁不成钢。
她是想送孙女去上学的，她砸锅卖铁也要送，可这学期，孙女死活不愿去，许奶奶劝得头都大了，许兮惜哭着她不去。
看见哭着的孙女，许奶奶最后也妥协了。
“我不小了，我可以找工作的……”
许兮惜低着头，指尖攥着衣摆。
许兮惜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今年16岁，上高中的年纪，她不愿去了。
但现在城里回城知青多，不论什么工作都是紧缺的，许兮惜年纪小，还是个小姑娘，要找个工作非常不容易。
“现在的工作哪是那么好找的，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还是个小姑娘，哪那么容易。”
许奶奶叹气。
心里在思考攒钱给你孙女买个工作的事。
许兮惜声音小小的，“我慢慢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许奶奶摇摇头，又看向了沈安澜，“小沈啊，让你看笑话了，这孩子……”
眼见祖孙俩聊到工作的事，沈安澜觉得自己来的还挺凑巧，“许奶奶，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我今天是来找兮惜的，我最近卖东西，我缺人手，我想找兮惜给我帮忙，一个月给她三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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