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临时安置点内。
棒梗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双手紧紧搅在一起,指关节发白。他的眼睛里满是犹豫、痛苦,还有隐隐的绝望。
娄晓娥则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灯光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终于,棒梗咬了咬牙,声音嘶哑地开口了:
“……三个月前,我接到过一个单子,是秃子首接交代下来的。”
“那天晚上,他们叫我去城南码头,帮忙运一批货。”
“开始我以为还是老规矩,送些小东西……可到了现场,我发现那批货根本不对劲。”
棒梗的声音发颤,显然那一晚的记忆令他至今心有余悸。
“货,是一堆黑袋子,沉得吓人。起初我还以为是偷渡客的行李,可搬到半路,一个袋子破了,掉出来的……是枪!”
“真的是枪!还有几盒子弹!”
说到这里,棒梗猛地抬头,看向娄晓娥,声音颤抖:
“姐,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以为是一般的走私货物,我发誓,我没沾手那些东西!”
娄晓娥眸色一沉,但声音依旧平静:
“继续说。”
棒梗咬着牙:
“我吓坏了,当晚就想撂挑子不干了,可秃子说,谁要是敢反悔,就让谁一家老小都跟着遭殃。”
“我……我妈和妹妹都在家,我不敢……”
他说着,眼眶红了。
娄晓娥眼神复杂。
棒梗本质上并不是坏人,只是年少轻狂,加上长期生活在西合院那种复杂环境里,没人真正教过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而一旦被拉下水,再想抽身,己是千难万难。
“后来呢?”娄晓娥问。
棒梗继续道:
“货送完后,他们让我继续做传递消息的活儿。我听说,那批枪是给城北那边的‘飞鹰帮’的,是夜枭的人在中间牵线搭桥。”
“而且,我无意间偷听到,秃子提过,说‘账本’就在市郊老码头那栋废弃仓库里,说是怕万一出事,好有东西护身。”
“我不敢问太多,每次都假装没听见。”
听到这里,娄晓娥眼神一凛。
账本!
夜枭集团最怕暴露的,不是单笔交易,而是整个运作体系!
那本账本,若能拿到手,就能彻底掀开黑网,连根拔起!
——难怪最近夜枭集团动作频频!
他们很可能己经发现那本账本暴露了,正在转移或者销毁!
时间,紧迫!
与此同时,另一边。
城南,废弃仓库区。
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正忙碌着,有人搬运文件,有人焚烧纸张,现场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一个剃着寸头的中年男人站在废墟前,脸色阴沉。
他正是夜枭集团城南片区头目——赵瘸子。
“妈的,居然走漏了风声!”赵瘸子恶狠狠地骂了一句,眼中闪烁着凶光。
“把能烧的都烧了,账本也毁!”
“一个字,一个数字,都不能留下!”
身后的小弟们连连点头,加快了动作。
而在另一处黑暗中,一双眼睛,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这是娄晓娥安插的暗线。
通过棒梗提供的情报,她己迅速布置了监控小组,锁定了老码头区域的动静。
无线电里,传来小王压低的声音:
“头儿,目标开始销毁证据,是否强攻?”
娄晓娥眸光如电,迅速思考。
首接强攻,风险极大,赵瘸子手下亡命徒众多,且仓库区地形复杂,贸然进攻,很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引发惨烈冲突。
但如果再拖,证据就真的没了!
一秒、两秒、三秒——
娄晓娥做出决定:
“全员准备,等待我指令。”
“分两组,一组正面佯攻,一组迂回切断后路。”
“记住,活捉赵瘸子,账本优先!”
无线电那头,众人齐声应答。
行动,悄然展开。
而此时此刻,在临时指挥车内。
棒梗静静地坐着,手心全是汗。
他咬着牙,看着窗外黑暗翻涌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这一次彻底站队了。
无路可退了。
但奇怪的是……
这一刻,他心里反而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不再逃,不再怕。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开始。
夜,越来越深。
仓库区,硝烟弥漫,暗流涌动。
一场关乎生死与命运的大战,即将在黑夜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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