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3 章 暗枭

"陆沉舟！把U盘放下！"林玥的枪口纹丝不动，声音压过了逐渐逼近的警笛声。她的战术靴碾过满地碎玻璃，在距离男人三米处停下，"这是最后警告。"陆沉舟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染血的U盘边缘硌进掌心，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却让他想起温绮年最后那个眼神——那种欲言又止的，近乎哀求的目光。"她不是枭。"江临川突然嘶哑地开口。这个跪在血泊中的前刑警撑着膝盖摇摇晃晃站起来，警服下摆滴落的血在水泥地上晕开暗色痕迹，"三个月前在曼谷码头，'枭'同时给我们双方传递情报时，绮年正和我在一起。"天台铁门被撞开的巨响打断了他的话。六名全副武装的特警呈战术队形突入，红外线光点瞬间锁定了在场每个人的要害。"都别动！"为首的指挥官厉声喝道。当他看清陆沉舟手中染血的军刺时，立即将95式突击步枪的保险拨到了连发状态。林玥迅速亮出证件："特警支队林玥！现场己控制！"她侧身挡住陆沉舟，压低声音急速道："想活命就松手——"话音未落，陆沉舟突然将军刺甩向墙角。金属撞击声里，他缓缓举起双手，但握着U盘的那只手仍然紧攥成拳。"他身上有重要物证！"林玥立即汇报，"需要立即隔离审查！"指挥官狐疑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游移。当他看到江临川胸前模糊的警号时，瞳孔猛地收缩："你是...江队？"江临川没有回答。他的视线死死钉在陆沉舟拳缝间露出的U盘一角，突然踉跄着扑过去："那上面有陆氏集团的——"两名特警立即将他按倒在地。混乱中，陆沉舟趁机贴近林玥耳边，语速快得惊人："温绮年死前用唇语说了'地下室'，陆氏老宅书房有暗格，密码是——""带走！"指挥官厉声打断。西名特警立即上前架住陆沉舟，粗暴地掰开他手指的瞬间，那枚染血的U盘突然滑落——林玥战术靴尖轻轻一挑，金属物件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入她战术背心的侧袋。这个行云流水的动作被江临川仰倒的视角尽收眼底，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骤然睁大。"小心她！"江临川突然挣扎着大喊，"那个女警有问题！"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滞。指挥官皱眉看向林玥："他什么意思？"林玥面不改色地取出U盘，当众放进证物袋："嫌疑人精神不稳定，建议立即送医。"她转向被按在地上的江临川，声音里带着公事公办的冷漠："江警官，你知道作伪证要负什么责任。"江临川的冷笑凝固在嘴角。他看着林玥将证物袋交给现场鉴识人员，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剧烈挣扎起来："别碰那个！它会触发——"刺耳的警报声突然从鉴识人员的检测仪中爆发。所有人条件反射地扑倒时，陆沉舟趁机一个肘击撞开压制他的特警，在漫天晨光中冲向天台边缘。"拦住他！"子弹擦着陆沉舟的耳际射入水泥护栏。他在最后一米猛然刹住，转身时手里赫然多了一把不知从哪个特警腰间顺来的92式手枪。"都别动。"陆沉舟的声音比枪管更冷。他后退半步，半个身子己经悬在二十层楼高的空中，"除非你们想和陆氏集团三十年来的所有黑账一起完蛋。"现场陷入死寂。指挥官额头渗出冷汗——这个距离，就算狙击手就位也来不及了。林玥突然向前迈了一步："U盘里有什么？""足以让在场一半人掉脑袋的东西。"陆沉舟的枪口纹丝不动，"包括你偷梁换柱的那枚记忆芯片，林警官。"这句话像炸弹般引爆了现场。指挥官惊疑不定的目光转向林玥，后者却突然笑了。"你果然知道。"林玥慢条斯理地摘下战术手套，"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温绮年根本不是死于陆鸿图的子弹。"江临川的呼吸骤然停滞。他看见陆沉舟持枪的手第一次出现了颤抖。"弹道分析显示..."林玥从鉴识人员手中接过平板电脑，"击中温绮年心脏的那颗子弹，来自警方制式92式手枪。"她意味深长地看向江临川，"而当时天台上，除了特警就只有...""你胡说！"江临川的咆哮撕破了凝固的空气。他疯狂挣扎着，手腕在手铐上磨出鲜血，"我根本没开枪！我的枪在——"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陆沉舟突然调转枪口，对准了林玥的眉心。"精彩的故事。"陆沉舟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惜温绮年中弹时，江临川的配枪正在我手里。"他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缓缓收紧，"需要我提醒你吗？当时你从背后控制住他的时候..."林玥的脸色终于变了。她下意识摸向腰间——那里本该别着江临川的配枪。"看来有人比我们更着急灭口。"陆沉舟突然松手，任枪支坠落天台。在所有人反应过来前，他纵身跃出护栏。"不——！"江临川的惨叫与重物落地的闷响同时传来。但预料中的血肉模糊场景并未出现——楼下临时支起的充气救生垫上，陆沉舟一个利落的翻滚卸去冲击力，转眼就消失在了巷道尽头。林玥冲到护栏边时，只看到随风飘落的一张染血照片。那是用老式拍立得相机拍摄的影像：温绮年站在陆氏老宅书房，背后的油画边缘露出半个保险箱转盘。照片背面用血写着两行字：

「密码是她的生日」

「枭从来不是一个人」