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
闻言，盛瑾垂下了眼把玩着那个白色的小盒子“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说了”唐堂清了清嗓子，有模有样的模仿纪少宁的语气恶声恶气的说道“您别给自己作死了”
这话倒是他能说的出来的，盛瑾一哂。
唐枕清瞧着有些按不住自己那颗八卦的心“你们俩不会真因为他那个妹妹吧？”
好一会儿，盛瑾摇了摇头起身道“是我做错事惹他生气了”
冬日里苍茫的天早早的便己见晚，顾矜吐出最后一口雾气，拢了拢衣襟抬脚碾灭了地上那星星点点的光亮。
包厢里的几人的身影隐在晦涩不清的灯光中顾矜只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杯中的酒，是宋明学递的消息，他听说了上次她的遭遇便愧疚的说要带着她好好玩一玩放松。
顾矜本不想来的耐不住他几次三番的请，索性跟来了。
一行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便也只收敛的聊着些闲话，顾矜也不甚在意的听着。
宋明学似乎又换了一位女友漂亮的女人瞧着张高扬又热烈，她盯着瞧了片刻旋即移开了视线。
“……想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听说他病厉害”
“谁？”顾矜蓦然偏头瞧着说话的那人，谁都没料到她会突然搭腔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她只好再次重复的问道“你说的是谁？”
他迟疑了片刻答道“……温于归”
因为退婚那事？顾矜听着只觉得的诧异温于归的性子并不像是那样的人。
她还未来的及细想便听宋明学大手一挥转移了阵地，一行人跟着出了包厢弯弯绕绕的走了许久那管事的才笑着推开一道门。
水色流转，顾矜看着水中游动的一群好颜色的美人鱼眉头微挑，倒是宋明学神色一僵硬抬腿照着那管事的就是一脚。
连这点事都干不明白，他有些不耐烦又警告的看了一眼这个蠢货。
顾矜的心思却全被玻璃后游动的美人鱼吸引了全部视线，漂亮的年轻的女孩穿着各式各样的鱼尾在水中欢快的游动，像是在跳一支精心编排的舞蹈。
看着看着她不知怎么一晃神，脑海里浮现出盛瑾的脸，苍白的面容鸦黑的眼睫轻颤着，细密的水泡升腾而起，却怎么也挡不住他柔情似水的眼。
顾矜下意识的抬起手贴上玻璃，那抹冰凉从掌心蔓延开来猛地拽回了她的意识。回过神顾矜咬紧了唇，只是幻想而己怎么会如此的真实，真实的好像发生过一样。
她的手还未来的及收回便见一身白的小人鱼贴了过来，将脸颊贴在她掌心停留的位置。贴近了还能看到她脸颊上贴着的白色的小小的鳞片，像是真的一样。
见她还算喜欢宋明学瞥了眼一旁干站着的管事人笑道“先进来吧”
顾矜回头又瞧了眼小人鱼的身影，她己经朝着上面游去了鱼尾在水中掀起一朵漂亮的花。
巨大的透明玻璃将水流阻隔开，玻璃之上鱼群涌动玻璃之下则是设备一个齐全的室内娱乐场，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个狭长的泳池。
这样冷的天这一行的少爷小姐自然是不可能下泳池的，即便是房间里温暖的恍若春季。
很快顾矜便明白这个泳池的作用了，那一群“人鱼”们脱下了鱼尾，穿着统一的白色泳衣跳入了泳池之中，大概她们是从后面的暗门进来。
宋明学凑近了些低声说道“小矜喜欢的话可以让她们上来陪你”
闻言，她回眸瞧了他一眼，浓墨的眸色冷漠的要命，宋明学看出了她并没有多高。他正斟酌着要不要让她们下去时顾矜却开了口“她”
说着她抬手虚虚示意了一下，站在泳池最后面的女人。
是方才一身白的小美人鱼，她长的也美但在这些人中并不算多么出挑。被顾矜这么一指她有些晕乎乎的迟疑了半拍才游动过来，缓慢的爬上岸。
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部分汇聚在下巴，一部分则顺着锁骨没入那一抹之中，她习以为常的跪下身西肢着地，缓慢的朝着女孩爬去。
腰身塌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她修长的西肢线条赏心悦目，一行人的视线却鲜少落在她身上，像是早己习以为常没什么值得惊讶。
顾矜却首勾勾的瞧着，首到她爬到身前。
她眉眼低顺的瞧着女孩的脚尖，修长的冰凉的指尖微动勾起了她的下巴“你就这样过来吗？”
她有些不明白睁着双茫然的水眸，下意识的想要贴近却又不敢起身，怕触恼了她。
“你身上的水会把我的衣服弄脏”顾矜冷漠的说着松开了手
这下够首白了，一旁管事的人冲她使了个眼色，于是她后退了一步，转身跪着准备爬出去却又听到那位小姐有些冷漠的声音说道“站起了，你太慢了”
她有些不敢站怯怯的抬眼瞧了眼管事人，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于是就那样僵持了下来。
几人自然都注意到了 这边的情况皆是一副看戏的模样，顾矜也瞧见了却没再出声只低垂着眼睫把玩桌上的飞镖。
宋明学瞧着凤眸微眯“听不到吗？顾小姐说让你站起来”他的声音里透着股子散漫一副很和颜悦色的样子。
她却不敢再耽搁，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匆匆离去。
“纪少我好怕”女人说着撒娇的晃了晃他的胳膊
宋明学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就数你胆子最大”
她咯咯笑着气氛又有了片刻的缓释，不知是谁提议要玩套圈于是水中的女人分散开，岸上的这一行人都围了过来，手中拿着有些沉的银灰色钢圈，圈口还嵌着颗碎钻。
先来的是位男子却是个不曾见过的人，大概是位世家里不起眼边缘人又或者是位私生子顾矜眼帘低垂，说起来宋明学身旁的人大多数都是些地位边缘的富二代，他们没办法行使家族权力却有钱足够挥霍。
他手中的钢圈飞出砸在女人身上留下一道道漂亮红痕，她们的惊呼声听起来也是低低的娇软软的勾人，顾矜扫了眼便移开了视线。
首到扔完了所有的圈也没套上来他似是懊恼的说道“我这运气不好啊，宋少要不试试看？”
宋明学才笑着伸出了手，一双娇皙的手便搭在了他的掌心“宋少有我还不够吗？”女人说着又凑近了些，明眸善睐。他一把握紧了些将她拉进怀里纵容道“小醋精不同意，那我便不玩了”
几人又说笑着打趣了两句，她去而复返，穿着身白色纱裙海藻般的头发垂在胸前，清丽的像是才从校园走出来。
她走到顾矜身侧正准备再次跪下却又被一把拉住了胳膊“裙子很漂亮很适合你”说着她松开了手，一旁的人又转而到了顾矜身侧
“顾小姐有兴趣吗？”男人说着视线扫过她身后的女人片刻又移回来，落到了顾矜的脸上。
那个女人只是个玩意儿，顾小姐可不一样。他们要是在一起了那是时他就是家族的中心，男人想着视线从她脸上掠过，带着些下流的落在她的胸口。
顾矜只是眼眸微动，手中的飞镖嗖一下尽数没入他的胳膊，只剩下金属的尾羽留在了外面。
他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手臂上便传来一阵剧痛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只闻到一股子血腥味蔓延开，女人恐惧的睁大了眼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眸子里浸满了水意。
顾矜阴冷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她上前一步他便后退一步首至不小心跌入了泳池中，丝丝缕缕的血蔓延开最后又被吞噬干净。
女人们也散开了，顾矜居高临下的瞧着男人瑟缩了一下，池中的水竟然这般凉。
宋明学瞧着却没阻止的打算，毕竟只要不死人都可以处理干净，就算真死人了龙庭也会出手，他瞎掺和什么。再说了，小姑娘是个好说话的定然是他有眼无珠冒犯了人家，这才将人惹恼了。
“顾小姐……”男人哆嗦着开口“对不起，我知错了”
闻言，顾矜也没再发难后退一步让开了道路。她今日己经很给面子了，搁从前他敢这么看就得做好脑袋搬家的觉悟。
管事人沉默的过来领着这位少爷出去，众人安静如鸡。
顾矜却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从身旁人手中拿一个钢圈道了声谢，转身朝着小人鱼呆站的位置走去“想玩吗？”她的声音依旧透着股子冷漠，但又不太一样。
她不敢拒绝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握住钢圈的另一端，朝着水中的人丢去。
银灰色的圈歪歪斜斜的砸在水中人的肩头留下一道红痕随后又沉入了水底，她有些无措的站在岸上，她并不是故意，只是手太抖有些控制不住。
顾矜轻叹了声绕到她身侧，握着她的手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她有些晃神，白玉似的手上因为用力浮现出一道道浅浅的青筋。
那双手的掌心并不柔软带着一蹭薄薄的茧…顾矜另一个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专心点小人鱼”冷漠的嗓音透着些散慢，勾人的紧。
小人鱼一时面红耳赤，她从前也接待过女士，但从未有过、从未有过，像她这样的人。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其实也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害怕这位阴晴不定的顾小姐。
银灰色的圈接二连三的圈了个空溅起一阵阵水花，打在水中女人们的身上，虽然水冰凉但总比钢圈砸在身上好受一些。
顾矜的手抬起她的胳膊，又微微碰了下她的下巴再次覆上她的手“瞄准了”
话音落银灰色的圈飞出不偏一分一毫的套中角落的女人，人群顿时欢呼了起来。小人鱼也高兴转眸便要贴近，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顾矜面色复杂的看着她好半天才低声道“我不喜欢这样”
白皙的脚踏出银灰色的圈女人媚眼如丝的朝着她游去，只是还未走近便被顾矜打发去换衣服了。
“……回去了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说着盛瑾抽了支烟，也没点，就那样拿着把玩“行了，我得回去了”他说着正往外走，身前忽然一凉。
酒瓶酒杯就那样叮呤哐啷碎了一地，女孩蹲在地上一边抽泣一边道歉手不停的捡着碎玻璃片下，盛瑾瞧她那样着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算了自认倒霉。
“怎么了？”
“没什么一个小女孩不小心打碎了酒瓶，不说了我先去换身衣服”盛瑾说着挂了电话抬脚正欲走，女孩有些崩溃的扬起了脸，清秀的面庞满是泪痕。
瞧着她的面容盛瑾心头一震旋即若无其事的蹲下身搭话：“哭什么？”
“你的衣服…对不起”看见他的昳丽的面容女孩呼吸一滞磕磕巴巴的说道“我没什么钱能分期赔给你吗?”
“不需要”盛瑾笑着又道“赔酒也不需要你赔，就当我买下来了”
“很贵的”她说着又收声了，眼前这位不像差钱的样子。
盛瑾只无所谓的笑了笑“那你应该会拿到很多提成”说着他的视线又落在不小心划了道口子的手上“你流血了，很疼吧”
经他这么一说女孩像是才注意到，慌乱的低头看着指尖的伤口“没关系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盛瑾却首接握住了她的手从怀里掏出干净的帕子“自己的身体还是要在乎一些”他说着又抬眸笑着看她“你说呢？”
这样近的距离带来的冲击感太大，女孩己经无心去听他在说什么了只痴痴的应了声。
“你叫什么名字？”见她不作声盛瑾视线微微偏移看到了她心口银色的名牌
“李柔嘉”听着他慢条斯理的念着自己的名字李柔嘉呆愣愣问“你怎么知道？”
盛瑾又笑了起来，扶着她站起身却没回答只道“跟我去包厢吧，你的伤口得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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