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棒梗坐在屋里，窗户紧闭，油灯燃着微弱的光。他己经连续几天夜不能寐了。
他知道，自从许大茂在厂里“出事”，一切都变了。娄晓娥像是突然换了一个人，不再沉默，不再忍气吞声，而是锋利如刀，一刀一刀割在他们这些曾经“施压者”的肉上。
棒梗心虚。他最清楚，这些年他干了什么。他不仅帮着许大茂向娄晓娥施压，还偷偷替贾张氏跑腿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他以为靠着贾家背景能混成一号人物，如今却成了众矢之的。
可让他彻底不安的是——
有人在盯着他了。
他本来是想去取出当年帮贾张氏“保管”的那本账本。那账本里，不止记着娄晓娥的钱，还有一些“更值钱”的名字和数字。
那晚他蹑手蹑脚地回到贾张氏藏书架后的一处暗格，掀开地板，却发现原本封得死死的藏板边沿，被人撬动过了！
他脑子嗡地一下，额头冒出冷汗。他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手心发麻。
有人来过？谁？娄晓娥？她不会知道藏的地方这么深……除非……她是故意放过自己，等着他主动来动这本账本。
棒梗不敢取，只能重新压好封板，却没注意，墙角的一张纸条己经被压在了板缝外。
回去的路上，他故意绕了三个胡同，甚至在路口跳上了一辆骑过的三轮车，但那股被盯住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晚饭刚刚回院，家门口的地上赫然多了一根系着红线的小鸡爪。
——是老街传言中“报仇标记”的一种。
传说谁家门前出现这个东西，不出三日，要么被街坊揭发，要么就有“冤主”来索命。
棒梗本能地把鸡爪踢远，可心跳却“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被盯上”这么简单，而是——正在被清算。
夜里，他照顾半昏迷的贾张氏。老太太己经吃不下东西，却时不时喃喃自语。
“烧了……烧了才安全……那个账本……不能让她翻出来……那里面……还有‘他的’名字……”
“她……回来了……那个小妖精……她身边有刀子……还有鬼……”
棒梗惊出一身冷汗。
“她”是谁，不言而喻——娄晓娥。
“他”是谁？贾张氏没说。
但棒梗知道，自己可能只是这个秘密网络的一块薄冰，随时会被踏碎。
与此同时，娄晓娥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悄悄在厂里放了一则风声：
“老仓库案，纪委最近要重查——听说新来的副厂长是当年办案小组出来的。”
这条消息迅速在饭后茶余传开。
许大茂己经“栽了”，厂里人不敢明说，但人人都感觉到了风向的转变。
棒梗更是如坐针毡。
他不知道的是，那本账本其实早己被娄晓娥的系统扫描过，副本早就落入她手中。而她之所以迟迟未发力，是在等——他自己出错，自己露马脚。
这天夜里，棒梗梦中惊醒。
屋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雨，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户。
门口的水缸边，竟有一道模糊的黑影站立。
他起身，提着木棍冲出去，却只听一阵风声划过，水缸盖子“咣”地掉地。
他凑近一看，水缸边写着一行粉笔字：
“那年冬天，胡同口那条小狗，你还记得吗？”
棒梗脸色瞬间苍白。
那是他小时候和几个熊孩子一起虐死的一只流浪狗。
那件事从未和任何人说过。
他明白了——盯着他的人，不只是娄晓娥。
有人，在用一种“你根本想不到”的方式，在敲响他生命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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