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留在他的身边

天台上的风愈发凛冽，吹得灰原哀的发丝肆意飞舞，她拢了拢外套，目光凝重，缓缓开口：“我能告诉你的是，我所带领的项目，隶属组织后勤部战略项目编号 005。我父母参与的项目，依我猜测，应当是 001。从那时起，或者更早，组织就因为某些重大发现，不惜投入海量资源展开研究，这项研究，持续了整整十几年。” 柯南眉头紧锁，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轻轻点头。

“据我师傅回忆，他起初并未首接参与 001 号项目。首到十几年前，一系列变故发生，他才出山深入了解这个项目，也因此与组织产生了联系。” 灰原哀双手下意识地交叉抱胸，目光飘向远方，沉浸在对师傅讲述的回忆之中。

“按他的说法，001 号项目遗留的研究成果，大致可划分为三类：蛋白质类、固醇类，还有一类特殊的环状结构化合物。005 号项目的设立，便是为了探究蛋白质类化合物的作用。由于不确定这三类物质是否需相互配合，才能发挥出特殊效果，我们与 006、007 号项目展开了交叉合作。正因如此，我才知晓你刚刚提及的那些情况。原则上，组织严禁各项目大类互通信息，但我们这三个项目是例外，因为严格来讲，它们都属于 001 号项目的分支。”

柯南捕捉到一个疑点，忍不住打断道：“你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出国留学的吗？怎么会有个师傅和组织有关联？” 柯南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灰原哀，眼中满是疑惑。

灰原哀微微侧头，瞥了柯南一眼，眼神中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敬意：“我师傅，他非常厉害。不过或许是因为经历太过丰富，他对世俗之事并不理睬。现在算算，他大概 90 多岁了，几乎见证了整个 20 世纪的风云变幻。在科技飞速发展的时期，他辗转于世界各地。据他所说，他似乎是中国人，最初海外留学追随卢瑟福开展研究，后来前往欧洲，与普朗克、爱因斯坦等科学巨匠都有过接触，还与居里夫妇、波尔、沃森和克里克、费曼等人共事。”

“这些人类历史上光芒万丈的天才，极大地拓宽了我师傅的视野，提升了他的能力。尽管他常自嘲天赋平平，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他站在巨人高度的谦逊之词。对我而言，他就像一座巍峨耸立、难以逾越的高山。”

柯南瞬间愣住，这些名字在课本中如雷贯耳，没想到灰原哀的师傅竟与他们相识共事。“你说的是真的？你的师傅认识 20 世纪大部分顶尖科学家，还和他们一起工作过？” 柯南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嗯，他是这么描述的，而且他的讲述与我们所了解的历史几乎毫无偏差。他说起这些经历时，语气轻松惬意。记住，是师傅，不是老师。”

灰原哀轻轻点头，耐心解释道，“师傅本是中国人，当年出国留学后，为躲避战乱，一首在海外漂泊。二战结束后，国内陷入内战，局势稳定后，他才短暂回国。七八十年代，他再次出国。

我在美国留学时，偶然结识了他。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扶老人过马路，丝毫没想到，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竟有着如此非凡的经历。此后，我一边在学校学习专业知识，一边向他学习。师傅在专业领域并非顶尖，但他拥有无人能及的优势 —— 基于广泛知识背景，对动荡时代科学精神有着深刻的理解，他对科学史的领悟，堪称世界一流。我从他那里学到的，不是传统的理论知识，而是一种独特的思维方式、科学精神，以及宝贵的隐性财富。”

“如今，我也不清楚师傅的行踪。他是个悲观主义者，多年来一首在世界各地漂泊，始终不敢回国。他曾说过一句话，让我深感痛心：‘我既未能在国家遭受侵略时挺身而出，也没能在国家分裂时有所作为，更未在国家发展落后时贡献力量，我无颜面对这片土地，或许只有在生命终结之时，才会踏上归途。’” 灰原哀的声音渐渐低沉，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

柯南听完，心中感慨万千：“这确实是个令人唏嘘的故事。国与国之间的利益纷争，最终受苦的总是普通百姓。我对政治不太了解，也不太关注。我当侦探，只是希望能让社会更加安定，打击黑暗势力。但有时，我也会遇到矛盾的事情。书上说，战争中的失败与侵略似乎都有无奈的理由，但我们接受过教育，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容易就能看出这是谎言。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侵略都是不可原谅的。怎么能在别人的家园烧杀抢掠后，还声称自己是被逼无奈？” 柯南越说越激动，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好了，别再讨论这种政治问题了。如果你想深入了解，可以看看马克思恩格斯的理论，还有《毛泽东选集》，这是一本极具深度的书籍。” 灰原哀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喜欢这个话题。每次思考这些问题，她都会感到无力。在她看来，日本政府的某些行为无疑是错误和无耻的，但日本作为一个主权不完整的国家，探讨这些似乎又有些徒劳。

她曾读过《毛泽东选集》，其中 “我们的敌人只有帝国主义、汉奸、卖国贼，而非两国的人民” 这句话，让她清晰地认识到了战争的本质。好在她对家国情怀没有特别强烈的执着，对她来说，能够活着就是一种幸运。长期的组织生活、留学生涯，以及亲人的离世，让她对日本这个国家没有太多好感，她感觉整个社会都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就连组织内部也不例外，内心深处，她还是有些渴望离开这里。

“言归正传，风户京介的事件，显然是组织策划的活体实验，目的是测试药物效果。这表明 006 号项目的实验进展比我这边更快。他们从分到的物质中发现了超级激素的效果，在动物实验中就有所体现，没想到这么快就应用到了人体上。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随着项目越来越接近成功，纷争也会随之而来。” 灰原哀迅速调整情绪，将话题拉回到组织的阴谋上。

“ATPX - 4869 项目由于我的离开，进度必然会有所延缓。但我之前也说过，关键的一步己经完成，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我现在只想安稳地度过这段时光，在组织找到并解决我之前，享受这短暂的人生。说起来，我挺羡慕小兰的，失忆对她来说或许是件坏事，但对我而言，却是梦寐以求的。要是我能失忆，那些痛苦的回忆，关于姐姐、父母的烦恼，就都能消失了，或许还能一首陪在……” 灰原哀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惆怅，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散在夜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